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神經學家穆迪出版了一本叫做《死后的世界》的書,這本書不是小說,它寫的是真實的故事。在這本書里,作者采訪了150人,這些人都有差點死去后來卻又救活的經歷。這些經歷可非同凡響,和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樣,至少有些人在即將死亡之前,并非只是閉上眼睛,失去知覺然后就拜拜。
實際上死亡之前的經歷就像是一場電影,有些人感到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身體,有些人感到在穿過一個隧道,而在隧道終端還有耀眼的光芒,有些人見到了上帝或耶穌,有些人見到了自己死去的親人,還有人感到了無條件的愛和接受。聽這些人的描述,死后的世界應該是很美好的。
這本書給人感覺就是嘩眾取寵,為了暢銷,為了滿足讀者愿望胡亂編造一些故事的書。書剛一出版,引起了廣泛的質疑,有沒有搞錯?死亡竟然是這么美好的一件事?一聽就很假是不是?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質疑聲越來越少,這個死亡之前的異常現象站住了腳跟。人們還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瀕死經驗near death experience。
現在學界普遍認為瀕死經驗是存在的,爭議之處在于對它采取的解釋,有些人認為它只不過是人類臨死之前大腦一片混亂的一種客觀表現;另一些人認為死前那么美好,是因為大腦釋放一些特別的神經遞質所造成的。不過肯定也有人認為瀕死經驗代表了人類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歷程。
我得先說說我個人關于瀕死經驗的看法,本科的時候第一次聽到瀕死經驗,我是拒絕的。因為當年我堅持一種觀點:意識問題始終是一個哲學問題。當時我是通過Susan Blackmore的《人的意識》一書知道有這么回事的,后來一本Grahman的心靈哲學的書又幫我復習了一遍。第一次總覺得這現象好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后來我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而我也獨自找到了接受瀕死經驗是事實的三個獨立證據。
第一, Susan Blackmore本人就有過瀕死經驗。這個Blackmore是什么人?意識問題的權威,而且她還是偏向于物理主義陣容的,她權威到什么程度呢?牛津通識讀本中的《意識》一書就是她寫的。這位女士剪了一頭短發,給人一種女強人的既視感,本人好像信仰佛教,我在北師大那些年Blackmore曾經去北師大開過講座,但我竟然沒有去!不得不說遺憾終生。
第二,瀕死經驗的研究發表在了醫學頂級期刊《柳葉刀》Lancet上面。是的,柳葉刀這個雜志雖是頂級期刊,偶爾也出過論文丑聞。然而,一篇有關瀕死經驗這么轟動性的研究發表在這上面,這么多年來沒有人質疑過它的真實性,那就可見這件事確實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第三,個人經歷。2008年曾祖母去世之后的那一天,我聽到村里一些最后一天在場的阿嬸們在說,曾祖母去世之前說有些親戚來接她了,而那些親戚都是先她去世的。說來可惜的是,在我們的文化里,小孩子都無法參與一個親人臨終的時刻,所以我也很少接觸到這種事,不過這個個人的小故事還是被我記住了。
2012年我買了Lommel關于瀕死經驗的一本書,就是這個醫生的研究報告發表在了《柳葉刀》上面。里面有寫到在瀕死經驗的人當中,有一個記起來是哪個護士在ta被搶救時取走ta的假牙的,而Lommel解釋了,按當時病人大腦的狀況,這件事是多么不可能發生。當然,他是醫生,我除了相信他也沒什么獨立的手段可以驗證他所說的。
話說實際上在1970年代以前,這種現象就一直存在著,只不過未進入大眾的視野。最早有關瀕死經驗的記載出現在柏拉圖的《理想國》之中。此外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也有幾段角色臨死前的描寫,有某些瀕死經驗的特征。
對于那些想證明瀕死經驗說明一些不尋常的事的人,他們一直都在尋找可證實的奇異性。比方說,很多瀕死經驗的人會報告自己從天花板的角度看病房。所以有一些實驗人員就在正常人看不到的角度放置一些畫板,等到病人從瀕死中活過來時,問他們是否看到畫板的內容。可惜的是,目前這個做法還沒有任何正面的發現。
目前還在進行的瀕死經驗的研究,我所知道的有南安普頓大學的AWARE study,我從研究生開始就一直在關注這個團隊的研究,不過第一期研究出來時,并沒有特別興奮的內容(不過確實再次確認了瀕死經驗那些早已為世人熟知的特征),實驗者只是說還有待第二期研究,目前AWARE II還在進行之中,大家可以關注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