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二十四節氣的小雪。
凝聚了勞動人民經驗與智慧的二十四節氣是農業生產的指南針。但是對于如今生活在高樓大廈與柏油馬路之中的我們來說，農事活動是遙遠的，節氣對于我們的意義也是稀少的。
猶記得在大學讀書時，有一個中文系的學長歷時三年拍攝了一組二十四節氣的照片，當時那組照片不僅登報、在微博上廣泛流傳，也被打印出來貼在了校園的宣傳欄里。二十四張照片，展現了春夏秋冬不同的景色和人物，每一幅照片都很美。
小雪時節自然讓人想起冬天。今年是我在上海的第三個冬天，當下的溫度還是十度左右，路邊的香樟樹也依然茂盛，而兩周前我也還在穿著破洞的牛仔褲……坐在空調房里抱著盛滿熱水的玻璃杯，突然覺得冬天與寒冷好像不曾來過，但是我也知道記憶里的冬天一直在。
家鄉的冬天是蕭瑟無比的，這種感覺在讀大學后第一個寒假的回程路上尤為強烈。咣當咣當坐了一晚上火車，天蒙蒙亮的時候終于抵達泰山站。一出站，那帶著清晨濕氣的冷風讓人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吃完一碗熱乎乎的面，天已經亮了好多，等坐上回家的汽車，人又開始犯困，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往車窗外看去，驀然發現近處的行道樹是黑綠黑綠的顏色，遠處的山上是光禿禿的——北方的冬天就是這么彪悍，能帶走的綠色絕對不留下。
每年的冬天總是少不了盼望雪的到來，對于孩童來說雪是一場樂趣，對于成人來說雪像是一場儀式，雪來過，這個冬天才是真的完整的。
弟弟出生于1999年的秋季，等冬季的第一場雪到來的時候弟弟還不會講話。記得那是一個清冷的早晨，雖然醒來了，但是我慢吞吞地不想離開被窩，當聽到媽媽說昨夜下過雪的時候，一下子特別想出去看看那個雪白的世界，就趕緊起床了。
院子里走了兩圈，發現那并不是一場很大的雪，積雪也不是特別厚，但是依然擋不住我當時興奮的心情。從水井臺上小心地抓了一把雪放在手里，拿到屋里去給弟弟看。弟弟咿咿呀呀，可能他注意到的只是一個不知道為何這么開心的姐姐。
因為下過雪，上學的路上自然多了一些樂趣，除了與小伙伴互相扔雪球，我們還會沿著汽車壓過的痕跡滑著、跑著。沒來得及打掃的積雪因為被汽車壓過會變得結實而光滑，先跑幾步助力，然后放飛自我，只要控制好力度，就能滑出去好長一段路。也還有前面用力拉著，后面蹲著就輕松滑動的搭檔組合，彼此交換做用力的那一方，玩好多次都不會覺得膩。
從讀著“下雪啦， 下雪啦，雪地里來了一群小畫家”，到讀著老舍的《濟南的冬天》，再到自己親身經歷過一季又一季的冬天。對于一個非常怕冷，冬天甚至生凍瘡的人來說，我發現記憶里的冬天竟然沒有那么多寒冷。
這一切或許就像是曾經煎熬過你的痛苦時光，等過去了，一切就都淡了，留下的只是一場關于經歷的回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