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蒙蒙的雨絲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正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灑著。時令已快到驚蟄,雪當然再不會存留,往往還沒等落地,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黃土高原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看來就要過去,但那真正溫暖的春天還遠遠地沒有到來。——摘自路遙《平凡的世界》
今天和往常一樣,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生火。在這嚴寒的黃土高原地區,人們一般要等到時令過了春風才敢撤掉屋子里的爐子。推開門的那一剎那,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耀眼的雪花刺的人有些睜不開眼,這時,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今年的氣溫好像要比往年更冷一些,大地還沒有開始回暖,除了房檐下的雪融化了些許,其他地方的都積留了下來。
這樣的天氣,前來辦事的人也就少了起來,我們也能偷的浮生半日閑。但是,讓經常忙慣了的人就這樣呆呆的坐著,那也坐不安穩,關鍵在于心。習慣了忙忙碌碌,習慣了一堆一堆的事情,突然就這樣閑下來,心里會特別的不自然,有焦慮、恐懼,更甚者會抓狂、會難過。
無獨有偶,我便是這樣,所以就特想把這些寫下來,算是對今天所有心中的郁結來一次自我治愈。
最難吃的飯讓我抓狂
等到中午要吃飯的時候,雪仍在下著,看天氣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等到了食堂,才知道今天是米飯炒菜,便向往常一樣先到電飯煲旁給自己盛米飯。就在我掀開蓋子的剎那,一股焦味撲鼻而來,原本應該是飽滿且晶瑩剔透的大米卻被蒸成了黃中夾雜著些許黑粒的米飯,心瞬間就涼了下來,食欲也成正比的在鄒降。
給自己盛了一勺多‘米飯’后,伸手就將碗寄給了‘大師’,也許是陰差陽錯、也許是靈光一閃、也許更多的是條件反射,就隨口多問了一句菜是什么菜?得到的答復是豆腐粉條。我就說我不吃豆腐,本來就不吃。
他就給我用筷子在盆子里給我撿了些粉條,這個過程他做的很認真,我也一句急于一句的對他說,給我少打一點,真的給我少打一點就行了,但我還是低估了他要將這些剩飯處理完的決心。
第一口粉條吃下去的時候,發現味道還是和以前的一樣,仍是酸中帶有泔水(指洗完鍋的水)的味道,酸是粉條酸菜的酸,你一定會想不明白為什么豆腐粉條會有酸菜粉條的味道,其實我也想不明白。但我想明白的是,泔水的味道是怎么來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把鍋洗干凈。
第一口飯下去,心早都潑涼潑涼的了。恰在此時,一陣風起,原本落在地上了的雪被吹了一臉一身一碗,原本就難以下咽的飯又和了些已被弄臟了的雪,我死的心都有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屋子里還有一包昨天吃剩下的‘海帶絲’。我就將燒焦了的米飯、泔水味道的粉條、弄臟了的雪和吃剩的海帶絲重新攪拌了一下,最終我也沒有能戰勝餓的咕咕叫的肚子,還是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單位上不吃食堂飯的一些人稱其為“豬食”,任誰吃上一年多這樣的飯都會覺得還不如豬食。一年多來,午飯頓頓粉條豆腐、豆腐粉條、韭菜雞蛋、雞蛋韭菜、土豆絲、土豆片。看到這菜單,也許有人就會問,粉條豆腐和豆腐粉條、韭菜雞蛋和雞蛋韭菜有甚區別,我告訴你,這區別可就大了去了,當粉條比豆腐貴,韭菜比雞蛋貴的時候,這菜就做成了粉條少豆腐多,韭菜少雞蛋多,就叫粉條豆腐和韭菜雞蛋,反之一樣。至于土豆絲和土豆片那就更不用說,“大師”心情好就是土豆絲,心情不好就是土豆片。晚飯我都不想多說了,清湯寡水的都快趕上孫少平的生活水平了。
做不完的夢讓人焦慮
我很少有午休的習慣,平時都是趁午休的時間玩游戲、看電影。可是今天的天氣特別適合窩在屋子里睡覺,也不知道從哪兒來那么多的睡意,竟然少有的午睡了一會兒。
以前,聽老輩人說起,如果一個人憋尿睡覺的話會做噩夢,今天我也是切切實實的體會了一次。原本下班的時候就想去上廁所,可吃了難咽的飯后,心情郁結的就只管躺下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你就出現在了我的夢里,只記得那好像是一個很大的房子,四處都是漏風的門和窗戶,還有床及破破爛爛的被子,外面回廊里滿是怎么也走不完的學生,吵吵鬧鬧的,我感覺到了自己很煩的樣子。
這時走過去了幾個人,我感覺我是不認識他們的,但你認識,你透過門上的破窟窿大聲的喊其中一個人的名字,那時,我感覺我心里非常清楚你在喊一個人的名字,可不管我怎么努力聽也聽不清楚你在喊些什么。
他們好像聽見了你的呼喊,就停了下來,當時我正好透過門縫看見了他們的表情,驚訝中帶有驚喜,但更多的好像是驚喜,他們便推開門進來了。
從你拼命呼喊什么的時候開始,我就感覺我好想很害怕的樣子,心里充滿了恐懼和憤怒,一種自己心愛的東西即將被生生摔碎或者摧毀掉的樣子,我的心被掏空了的樣子。無助、迷茫、恐懼、憤怒各種負面情緒紛至沓來,我感覺到我快承受不了了,一種要死不死的感覺。
后面發生的亦不足為外人道也,我也記不清楚接下來還發生了什么,就是怎么想醒也醒不過來的感覺。記憶中感覺這個夢好像還很長很長,怎么做也做不完似的。
一個人的生活讓人恐懼
也許是因為下雪的緣故,到了下午,還能留下來堅守崗位的人也寥寥無幾,有的有事請假了,有的沒事偷跑了。偌大一個單位,院子里是靜悄悄的靜,但雪還是在不疾不徐的向下落著。空空曠曠的‘政務大廳’就剩我一個人守著,也是一個人守著偌大的一個爐子。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外面的路燈都亮了起來。透過玻璃門,能看到的只有路燈附近依舊在飄落的雪花,和停靠在燈下車上的積雪。
夜都陷入了沉睡,我卻醒著。此刻還能發出聲響的就只有身后火爐里的碳在燃燒時發出的撲哧聲,以及我這不甘寂寞依舊在跳動的心臟。
夜色里,盡是嘗不完的苦澀。愁緒染青絲,白發負了年華,孤獨如春雪,來去又無痕…
似乎這一切的凄美都是為我而準備,讓我飄蕩在這無邊潮濕的寂靜中,就這樣,一個人去追尋那遙不可及的夢。
最難過的事就是我還活著
早已厭倦了生活的浮躁,開始喜歡將心安放于淡淡的文字,在平淡中去感悟生命的意義,在靜好中去嘗盡人間的苦難。人生,本來聚散無常。我又何必執著于一朵花開的嬌艷,一片落葉的凄美?不論接受與否,有時我們并無選擇。愛常因不能擁有而深刻,夢因為不能圓而美麗。人生,總是帶著些許的殘缺,卻因殘缺而顯的更加凄美。
幾米說:我再也不想對別人提起自己的過往,那些掙扎在夢魘中的寂寞,荒蕪,還是交給時間,慢慢淡漠。
小四說:寂寞的人總是會用心地記住在他生命中出現過的每一個人,所以我總是意猶未盡地想起你。
張愛玲說:我們都是寂寞慣了的人。
那就不要再將生活中的一些瑣事拿出來當事說了,比如決定從此做一個邋遢而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人,就都留給時間,慢慢淡漠。
我也會用力記住生命中每一個帶給過我溫暖的人,也會意猶未盡地想起你。
我也只是一個寂寞慣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