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形師

我是一個塑形師。

我不是舞蹈老師,也不教瑜伽。

這工作有點像街邊發著小廣告的整型診所。

我可以隨心所欲的改變人的外貌、體形,再硬的骨頭在我手中也如同軟泥,高矮胖瘦不過是我指尖的輕輕變化。說白了,我會捏人,但我不姓張。

這奇特的能力九十代單傳,因為伴著這手藝從祖上傳下來的,還有一個詛咒,克妻。母親死在我出生的那天。

父親將手藝傳授給我,不知所蹤。我從此住在鄉下,避見人,從不輕易透露自己的手藝,偶爾接一單生意足夠我生活很久。

曾經有一個花季少女,男朋友嫌她鼻子太塌,胸部太扁。她央求我好幾天,最后實在是被纏得沒辦法,才答應下來。

比對著她男友女神的照片,我像雕琢藝術品一樣修整她的樣貌。鼻梁向上提,下巴捏捏,再把身上的贅肉推到胸上。她離開的時候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幾天之后,我家被一群狂熱的女生包圍,每個人都舉著一張明星的照片,我把自己捏成鄰居趙大媽的樣子才僥幸逃脫。

還曾有一位殺人如麻的黑道大佬找上我,算命先生說他兇相過重,讓我幫他修的和善些。我按照佛像的樣子重新改造他的臉,臉頰捏大,眉毛變粗,突出幾分童真,肚子倒是已經肥碩到不用變動了。

當晚,大佬的小弟找到了我,要取我的性命。

大佬被嘲笑長的太像蠟筆小新。


我被他們打的奄奄一息,失去意識。

醒來的那一刻,我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周圍白光氤氳,像天使,像初開的蓮。

照顧我的是一個女人,丈夫去城市打工,家里只剩她和兒子。那天她兒子在外面玩,聽到我殺豬般的叫聲,救下已經走到鬼門關邊的我。

我躺在床上一周,每天我都趁她不在偷偷捏自己的身體,把骨折的部分修好。

在我可以下地走動的那天,她驚呆了。

你咋好的這么快?摔斷腿都得躺好幾天吶!

我不忍心騙她,這是第一個對我好的女人,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愛上她了。

既然好了,你就快走吧,過兩天劉大壯就要來了。

劉大壯?

劉大壯是村頭的混混,一臉橫肉,常趁著女人丈夫不在強暴她。

她救了我,我決定要保護她。

你走吧,你打不過他的,他可有勁了。

但我有我的手段。

晚上,我把自己捏成劉大壯的樣子。

我要去強暴整個村子的人。

我先到鄰居趙大媽的家里,看著趙大媽的臉,我坐在那里半個小時,始終硬不起來。

靈機一動,我修起趙大媽的臉,皺紋抹平,眼睛變大,臉頰推瘦,然后胸部要挺,四肢要細。我做起來輕車熟路,這些年接到的最多生意就是富婆變少女。

最后活脫脫一個妙齡女郎,我也精力十足,不知道趙大媽醒來會不會感謝神仙顯靈。她大概很久沒有性生活了。

我一家一家的摸過去,每一家在強暴之前都先改造一番。我感覺支持我做下去并不是愛情的動力,而是給她們捏臉的樂趣。我似乎樂此不疲。

終歸精力有限,一晚強暴這么多人對缺乏鍛煉的我十分吃力。

我已經不知道來到誰家里,脫光衣服只希望趕緊做完,我一邊強暴一邊捏著臉,突然發覺有些異樣。

哦,這是村長家。村長男,八十有余。

???


開始了,也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何況強暴村長,劉大壯應該會被懲罰的更嚴重些吧。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我盡可能的把村長朝帥氣的方向改造著。這些年找我變帥哥的人比較少,通常能負擔得起費用的男性大都可以直接包養情人,外貌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少數幾個,也是來做性器官改造的,畢竟那東西靠錢是堆不大的。

幾年后,我聽說村長出道去韓國演戲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劉大壯被抓了。報紙形容他是喪心病狂的強奸狂魔,連村里的牛都不放過。


???

那不是我做的。

不過那天很黑。

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找到女人。

跟我走吧,

我有丈夫,我不能跟你走。我也喜歡你,但是我不能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著,像一出瓊瑤劇。

我最終還是離開了村子,帶著女人和她的孩子。

因為,我把自己捏成了她丈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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