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偏上,向著大腦,心臟;物質偏下,向著腸胃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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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偏上,向著大腦,心臟;物質偏下,向著腸胃和性。
從小,我就過著物質貧乏的生活,無論什么都省吃儉用,我就想,好好讀書、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掙大錢,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而現在,我即將畢業,面對殘酷的現實,我反而追求精神的自由,尋找活著的意義,讓自己更有價值,不至于成為一個掙錢的工具,成為只為了生存的奴隸。
這是兩條迥然不同的路,成了兩條分裂并行的線,有時候平行,有時相交,有時纏繞,如一團亂麻。
2
精神和物質相互排斥。
我追求精神生活,讀書,寫作,感覺這是一種高尚的行為,不受物質所沾染,每到這個時候,我清心寡欲,感到無比充實,甚至有點積極向上。這是一種持續性的,我稱之為沖淡的快樂。
在物質生活中,我吃喝玩樂,那是短暫的身體上的快感,一瞬間會很強烈,讓人一下子很滿足,陶醉,但是高潮過后,你會滑入低谷,有種虛幻不真實的感覺。
東方人有崇尚精神生活的習慣,而西方是對物質生活的極度追求。東方人的境界是追求“天人合一”,是一種至高的靈性;而西方人強調的是身體的享受,西方人的追求,是把這種“快感”加強,他們追求金錢,熱衷消費,不斷地獲取物質。
看似,精神和物質相互排斥,因為兩者追求的方向不同。當有崇高精神追求的時候,我會無比鄙視物質消費;當有物質享樂的時候,我又會發現精神追求的寡淡無味,虛無縹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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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與物質相互糾纏。
此時,精神追求變成了對情感的需求,而物質變成了肉欲。靈魂與肉體的糾纏不清,什么是情,什么是欲,難以分開。
在王小波的《黃金時代》中,王二說陳清揚是破鞋,王二還搞了這雙破鞋,起初,王二與陳清揚做愛,是對欲望的釋放,在那個知青下鄉,精神貧瘠的年代,性是一種釋放的方法。
陳清揚本來是不愛王二的,兩人私通原本是對性本能的解壓。后來,知青生活結束,當王二扛著陳清揚,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兩巴掌之后,陳清揚愛上了他,正是因為肉體的糾纏,導致了精神上的升華。
愛情與欲望是相互交織的,正所謂上半身愛情,下半身欲望。
精神偏上,主觀幸福感發自于頭腦;物質偏下,飽脹感與性快感發自于下半身。但兩者之間沒有嚴格的區分。身體上的滿足升華心靈的充實,心靈的充實又反作用于身體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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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東方世界不再是傳統中的崇尚于精神追求了,經濟的飛速發展帶動的是對物質的追求,現在的東方社會過于偏向物質。
我很悲哀,為什么我們生活在如今的社會,就一定是要買房買車,娶妻生子呢?為什么這些成為了人生的標配,金錢和美女為什么成了人一生的追求了。有了這些,你才像個人樣嗎?
難道把智商都要往下半身壓嗎?這個時代是可悲的,是向物質一邊倒的社會。
但是擁有這些無盡的物質享受就一定幸福嗎?物質享樂是無法窮盡的,人需要的物質是有限的,但欲望就是一個無底洞,你只有把身體的快感不停地提高,才能感到片刻的快樂,這種極限催生了很多癮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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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朋友說他感到絕望,最近工作不保,他說自己每天都活得很惶恐,他拼了命的工作掙錢,拼了命的節約錢,就是想將來在這座城市買一套房子。我問他這是他一生的追求,他說是的。
我無力反駁,這也無可厚非,沒有物質基礎就沒有生命基礎;但是沒有精神追求,又與機器何異!
我所能做的是在有限的工資里,不揮霍的同時有寬松的經濟,基本上吃穿住要能滿足,對身體不苛刻,不需要存多少錢,我希望在溫飽的基礎上保護自己的精神世界。
因為,只有上半身這個精神世界,才是我真正的家園,而不是一套房子。那句話說的很好:若心沒有根,在哪都是流浪,即使在那套屬于自己的豪宅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我不想變成一臺機器,我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這一種境界是極好的:下半身的物質基本滿足,能提供我行動的力量;然后支撐這上半生進行精神的歷險,達到一種至深致遠的境界。
我要在眼前的茍且中望到遠方的田野。
——于二零一七年七月二十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