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蘇卿揚
6.
正午時分，茶敘齋高朋滿座。阿遠和馮老七忙碌的招呼著客人，不停地游走在客人中間，替他們端茶送水。
曲兒，則一直躲在后廚忙著做糕點，幾乎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她不免有些煩躁地摔打著手里的面團，
“真是的！為什么要挑最忙的時候出去找人啊！”
就在這時，后廚的門被打開了，阿遠端著數個空的盤子走了進來，也累得氣喘吁吁，
“曲兒姐，桂花糕再要三份，還有蜜棗糕、五仁酥再各要兩份！”
“知道了知道了！”曲兒陰沉著臉，心里憋著火無處發泄，于是用拳頭不停地捶打著面團。
阿遠站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厚實的面團被曲兒錘打出一個個大洞，驚嘆她力氣大的同時，不免驚慌地咽了咽口水，倉皇地逃出了廚房。
與此同時，顧清明和張浩則來到了郊外的一條河邊，河水清澈見底，幾條鯉魚在水里調皮地你追我趕，奮力地游動著。
一陣寒風吹過，掀起了顧清明和張浩的衣角，在風中發出“唆唆”的聲響。
“是這里嗎？”顧清明輕聲問道。
“是這里?！睆埡瓶隙ǖ狞c點頭，看向周邊有些荒涼的景象，不免有些傷感，“只是，上次我和她分別的時候，這里沒那么荒涼……”
“可能是因為冬季的緣故吧……”顧清明安慰道，“你想想，還記不記得她家在哪里？”
張浩點頭，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地在記憶的最深處尋找著關于她的所有記憶，然而，一切都好像被時間吞噬了一樣，無際可尋……
“我……我想不起來……”張浩痛苦的雙手捂著臉，慢慢蹲下，哽咽：“為什么……為什么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為什么……”
顧清明望著張浩如此痛苦的模樣，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周邊的風景，透過眼前一棵干枯地槐花樹，凌亂交錯的枝干，隱約看到遠處有一座村莊，他趕緊輕輕拍了拍張浩的肩膀，道：“張浩，那邊好像有個村莊，我們去問問，可能她就住在那個村莊也說不定?！?/p>
張浩聞言，猛地抬起了頭，眼淚汪汪地轉頭朝顧清明所指的村莊望去，他起身，用寬大的袖子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迫不及待地抬腳向村莊走去，“快走吧！”
顧清明和張浩二人一前一后地走進村莊，卻驚愕地發現，村莊里空無一人，到處都是倒塌，廢棄的房屋，還有散落在地上的破碎瓦片和一些橫七豎八地斷木頭，上面都奇怪的布滿了黑色的粉末，像是遭受過一場無情的大火……
“這個村莊怎么這樣？”張浩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剛燃氣的希望再次破滅，他難過地看向顧清明，“我們走吧，看來這個村莊不會有人了……”
就在二人準備放棄離開的時候，一聲“吱嘎”的門聲傳入他們的耳朵。
顧清明和張浩齊刷刷地轉頭望去，只見不遠處一破舊的房屋，一位穿著麻布綿衫，弓著背，滿頭白發的老婦人，她的后背背著一個竹筐，撐著一根木制的拐杖，舉步有些艱難，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門，一雙布滿皺紋，枯槁的手，微顫地伸手將門輕輕關上。
張浩像再次看到了希望，快步走到老婦人身后，輕聲道：“不好意思，老婆婆，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張浩的話音剛落，老婦人的背影微微一怔，她并沒有很快的轉過身，而只是微微側過頭，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張浩，便神情有些緊張地將頭轉了回去，
“你想打聽什么人?。俊崩蠇D人的聲音滄桑而沙啞，帶著一絲慌張。
“我……我……”張浩實在想不起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苦惱地看向顧清明，眼神求助。
顧清明會意的走上前，輕聲問道：“老人家，這個村莊里的人都到哪兒去了？”
“這個村莊里的人都搬走了……當年，村里發生過一場大火，死了好多人……活下來的人眼看自己的家園都被毀了，也無心留戀，所以都陸續搬走了……”老婦人難過地訴說著，她拄著的拐杖微微動了動，艱難地繼續向前走著，“你們啊，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你們若是要找這村莊里的人……恐怕難哦……”
“什么！發生過一場大火？”張浩驚慌地再次看向周邊被大火毀掉的房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他看向顧清明，眼神充滿了期盼和祈求，似乎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清明！你說……她還活著嗎？”
顧清明神情微愣，看向遠處越行越遠的老婦人，喃喃回應道：“她活著……一定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