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天是個咖啡師,出生在95年這個尷尬的卡點上,和我一樣 。
黃小天是個純正的北方人,內蒙古,可真夠遠的。我知道他是內蒙人的時候一陣驚訝,我想我好像和內蒙人總是有著很大的緣分,除了大宇,沒想到我還會在蘇州遇見黃小天,這個一點都不像北方男人的黃小天。
黃小天不像北方男人,在于他白皙的皮膚,修長干凈的手指,單薄纖瘦的骨架和總是笑笑的細長眼睛以及漂亮的單眼皮。
黃小天適合彈吉他,盡管我在的時候他總彈得斷斷續續,好像錯誤百出,又是找不到調,又是手指打結什么的,但我總覺得,他是適合的,他也是彈得很好的,盡管,安靜用心聽他彈琴的我是個百分百的音盲,我聽不出他琴聲里的旋律,也不會聽著進度給他翻琴譜,還被他嫌棄是豬隊友,但當他認真彈著吉他,低低的嗓音哼唱的時候,我會從心底里感到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仿佛自己被這個世界被黃小天很溫柔的對待著。
黃小天說人得有一個終極夢想,就是一個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去實現的夢想,然后,我覺得他是很浪漫的和我說了他的夢想,說完之后,又問我說:“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我沒回答,他自己又說,但是總會實現的。
黃小天問我的終極夢想,我竟一時語塞,腦袋變得空蕩蕩并且極力搜索,想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像一條實打實的咸魚,但我還是放棄了,我搜索不到,我便說: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夢想,可能是有錢之后滿世界的游玩和買包包。
黃小天笑著說:“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貪婪。”
黃小天和我認識在一個溫暖的冬天的夜晚,那晚其實是狂歡夜,但我們安安靜靜的聽著音響里的民謠和磕磕絆絆的吉他聲,說著好久好久都沒處訴說的矯情的話。
黃小天告訴我說:我已經很久沒說過這么多話了。
黃小天看著我,我說:我也是。
黃小天似乎覺得那天我經歷了什么沒辦法說清的委屈,我在他彈《南方姑娘》的時候忍不住抹起眼淚,他低著頭,看也沒看我,停下撥弄琴弦的右手,將桌子上的紙向我這邊挪了挪,我一瞬間笑了,覺得他的動作謹慎而可愛。
黃小天緩解著尷尬說:“不會吧,這歌這么夸張了嗎?!彼鸭畔?,“不談了不談了,讓你靜靜?!?/p>
我以為黃小天不會問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像這個世上的大部分人一樣,我可以為你談一首歌,但是你的故事,我沒有時間聽。
黃小天后來又拿起吉他,他提著吉他和我說:“說說吧,今天怎么了”。
黃小天和我就這樣,在我的心里成為朋友,甚至可以說,成為我在蘇州唯一的朋友,有時候,交朋友是一件多么簡單又多么困難的事情。
黃小天應該也有在心里把我當作朋友,我一直這樣告訴自己。
黃小天舉著我們的塑料酒杯對我說:希望你在蘇州掙扎的更久一點。
我說:那你在這里掙扎嗎?
黃小天笑了,說:掙扎很久了。
“你可以掙扎,那我也可以?!蔽艺f。
黃小天又笑了,他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