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衷于逸生
? ? 距離高考結束已經有四年的光陰了。我在出租屋的窗臺下吹著風，涼涼恍若隔世。回頭看看一路走來的時光，沒有波瀾起伏，沒有熱淚盈眶。只是平靜。
01
? ? 我們都傾盡所有只為一場考試，在謾罵這場考試有多不公平多么絕對的時候，我們一定沒有想到，那將會是漫漫人生路里最公平的事兒了。如今在路上，每當看到一群穿著校服的孩子走過，聽著他們的各種抱怨，我都會格外地想念。我懷念那種稚嫩充滿怨言的日子，懷念那種可以肆無忌憚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我多想告訴他們，一定要珍惜這樣的時光。因為，好多年過后，你才會發現，只有你被這個社會寵溺著的時候才可以有那么多的無所畏懼，才可以有那么多的理所當然。
? ? 人們常說，成長是一個脫繭的過程。一年一年過去，我似乎并沒有感受到這個脫繭的過程。我更愿意把這個過程看作是經歷。有些經歷看起來那么地無用，卻在以某種強大的力量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們的觀念。我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是不是長大后的自己，但是唯一能夠確定的事就是，有許許多多的想法已經不能像少年時期可以暢談，我知道很多黑暗，卻依然努力地生活著。
02
? ? 我并不是高考這條路上的寵兒，更準確地說，我是被高考遺棄的孩子。然而走出高考這條路的時候，我并不覺得遺憾。反而是平靜，但是那時的平靜和現在的平靜很不一樣。也許是因為終于結束了一件做了很久的事，也許是因為這個遺憾在后知后覺地蔓延，時至今日，還會有半夜里醒來的無能為力。沒有選擇復讀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不愿意再經歷一場這樣的壓抑，我始終無法在不確定的成敗里逡巡，從某種程度來講，我是懦弱的。
? ? 一些復讀的朋友跟我說，復讀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但是她們卻在這個過程里獲得了重生。我敬佩他們的勇氣，卻永遠也無法感同身受。漸漸明白，恐怕最難的事情就是感同身受了吧！遇見一個有著相同經歷的人的概率真的微乎其微。年少的我們，總是極力地想要表達自己，想要得到別人的理解和支持，如今的我們，更多的是沉默。因為，有些事，真的只適合說給懂的人聽。
03
? ? 我從未預料過這場考試會給我們帶來什么。也許我還在想著，這次考試就如同平時里的考試一樣，過完假期我們還是一如既往地回到學校上課，我們還是繼續地學習，繼續地考試。只是四年過去了，我還是一樣有著寒暑假，我還是一樣在經歷著大大小小的考試。然而，曾經的那些人早已各奔天涯，那些信誓旦旦的再聯系也終于被我們各自不同的軌道沖刷而去。昔日的同學情誼，現在想起來竟然有些沉重。我知道我們還是彼此相愛，只是各自安好而已。
? ? 有時候，你只能關注著自己的路。因為人生路上真的好多分叉。本來跟你在同一條路上的那些人，在某些分叉路口后，從此你們便過上大相徑庭的生活。而你想回頭看看他們在哪里的時候，你發現他們的身影早已不再你的視線范圍。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離別，這樣的離別不是不能再見面，而是心的距離越來越遠，再見也只是徒然。
? ? 我常常安撫自己的不安，后來發現，這不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高考不過就是這樣的一個分叉路口，人生也還會有很多這樣的分叉路口。年紀越大，我們還要面對更多無法預料的離別，比如說生與死。我依然無法做到淡然處之，只是不哭不笑，慢慢地適應著離別的過程。
04
? ? 看到曾經跟你一起穿著校服，坐在課室里的人，突然間有一天穿上了整潔的白襯衫和西褲。這樣的畫面似乎也帶走了一個時代。大學的時候還可以咀嚼著時光帶給我們的回憶，工作了之后才發現我們開始被時光帶著走，如此放空的時光也被生活的瑣事慢慢填補。
? ? 我記得，高考成績出來后曾經流傳著這樣一段話：我們都將坐著同一輛火車去往最終的歸途。唯一不同的是，有的人是臥鋪，有的人是硬座，有的人是站票。時隔四年，所謂的歸途，其實也并不一樣。因為，我們乘坐的已經不是同一輛火車了。
05
? ? 高考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曾經以為沒什么所謂的事情在高考之后顯得那么重要。我害怕想起高考，更害怕想起經歷高考以后的那些日子。
? ? 今年的六月份，我想到的再也不是高考，而是未來的漫漫長路。高考就這樣默默守在我們心里那么多年，在我們離開學生時代的時候終于慢慢離去。它就是這樣地不重要，又這樣地重要。
? ? 終究，還是在我們的心里留下了痕跡，一份想起就已是洶涌澎湃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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