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未來的你,無題
米蘭的夜晚一到,夏天也像秋天,近日來歐洲氣候反常,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敲打著意大利。說到夏夜的夜晚啊,仿佛并不適合講情詩,適合烤串兒啤酒和果汁,可是歐洲大地沒有我期待的煙火氣,一只玫瑰一杯紅酒,一身弗拉明戈的紅裙,一次蔚藍海岸的卷浪,一曲圓舞曲的溫柔,都在我耳邊摩挲,眼前飄動。所以,只好百無聊賴,捧起書本,給你念情詩。你也許說我刻意說我滑稽,才會找來如此勉強又浪漫的理由,說要,為你念詩。
年幼時,以為最浪漫的情詩,是金粉世家里燕西寫給清秋的那句情話,“我在秋的身后,珍重地拾起一掌半紅的楓葉,把它貼在夕陽斜照的墻上,并排掛著的,是你的小影,微笑在林間。”那對應著的,是清秋雙辮旁緋紅又淡然的臉龐。
后來覺得,方大同的歌詞都是情詩?!澳阍谛闹校趺葱稳?,像荒漠開出花朵”“原諒我的指頭在顫抖,是我把黑鍵當你的手”。
杰倫也是情詩的高手,最美不是下雨天,是和你一起多過雨的屋檐。以至于啊,后來的每個下雨天,都能想著和誰躲過屋檐,和誰奔跑過坑坑洼洼的路面。
再后來,我坐在城市的電車里開始癡迷港片里的別樣情深。我覺得啊,最好的情詩,是志明寫給春嬌的亂碼短信,倒著看卻是一句“i miss u”的驚喜;是月滿軒尼詩里湯唯點的一杯不加糖奶茶;也是重慶森林里的那句,有關于鳳梨罐頭的傷心。
在倫敦的塔橋,米蘭的廣場,威尼斯的小橋上,有男孩子捧著玫瑰叫嚷著說,你真漂亮。在那不勒斯的街頭夜晚的酒吧,男孩子瞪著有著深深雙眼皮的大大眼睛,渴望你留步跟他說說話的神情。這些藍眼睛白皮膚的男孩子們啊,總是能輕易就說出那些灌了蜜糖一般的話語。
他們的情詩啊,太過直接,挺過之后才知道那種“一低頭的溫柔,勝過水蓮花的嬌羞”才是美地心神動魄。他們撲棱著自己的大眼睛,說著你是世界的唯一。一日不見,就會想你。也曾經認真地去對視過一雙這樣的眼睛,想著那就當做異國他鄉的一部分,收下這份觍顏蜜語,當做不辜負一份旅程。可是他永遠也不能真的懂什么是“人面桃花”什么是“不負冰雪不負卿”。讀了不少西方的詩,不管是普希金致凱恩那句“許多年代過去了,狂暴的激情驅散了往日的夢想,于是我忘記了你溫柔的聲音,還有你天仙似的面影?!边€是雪萊所說“猶如飛蛾撲向星星,猶如黑夜追求黎明”。卻都不能拎出一句來跟中國話里的啄字磨句想媲美,也許我這個人淺薄又偏心,不想做一個翻譯詩句的人,真正的感動,都在中國字里。
所以我默默發誓告訴自己,未來的你,一定要是聽聽懂我念給你詩的人。我寧愿放棄少年的完美臉龐,不要藍眼睛和高鼻梁,也要找到一個能聽得懂我念給你詩的人。
因為啊,我喜歡你,將是一首詩的歡喜。
而不管是金燕西的款款深情還是方大同周杰倫的字字用心,如果你一句也說不出來,我都不怪你。因為最好的情話,我要說給你聽,最好的情詩,得用時光去寫。
我喜歡你,是一首詩的歡喜。但這首詩,我是打算只念給你一個人聽的。可以是在海邊,在酒館,在人潮喧鬧的廣場,又或是潮濕無人的巷子深,你聽著就好。
所有要念給你的詩啊,現在都沒有成形,而當你出現的時候,它們就都跑來了。
所以,我要對你講的所有情詩啊,都是無題。最好的情話說給說給你和我我們自己聽,最美的情詩都無題,沉淀在春日,夏夜,冬雪和秋月的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