第二章 一面之緣

對面的他見木木沒有答話，往前走近了一些，“我家就住在馬路對面那條街的坡頂上。之前從來沒見過你坐這班車。”木木定了定神，看了看對面馬路的頂端，漫不經心的說道：“嗯，我是去外婆家，一般只有周五才會坐這輛車。”他又走的更近一些，“哦？是么，那以后周五放學可以一起走了。”他的語氣仿佛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一樣。木木一時竟不知道怎么搭話，此時他已經走到了對街的馬路上，回過頭擺了擺手，“我是黎澈。明兒見！”木木本能的擺了擺手，望著他走向坡頂的背影，片刻后自己也轉過身朝外婆家走去。一路上，木木都在想，為什么她會覺得黎澈那么熟悉，但是終究沒有想到答案。

周末是個晴天，木木是第一個到英文補習班的人。不過幾分鐘，另一個姑娘推門進來，笑了笑坐在了木木的身后。那女孩拍了拍木木的肩膀，問道：“木木，你是被分到了我隔壁班吧？”木木轉過身，點了點頭。“那……你們班有個叫黎澈的吧？”在聽到黎澈的名字后，木木又想起來自己心里的問題，點頭后輕聲的問著身后的人“有，你們認識？”那女孩淺淺的笑著說：“認識，只不過你最好還是不要和他提起我。”木木問了句為什么，女孩卻笑而不答。木木只好作罷，轉過身準備上課。

學校在新生入學的第一個月里總是增設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來消磨那些走過就不再回來的光陰。比如，露天思想教育，每個班站成兩列，班級挨著班級，所有人都拿著小馬扎坐在太陽底下，聽著無聊的講座在太陽下暴曬兩個小時。木木站在以晴和溫洋的中間,隨著隊列時不時前后左右的移動著，終于在折騰了半個小時后，把馬扎放穩了坐下。剛坐穩，身邊就出現了一個聲音，“木木，我在你旁邊。”黎澈勾著嘴角，露出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還真是……好看的晃眼……彼時，臺上的老師在整頓好所有的班級后，終于也開始噼里啪啦的講說起來。坐在小馬扎上的學生們，或者低頭玩兒著地下的石子，或者不停的揪著衣領袖子和毒辣的陽光做著斗爭。十幾分鐘后，木木和黎澈有了相識以來第一次正式的對話。

黎澈歪頭看著木木，低聲的問了句，“你怎么會來這個學校？”

“因為這兒上重點的幾率高。”

“可是我家隔壁的那個中學升學率也是不差的。”

“那你干嘛還上這兒？去你家隔壁的那個學校不就好了。”顯然，木木對于黎澈這種問題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懶得回答他。

“嗯，按學區我是應該去那所學校的，但是，為了到這里上學，我轉到了他們的附小，直升到了這里。可你怎么會來這里？”

“運氣和成績都不賴，所以就被學校抽號抽進來了。”木木蹭著腳下的石子，時不時抬起頭看著講臺上滔滔不絕的老師。

“你……成績是有多好？”黎澈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木木。

“額，也就在所有學生里排個一百多名吧，嗯，128。”木木轉頭看著那種表情的黎澈，正了正身說道。

黎澈聽完木木的答話，整個身子松了一下，笑著說：“木木，我們的排名是一樣的，以后請多多指教。”

坐在木木前排的以晴突然間轉過身對著黎澈問道：“你們都是怎么知道排名？”黎澈看著木木，并沒有回答以晴的問題。木木只好告訴以晴，開學時每個人都可以從老師的名單上看到自己的排名。以晴在聽到木木的回應后，看了一眼黎澈便轉回身去。一個小時后，臺上的老師終于吐口讓所有學生休息片刻再繼續講座。所有的學生都起身活動起來。目光越過黎澈，木木突然間看到了那個和她在同一個英文補習班里女孩。女孩也看到了木木，笑了笑，木木沖她招招手算作回應。身邊的黎澈順著木木的目光也看了過去，木木可以從余光里看見黎澈在見到女孩的瞬間背脊僵了一下。休息時間結束，學生們都重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黎澈又往那女孩坐著的方向看了一眼，轉頭問木木，“你認識她？”木木突然想起先前那個女孩對她說的話，反問黎澈，“你認識她？”黎澈突然間不再說話。這樣的黎澈，讓木木更加好奇，那個女孩和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黎澈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開口對木木說：“我和她在附小的時候是同一個班的，附小的最后一年，我才轉過去。在那之前，我其實是在A小上學的。”木木在聽到A小的瞬間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頭對上了黎澈好看的眼睛。“木木，在A小的時候，我與你應該是隔著兩個班級吧。在四樓的走廊里，我們見過一面，我就在我們班班長的身邊。你可能不知道我，但是我們班的班長，你總該是知道的。”聽完黎澈的話，木木終于理解為什么黎澈會問自己怎么會來到這所學校，因為按照學區，從A小畢業的她應該也是要去黎澈家隔壁的中學的。結果現在，卻來到了這里，和轉過學的黎澈在同一個班級。仔細回想起來，算日子大概就是在黎澈轉學的前夕，自己的班級才搬到A小的四樓，剛搬完教室的木木在走廊上恰巧碰到了黎澈班級的班長和一個男生并肩迎面走來，當時的木木打了個招呼就過去了。那個時候，木木還不知道那個男生就是黎澈。他們早在一年之前，就有過一面之緣，木木忘記了，但黎澈卻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