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指導員榮滿和王排長,知道我要復員,也多次做我的工作,希望我在“1942”干下去。
? ? ? ? 他們的談話,對我是一種肯定,起碼在那個歷史條件下,他們肯定我是一個合格的士兵,僅此一點,我就知足了。
? ? ? ? 榮滿指導員告訴我,我不在1980年計劃的退役名單之中,并打算讓我擔任副排長。
? ? ? ? 這簡直不可思議。
? ? ? ? 因為我那個臨時建制的臨時副班長兼代理班長,不是正式任命,如果擔任副排長,意味著我一下子跳過正副班長兩級“干部”門檻,上升3級,這在“1942”可能又會創一個新紀錄。
? ? ? ? 這對我還真有誘惑力,因為我也感覺到了,當時部隊面臨著一場改革,而“1942”這支部隊確實需要干部年輕化的改革。
? ? ? ? 當年,已經有跡象,要進行大幅度的精簡,營部的那些老資格的“瞎參謀濫干事”中,已經有所傳言了。
? ? ? ? 如果留下來當那個副排長,我相信,憑我的能力,一定能帶出一個響當當、嗷嗷叫,作風、技術過得硬的排,以后甚至是一個連一個營。
? ? ? ? 但在“1942”,我最遠也只能看到營長這個職務了,如果能夠讓我看到軍師哪怕是團,我肯定不會輕言復員的。
? ? ? ? 我還是放棄了,雖然我不舍得離開部隊,可每次大喇叭傳來藝術家李先生唱的那首《祝酒歌》,我內心都會出現陣陣澎湃和振奮,我太想回北京加入那個讓人熱血沸騰的改革大軍了。
? ? ? ? 很快到1979年底的復員季了,我知道參加戰爭去打仗的可能性已經不存在,在下決心打復員報告以前,分別給父親和那位安排我入伍的叔叔寫信匯報了我的想法。
? ? ? ? 一天有一個電話從后勤打到連部找我,就是這位叔叔。
? ? ? ? 他(三年后提升為后勤前5號首長)那時候大名鼎鼎,后勤機關大院幾乎人人皆知,“1942”幾乎所有軍官都知道他的大名。
? ? ? ? 電話那邊他勸我安心工作,并且告訴我,我在連里的表現他始終注意著,暫不要退役,前途光明。
? ? ? ? 知道他始終這么關心我,非常感動。
? ? ? ? 但我還是態度堅決,我在電話里說,如果留在部隊等候上學或提干,我不情愿,畢竟,北京火熱的生活,實在太吸引我了。
? ? ? ? 他最后終于同意我復員(后來我考進北大,他聞訊以后,專門來我家祝賀我),家里也同意了。
? ? ? ? 就這樣我說服了排長和指導員、還有叔叔,決定在1979年底復員季,打報告申請離開部隊,復員回京。
? ? ? ? 部隊很快就進入復員季了,每年這個時候,士兵中難免出現一些情緒不穩的現象。
? ? ? ? 很多不想復員的士兵,擔心復員名單上有自己的名字;又有很多想復員的士兵,擔心名單上沒有自己的名字,幾乎所有老兵都有自己的想法,連隊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照顧到這些老兵們的具體情況。
? ? ? “1942”這支部隊,像我這樣僅僅服役三年的士兵是不可能這么快就復員的,但是由于上一年,也就是1979年初,因為對越自衛反擊戰的緣故,部隊沒有進行復員工作,這樣兩年積壓在一起,這一年復員的人數肯定要高于往年。
? ? ? ? 我的復員其實也算是走了個后門。
? ? ? ? 所以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后門兵,當兵走后門,復員繼續走后門。
? ? ? ? 但在三年的服役期,100%靠得是自己,起碼有一點我問心無愧,就是在部隊我執行的各項勤務中,幾乎每次都得到表揚,可惜的是沒有遇見一個好的機會,讓我立一次三等功(士兵在日常普通勤務中,如果獲得一次三等功,說明他的表現非常突出),這是我服役三年最大的遺憾。
? ? ? ? 這是我在服役期間的幾張“大頭像”,都是從合影中P下來的,中間一張是1977年4月份我第一次回家時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