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劇本《無邊落木瀟瀟下》連載】

《無邊落木瀟瀟下》第九集（9-2）

【本節內容簡介：旅行結婚前，蘭馨收到一份神秘（匿名）的貴重禮物。費甜為弄存款脅迫李春花搞歪門邪道；李春花無奈順從，后被安排進了會計科。周父發現了兒子的錄取通知書，昏倒在家中。】

第二十六場? 外灘? 夜? 外

楊子恒、蘭馨在外灘看夜景。

蘭? ? 馨：??子恒。

楊子恒：?? 嗯。

蘭? ? ?馨：??以前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就住在徐家匯呢。

楊子恒：?? 你們家是上海人？

蘭? ? 馨：? ?嗯。

楊子恒：?? 那怎么跑到川西去了？

蘭? ? 馨：? ?“抗戰”爆發，上海淪陷那會兒，我爸媽所在的財經大學搬遷到內地，全家一塊兒遷到了川西。

楊子恒： （想了想）你爸媽那會兒，還是大學生吧？

蘭? ? 馨：? ?我媽是大四，我爸已經留校當助教了。

楊子恒：? ?哦，是師生戀呢。

蘭? ? 馨：? ?是呢。

楊子恒：? ?后來呢？你爸媽現在在哪里？

蘭馨一下子沉默了。

楊子恒也不說話。他看著蘭馨。

蘭? ? 馨：? ?后來的事，我現在不想說，挺傷心的往事……

（幻化）

蘭宅。一群穿著綠軍裝、戴著紅袖標的年輕人，沖進了這座古樸幽靜的四合院，為首的那個臉上有顆黑痣的人厲聲地命令“一定要把他抓回去，給我搜——”。

（淡出）

第二十七場? 南京路某酒店過道? 夜? 內

蘭馨、楊子恒提著大包小包回到酒店。

楊子恒： 蘭。

楊子恒轉過頭，見蘭縐起眉頭，像是沒聽見。

楊子恒：?蘭。

蘭? ? 馨： 啊？

楊子恒： 想啥呢？叫你都沒聽見。

蘭? ? 馨： 是嗎？

楊子恒： 還是那件事兒？

蘭? ? 馨： 嗯。

（閃回）

第二十八場? 蘭馨家宿舍樓? 晚? 外

?一小伙子手拿著一件東西，來到蘭馨家的宿舍樓。

第二十九場? 樓道、蘭馨家? 晚? 內? 外

有人敲門，蘭馨忙去開門。

蘭? ? 馨：??請問……

小伙子：? 你是蘭馨嗎？

蘭? ? 馨：? 對呀。

小伙子：? 有位先生讓我把這個禮物交給你。

蘭? ? 馨：??先生？哪位先生？

小伙子：?? 哦，他已經走了，他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蘭? ? 馨：? ?謝謝你。

小伙子：?? 不客氣。

蘭接過禮品盒。

小伙子離開。

蘭馨關上了門，一臉懵懂的樣子。

楊子恒從廚房出來。

楊子恒：?? 你在跟誰說話哩？

蘭? ? 馨：? ?子恒，你快看哪，有人送我們禮物。

楊子恒：?? 我看看。

蘭馨從禮品盒里拿出一張賀卡，上面寫著恭賀新禧的祝詞：“小蘭：請你收下這份絕對真誠的祝福！祝你和楊先生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蘭馨打開盒子一看，盒子里是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

蘭馨、楊子恒大吃一驚。

蘭? ? 馨：??一定是什么人送錯了。

楊子恒：?? 怎么會是送錯了呢？賀卡上明明寫著，祝你和楊先生相親相愛，白頭到老。誰送來的？

蘭? ? 馨：? ?一個小伙子說是一位先生送來的。

楊子恒：?? 快看看，送禮物的人有沒有留下地址和姓名？

蘭? ? 馨：? ?遭了，沒有。

楊子恒：?? 你怎么不問清楚，就收人家的禮物了？

蘭? ? 馨：? ?我以為是我們單位的同事。

楊子恒：?? 還不趕快下去，追上那個小伙子。

蘭馨轉身就跑下樓。

第三十場? 宿舍樓外的小街? 日? 外

蘭馨四處張望著，一副焦急的神情……

第三十一場? 珠寶店? 日? 內

蘭馨來到珠寶店，看著柜臺里的貨品，找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項鏈，標價為6800元，她驚呆了。

蘭? ? 馨：? 啊？這可差不多是我兩年的工資收入呢！

（閃回完）

第三十二場?酒店? 晚? 內

楊子恒收拾著行李。

蘭馨站在窗邊看著繁華的南京路出神。

蘭? ? 馨：? ?子恒，你說，會是誰送我們這么貴重的禮物啊？

楊子恒：?? 你就別想了，好不好。等你上班以后，去打聽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第三十三場??光明支行營業大廳? 日? 內

費甜有些坐臥不安的樣子。

她的目光在營業大廳掃視。

鏡頭捕捉到了李春花和葉楓，特寫。

第三十四場??行長辦公室? 日? 內

董必得和費甜在翻閱職工的人事檔案。

有蘭馨、葉楓和李春花。

費? ? 甜：?? 必得你看，李春花的媽媽，在區上宣傳部門工作。

董必得：?? 怎么啦？

費? ? 甜：?? 讓她媽媽，幫我們搞一個精神文明的牌匾啊。

董必得：?? 什么意思？

費? ? 甜：?? 顧客要看到精神文明的牌匾，一定會信任我們，也會把錢，存到我們這里來啊。

董必得：?? 我們不是已經有，那個什么，國家二級企業和先進集體的牌匾了嗎。

費? ? 甜：?? 哎呀，那已經是88年搞的了。

董必得：?? 鬧了半天，你就是想的這個辦法啊。

費? ? 甜：?? 你以為弄錢的辦法就那么好想啊。我已經是好幾天沒吃好，沒睡好了。

董必得：?? 哎呀，跟你開句玩笑都不行。

費? ? 甜：? （帶著一點嗔怒） 以后你少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董必得：?? 好好好，那你就去找小李談。這下總可以了吧。不過這事得抓緊。

費? ? 甜：? ?我曉得，催個啥？！

董必得繼續翻看著檔案，他看著周大川的檔案。

吳月明拿著文件走了進來。

吳月明：?? 董行長。?

董必得：?? 什么事？

吳月明：?? 市分行來了份文件。

董必得：?? 什么內容？

吳月明：?? 通知下午去巴縣開會。

董必得：?? 知道了。

費? ? 甜：?? 哎，記著帶兩個板鴨回來。

董必得：?? 什么板鴨？

費? ? 甜：? ?九尺板鴨啊。

董必得：??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費? ? 甜：?? 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啊。要不怎么跟豬一個樣。

吳月明抿嘴淺笑了一下。

董必得將檔案遞給吳月明。

董必得：?? 把這個拿到人事科去。

吳月明：?? 好的。

第三十五場??大街上? 日? 外

李春花、費甜騎車交談著。

李春花：?? 弄一個精神文明的牌匾？

費? ? 甜：?? 對我們組織存款有利嘛。

李春花：?? 可我不知道我媽媽那邊行不行。

費? ? 甜：??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就不行啊。哎，你是不是想一輩子臨柜啊？

李春花：?? 我當然不想羅。張小娟就是因為長期臨柜，業務量大，頭昏腦脹的，才賠的2300塊啊。

費? ? 甜：?? 知道就好。回家以后，好好跟你媽媽說說。

李春花：?? 知道了。

費? ? 甜：?? 事成之后，我會讓你進會計科的。

李春花：?? 是真的嗎。

費? ? 甜：?? 當然是真的。

李春花：?? 那萬一董行長不同意呢？

費? ? 甜：?? 他？我不是說的話，我要決定了的事兒，量他屁也不敢放。

李春花聽了費甜的話，露出很詫異的表情。

第三十六場??李春花家? 內? 晚

李春花與母親談著話。

李母聽著女兒的要求，表情格外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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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 母：?? 申報精神文明單位，得具備很多的條件，例如精神文明建設工作開展情況，創建工作機制，單位的文化氛圍、內外環境等等······你們具備嗎？

李春花：?? 好像……好像不太具備。

李? ? 母：?? 那你們如何申報呢。

李春花：?? 媽，你們不能通融通融啊。

李? ? 母：?? 什么，通融？這么嚴肅的事情，小花啊，你們銀行還這樣搞？

李春花：?? 我，我也不知道，是領導讓問的。

李? ? 母：?? 那好，你告訴你們行長，一切，得按正規程序走。

第三十七場? 小縣城? 日? 外

董行長坐在車上。

司機往后備廂中放著盒裝的大板鴨。

第三十八場??行長辦公室? 日? 內

費甜、李春花在行長室談著。

費? ? 甜：?? 你媽媽的意思是說，不行？

李春花：?? 嗯。她說一切，得走正規程序。

費? ? 甜：?? 你媽媽怎么這么死板。

李春花：?? 她是個共產黨員。在工作方面，一向都很堅持原則的。

費? ? 甜：?? 既然是這樣，那只好算羅。你走吧。

第三十九場?光明支行營業大廳? 日? 內

李春花回到儲蓄柜。

尹思棋：?? 怎么啦？

李春花：?? 沒什么。

不一會兒，費主任來到柜臺外，向李春花遞進500元和存析。

費? ? 甜：?? 存一下。

李春花辦完業務后，尹思棋復核；之后將存析遞給了費主任。

費甜拿著存析看了一眼。

費? ? 甜：?? 怎么搞的？怎么才給我上500呢，我給你的是1000塊呀？

李春花：?? 費主任，你明明給我的是500塊。

費? ? 甜：?? 胡說。

尹思棋：?? 您的確給的是500塊。

費? ? 甜：?? 你也睜著眼睛說瞎話？

李春花：?? 那，那一定是我弄錯了。

李春花從自己的錢包里陶出300元。

李春花：?? 思棋，你借我200。

尹思棋：?? 我沒有。

李春花：?? 不是剛發了工資嗎？

尹思棋只好拿出包里的錢。

費甜將存析扔給李春花，李春花重新入帳。

李春花把存折雙手遞給了費甜。

李春花：?? 給您，費主任。

費甜得意的離去。

李春花肺都快要氣炸了。

尹思棋：? 你有什么事得罪了她嗎？

李春花：? 我……

尹思棋：? 她這也太無恥了吧！

李春花：? 你小聲點……

尹思棋：? 那你就忍著吧。別生氣了，就只當是被賊偷去了。以后，凡事注意著點，惹不起，總躲著起吧。

鏡頭切換至葉楓，她眼里冒著怒火，似乎看到了這一切。

第四十場? 光明支行收發室? 晚? 外

謝雨東拿電飯堡做飯。

尹思棋和葉楓邊說邊走了收發室停下來。

謝雨東對他們傻笑著。

葉? ? 楓：?? 那李春花認啦？

尹思棋：?? 她不認又能怎么樣？

葉? ? 楓：??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尹思棋：?? 你總算知道她什么人了吧。以后啊，可得小心點。

葉? ? 楓：?? 我才不怕她哩。我要遇見這樣的事兒，我準跟她沒完。

尹思棋：?? 你這又是何必呢。要讓蘭馨知道了，她還不罵死你。

葉? ? 楓：?? 總不能讓人家騎到你的頭上來隨便拉屎吧。

尹思棋：?? 好好好，我再也不提醒你了。

第四十一場??街上? 日? 外

李春花拼命追趕騎在前面的費主任。

她好不容易追上了。

李春花：?? 費主任。

費? ? 甜：?? 什么事？

李春花：?? 我有話問你。

費? ? 甜：?? 你說。

李春花：?? （聲調綿柔）我們大學生究竟怎么啦？你為什么總是跟我們過不去？

費? ? 甜：?? 你還真想知道啊？

李春花：?? 是。

費? ? 甜：?? 好，那我從謝雨東說起。

兩個人慢慢地騎著自行車。

慢鏡頭平行跟進，不斷繞過她倆的下班騎行大軍、馬路上的公交汽車，形成了虛化的流動畫面。

旁? ? 白：? ?下班時自行車的“洪流”一路繞過了她倆，就像繞過了兩塊阻塞在小河溝里的石頭。“石頭”雖被推動著緩慢行進，卻儼然成為了一個暫時封閉的神秘“時空”和扭曲“氣場”。

費甜說著，李春花聽著；

最后，李春花睜大了驚恐的眼睛。

費? ? 甜：? ?你若聽話，有你吃香的喝辣的。這次只是給你打個預防針，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小錢。

李春花：? ?費主任，您大人有大量，我……不過，這個事情，我媽那里，是，是真不好過關哪。

費? ? 甜：? ?這樣，你媽那里我也不為難你了。

費甜停下車。

李春花也停下車。

費? ? 甜：? ?我給你出個主意。

費甜向李春花一陣耳語。

李春花：? （驚訝地睜大眼睛）啊？這不，不好吧。

費? ? 甜：? ?（生氣地）你就看著辦吧。

費甜騎上自行車盡自離去，漸漸消失在騎行大軍里。

李春花望著遠去的費甜，直到看不見，。

她，傻眼了。

第四十二場??光明支行營業大廳? 日? 內

李春花情緒低落的樣子，被葉楓看在眼里。

第四十三場??街上? 日? 外

李春花走到一家工藝社，那里專門做獎狀和牌匾。

第四十四場?公用電話亭? 日? 外

李春花跟人聊著電話。

朱? ? 虹：? （畫外音）哎呀，做一個不就得了。

李春花：?? 你說什么？這……我不敢。

朱? ? 虹：? ?那你就等著繼續挨整吧。

李春花：? ?我……

（幻化）

李春花做牌匾的情景。

（淡出）

李春花回過神來，額頭已是大汗淋漓。

第四十五場??光明支行營業大廳? 日? 內

營業大廳的墻上，除原有的牌匾，又新掛上了一塊精神文明單位的牌匾。

第四十六場??會計科? 日? 內

李春花在會計科工作。

費甜進了會計科。

費? ? 甜：?? 春花，這是你的1000塊錢。。

李春花：?? 謝謝費主任。啊？不對，是500吧。

費? ? 甜：?? 另外500是給你的獎金。以后啊，可要學著機靈點兒。

李春花：?? 哎……哎……

第四十七場? 光明支行營業大廳? 日? 內

費主任走到尹思棋的儲蓄柜旁。

尹思棋坐到了李春花原來的座位上。

尹思棋原來的座位坐著另外一個職員。

費? ? 甜：?? 增加了多少存款？

尹思棋：?? 38萬。

費? ? 甜：?? （向另一個職工）你那邊呢？

同? ? 事：?? 47萬。

費? ? 甜：? （畫外音）要想湊夠幾百萬，得等到什么時候啊？

鏡頭搖向葉楓，她望著儲蓄柜這邊，露出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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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場??光明支行二樓走廊? 日? 內

葉楓在路過會計科時，看見李春花竟然在會計科工作。

葉楓露出驚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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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場?光明支行營業大廳? 日? 內

費甜拿出電話本，走到電話機旁，分別給許多人打電話，似乎均沒有成功。

她狠狠的砸著電話。

職工們都不約而同的看著她。

第五十場? 周大川房間? 日? 內? ? ? ? ? ? ? ? ? ? ? ? ? ? ? ? ??

周父又在兒子的房間，翻找著什么。他找來找去，終于找出了那份錄取通知書。

鏡頭從入學時間移動到墻上的日歷。

周父暈旋倒地。

周大川回到家中，看見倒在地上的父親。

周大川：?? 爸，爸，您怎么啦？

當看到父親手上的錄取通知書時，周大川明白了一切。

第五十一場??街上? 日? 外

一輛救護車在街上鳴叫著。

第五十二場??醫院? 日? 內

周父住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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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川：?? 爸，您好點兒了嗎？

周? ? 父：?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事情，才不肯走的？

周大川：?? 不是的爸。

周? ? 父：? ?那你為什么不走？啊？

周大川：?? 是因為您要賣房子，還有就是，您身體又不好。

周? ? 父：? ?多好的機會，你說放棄就放棄·····

周大川：?? 爸，爸……

周? ? 父：??你……你辜負了我的心血，辜負了我對你的……? ??

周父滿臉血色，有些說不下去了。

護士走進病房。

護? ? 士：? ?我說周伯伯，您知道您的血壓非常高，是不能激動的。（對周大川）你是他的兒子吧，一定要穩定你爸爸的情緒。

父子倆沉默了。

第五十三場??火車站? 晚? 內

蘭馨、楊子恒回到川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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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場??蘭馨、楊子恒家? 晚? 內

蘭馨、楊子恒打掃著滿是灰塵的屋子。

蘭馨打開抽屜放東西時，無意間，看見了王老板的名片。

蘭? ? 馨：?（自言自語）難道是王老板？不對呀，我也沒有告訴過他我要結婚呀……

蘭馨急忙從衣柜夾層抽屜里拿出那串項鏈來。

楊子恒：? ?哦？這也難說，沒準真是他打聽到了你要結婚，悄悄送的。

蘭? ? 馨：? ?啊？他干嘛不直接送我呢？

楊子恒：? ?直接送你，糊涂了吧，你會接受嗎？

蘭? ? 馨：? ?（一拍腦袋）唉，你看這事兒鬧的。算了，不想了，明天吧，上班就知道了。

（本集完）

【原創劇本《無邊落木瀟瀟下》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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