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當自己再次翻開日記本的時候已經是13號了。上一次寫日記的時間是在月初的一號,恍然間,時間飛逝。回望過去并不算太遠的過去十多天的時光里,似乎并無太多值得銘記于心的事。
生活里,總會發現,黑、白、天空、人群、面孔。這些不可避免的畫面似乎總能在生活中占領主導權。無奈,嘆息。生而為何?去操縱?還是被操縱?
這是一個浮躁的年代,更何況還是在這個浮躁至深的國度。
這個國度里的每個人都有著一副皮囊,比如你現在擁有的這一副。黑、白、胖、瘦、美、善、丑、惡、從由不得你選擇。但有一點還是值得慶幸的。皮囊,僅僅只是皮囊,而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但是,有的時候皮囊似乎變得不怎么安分。
是浮躁的社會鼓動起了皮囊,還是本就浮躁的皮囊造就了這個社會?我不知道,也無法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似乎也沒辦法去改變。自我的力量終歸是渺小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怎能奢望撞到千年一筑的高塔?正如過去千百年的輪回里,那些孤身奮戰的勇士,搭上了所有一切,獻祭出了“淋漓的鮮血”與“慘淡的人生”,也終究像是曇花一現一般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多年后,尚能記住這鮮血的人寥寥無幾。
但是,人活著,總得有點意義吧,也總得有點希望吧!
我是出生在社會中低層的一個孩子,所以從小圍繞在我身邊的那些皮囊,多是處在社會最底層的,也有處在中層的,甚至還有處于社會上層的皮囊。無論哪種皮囊,大多都是千奇百怪,光怪陸離的。
有的皮囊,喜歡端一把椅子坐在高出,他雙手抱在胸前,瞇著雙眼,像是看戲一般看著處在低處的人在原地打轉。而有的皮囊又恰好很熱衷與打轉,他們埋著頭,夾著腿,盯著地上一個點就開始不停地轉啊轉,轉啊轉。倘若坐在他們看見坐在高處的人喜于這種景象,那他們就會轉的更賣力了。
我從小是一個安靜的人,我不喜歡原地打轉,也不擅長打轉。我最擅長的不過是讓自我靈魂安安靜靜地注視著我皮囊之外的這個世界。這世上,我見過許多皮囊,他們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跑來跑去,像是在忙活著什么事情。他們會神秘兮兮的在我耳邊竊竊私語,但我卻不能理解他們所說的一切,也聽不懂。
于是我靜靜地看著他們,看他們在奮勇地咆哮,用力地嘶吼,或是群聚在一起,為著一些虛妄的東西竭盡全力。
如果要做一個單純的人,我想就是首先得學會不去戳破一些虛妄與無知的皮囊,對于不好的東西不必指責,而是作為自我窺視的鏡子。
某時,會聽到一些駭人的話,看到一些令人瘆得慌的事,有時會感到可怕,卻又必須面對。人性里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對于正面的指責從來都是偏于反抗的,所以只接受委婉的表達。這兩者的本意本是相同,但前者卻從來不受待見。于是,選擇坐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靜看著這個世界的每一份悲歡。
靜時,開始思考名與利。我沒見過什么圣人,更何況自己也不是,但覺得名之由來,想必多是在一群人之中,某人解決或做出了一件了不起的事,隨之得到他人的贊賞與肯定并被人以此為榜樣用來激勵自己或是他人;而利之由來也同樣大抵如此。但無論如何,名與利其根本在于用心去做一件事的這個過程,而名與利本身不過是隨之而產生的附屬品。這么說來,似乎名與利的本身并不算是個重要的東西。但是似乎在歷史的長河里,或是今天,名利似乎占據了重心的位置。
人們總說,人總得是要生活的。是的,人是得生活啊,這話說的一點也沒錯,我竟然毫無反駁之力。所以,漸漸地,一條路也就被分成了許多條,也許多年后我們再回望當初的時候,你會發現我在這頭,你卻在那頭。
這真的是個浮躁的年代,更何況實在這個浮躁至深的過度。
我的皮囊的是安靜的。在這皮囊之下,好在我可以擁有這一片只屬于自己的小天地。這片天地是珍貴的,重要的。
慶山說,丑陋的要把它展示出來,這樣它會消散。美麗的東西則需要小心隱藏,讓它進入深處,扎根,生長。珍貴,重要的東西不能輕易表達。輕易拿出來,被誤解,也褻瀆它,不如只拿出部分,這樣可以保護它。什么都拿去,是自己的淺薄,不知道好東西是什么,一旦知道,會保守和尊重它。
浮躁的年代,有一片心靈上的凈土,并保護好,是最重要的。人有時候會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從而表現出并不符合自我的模樣,這模樣雖避開了異樣的眼光,卻不能逃避掉內心的疲憊感與厭惡感。不覺一驚,做人,真的試這世上最難的事罷。
喧囂,尖叫,怒吼,黑水,魑魅魍魎。這些本來都是世間本來就有的炙熱氣息。
前一秒,還看見蔚藍明朗的天空與漫天紛飛的櫻花,取下耳機,下一秒,又是無休無止的黑夜與饑渴難耐的皮囊們在奮力地咆哮,咆哮!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