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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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

? ? ? ? ? ? ? ? ? ? ? ? ? ? ? ? ? ? ? ? ? ? ――湯顯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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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臨水而居的江南女子,但還是對水系豐富的宏村心生向往。不為別的,只因――一生癡絕處,無夢到徽州。

八月中旬,扶老攜幼,心心念念的宏村之游終于成行。

宏村位于安徽黟縣,出了黃山北站,坐上大巴,出得城,沿著山路逶迤前行。連綿的山脈和溪水潺潺的深澗常伴左右。左彎右拐,頭暈心慌,體力耗竭將盡之際,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下了車,祖孫三代的暈車癥狀待稍事休息,補充體能之后旋即消失,滿血復活的開始了訪古探幽之旅。

事先在網上訂了間爽心民宿,由客棧老板領著向村西進宏村。

進村便見左右兩邊各有一棵參天古樹,冠蓋如云,左為銀杏,右為楓楊。據說村里但凡有“紅白喜事”,必要在樹下行禮。

踏著青石板路,右拐前行,左邊便是一溜粉墻黛瓦的徽派建筑,底層俱是賣特產的鋪子。右手邊是成片的綠樹,間或一兩畦菜地。

宏村的布局似一頭橫臥水田的大水牛,全村保留了一138幢明清時代的古建筑,氣勢宏偉,是保存較為完善的古村落,至今仍居住著原住民。所以,菜園子就不稀奇了。

打著傘前行數十米,頓覺豁然開朗,左邊現出了一潭清澈的湖水,由一座石拱橋似箭一般,將弓形的湖一分為二。遠處荷葉田田,嫣紅數點。

“無邊細雨濕春泥,隔霧時聞小鳥啼。楊柳含顰桃帶笑,一邊吟過畫橋西”,這詩里說的便是此景――南湖。南湖被稱作“牛肚”。

黎明前的一場急雨已轉為細雨,放眼望去,目力所及之處便是連綿的青山,再近些便是似煙似霧般繚繞的白云。有那么一瞬,似已隨寧靜曠遠的云霧飄渺升騰。

近處的古民居伴著云影和點點雨滴,一并跌落湖面。古樸,清幽的小村莊,因了這場雨而靈動、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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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畫橋(石拱橋),左拐,便是依湖而立的南湖書院,是村里孩子們的學堂。前廳是志道堂,擺放桌椅。后廳則是文昌閣,供奉孔子牌位及畫像。供子弟們瞻仰,以佑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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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古老的村莊必有他深厚的文化底蘊,汪氏一族能在徽商中嶄露頭角,和他們自小所受的文化教育密不可分。

出了書院,沿著狹窄的青石巷前行,腳下便是九曲十八彎的水圳。水圳似牛腸,繞于村莊。逆水而上是進村,順水而下便是出村。早上八點之前的水為飲用之水,八點之后則為浣衣洗漱之用。看似不起眼,實為匠心之作的水利工程。

煙雨中的青石巷,濕漉漉。可這終究不是戴望舒筆下的雨巷,走不出丁香般結著愁怨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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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走出的,是像胡重、阿菊般的徽商背后的女人。賢惠、勤勞、持家、教子、耕耘勞作以及忠貞如一、保衛建設家園的女子。

步入一戶宅院,迎面的廳堂太師壁上懸“崇善堂”匾額,兩側對聯為:“世事讓三分天寬地闊,心田存一點子種孫酬”,中間掛一名人山水;翹頭案上東為青花大瓶,西為玻璃鏡,中間為西洋鐘;案前一八仙桌,兩旁各置一太師椅;廳堂左右各壁掛高風翰隸書八條屏,并下設玫瑰椅和茶幾。廳堂以宮燈點綴,把廳堂照得通體明亮,整潔典雅。

徽州男人身居異鄉經商、為仕居多。翹頭案上的東平(瓶)西靜(鏡),正中擺一長鳴鐘的格式,取其諧音,丈夫在外平安,妻子在家安靜等待。這一走,或許就是幾年、幾十年。天井的水流象征為財源滾滾,因此“四水歸堂”和“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寓意就成為了商人聚集財富的文化觀念。“四水歸堂”的天井形式和“終身平靜”的廳堂陳設,延用至今。這不但是宏村文化,也是徽州文化的縮影。

正是這樣的徽州廳堂,走出了像胡雪巖那樣叱咤詫風云的紅頂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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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過巷,看過一排排錯落有致的馬頭墻,一幅幅栩栩如生的木雕、石雕、磚雕。來到了形似半月的月沼。又名“牛胃”。是宏村又一精華景點。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云影共徘徊。

綿綿細雨,仍有女子赤頭浣衣。聲聲棒槌,暗含著對丈夫的體貼,子女的憐愛和對家庭的責任擔當。唯獨沒聽出對自己的憐惜……

一場盛世繁華之后,無不飽含男人的汗水,女人的淚水。在我眼里,南湖和月沼便是徽州女子那雙盈滿淚水的雙眼……

煙雨中,和宏村依依惜別,待來日看你時,愿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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