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姑娘,糟蹋自己這么多年你值得嗎?

(一)

我和大叔相遇在21世紀初,那時我有著讓人嫉妒的年齡,一個只有個位數的年齡。

我和大叔相遇那天,日光傾城,燦爛千陽。地點在縣機關幼兒園門口,在人群里,大叔一臉笑意地迎了上來 。

圖片來自網絡

如你所見,我認識大叔時,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小男孩。他還沒有滿臉硬邦邦的絡腮胡,不用整天拿著飛科三環剃須刀,胡弄著胡弄那。他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下神情自若地講起那些熟爛于心、下流無恥的黃色段子。引來身邊姑娘一陣陣嬌嗔:臭流氓,大壞蛋~。

他沒有現在這樣強健的體魄,那時的他很單薄,刮來一陣風,從下往上是飛,從上往下是倒。沒有安全感,沒有大胸肌,也沒有六塊腹肌。甚至連肱二頭肌也沒有他同桌大(同桌是個女孩)。所以,那時沒有姑娘會喜歡他。

我認識大叔時,他只是一個四處調皮搗蛋,喜歡扯姑娘馬尾的小男孩 - 我的鬼伙伴。

(二)

你知道不!知道不!。
你肯定不知道。你給我聽好了。我告訴你 !
我六歲的時候就親過她!
哈哈哈~
可她到現在都不知到道。
王八蛋,我就是個王八蛋。
我趁她睡著了,偷著親了她一口。
沒人知道這件事,可我忘不掉,你知道嗎?

很多年后,當大叔和我說起這段話時,我回憶起了很多往事。

(三)

六歲那年,我媽嫌我在家搗蛋,老是給她惹麻煩。今天把電視機拆了,明天又把沙發砸了。于是把我連哄帶騙送到附近的機關幼兒園,進行學前輔導。現在想來,所謂的學前輔導,無非就是上課時老師帶著我們做游戲,下課后小朋友們自己做游戲,吃胡蘿卜飯,喝牛奶,看少兒頻道,發大紅花,最重要還是男女同寢。


六歲的娃,什么也不懂,不懂愛也不懂情。只是成天傻呵呵地活蹦亂跳,歡天喜地。

那時大叔是我的同班同學,以及一起扯姑娘馬尾的小伙伴。在我們一起扯馬尾的姑娘里,大叔尤其愛扯一位叫w姑娘的馬尾。而且他是堅決不準別人去扯w姑娘的馬尾。

有一天,我問大叔你為什么老扯w的馬尾,他想了一會告訴我:“她的馬尾不一樣,摸著舒服?!?/p>

當時這個理由并沒能使我信服,因為在我心中,姑娘的馬尾除了粗細不同外,本質上并沒有什么 的區別。所以,我接著問他:“僅僅是因為舒服?”大叔(幼年大叔是小正太)沉默了許久,吞吞吐吐地開了口:“也不是啦~主要是因為她老能跑了,我扯她一下,她能追我大半天,而且老是記著這件事,事事都想著報復我。其它女孩嘛,睡一覺就忘了。只有她不一樣,老記著我?!?/b>

如果是這樣,我是可以勉為其難地接受。小時候的事也就這樣:在動手能力強的基礎上活潑開朗地過日子。

我知道,w對于大叔一直懷恨在心,老想報仇。

那時候男女的概念還很模糊,不懂得何為恨何為愛。所以每次大叔扯完w的馬尾,準會被w追得到處亂竄。但也不會遭致流言蜚語。

我心里一直以為: 大叔是w最大的仇家,w是大叔最大的樂趣。僅此而已。

直到那件事發生后,我知道一切都變了。

那件事發生時,正是一年夏天最熱的那幾天。我閉著眼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媽媽教得數綿羊的方法也不管用了,還是無法入睡。突然,一聲“咯吱”的聲響闖入雙耳——床響了,有人下床了。我睜開眼。接著聽見,“滴答滴答~”腳步聲變得越來越清晰,漸漸向我靠近。我緩慢地翻過身子,瞇著眼,假裝睡著了。透過眼里的一絲光影,我看見了大叔。此刻他正躡手躡腳地向我走來。我想喊他,但好奇心驅使我閉上嘴。比起打破這深夜的寧靜,我更想知道他想干嘛。只見他一步一步走近w的床,站在她的床頭,一動不動。站了許久。突然俯下身子,低下頭,用頭撞了一下w(那時我很單純并不知道這個東西叫親嘴,我以為他是在惡作劇復仇。所以之后我也沒有問起這件事。直到差不多一年以后,我升小學時,看電視劇才知道。由此可見大叔比我早熟!)。然后飛快地跑回自己床上。


圖片來自網絡

(四)

“我知道,是你扯馬尾的那個姑娘?!?br> “我知道,她是w?!?br> “我知道,你那時喜歡她,現在愛著她?!?/b>

多年以后,當大叔情緒奔潰地拽住我談起她喜歡的姑娘時,我在心里默默說下了這些話。

(五)

有一個晚上,大叔打電話找我出去喝酒。凌晨三、四點,我早就睡了,手機調為靜音。這個夜晚本應沒有任何差錯,美麗而平靜。夜空閃爍不停的星光來自幾百年前星星的話語。說著晚安道著美夢。一切都應如往常一樣,安靜祥和。

大叔應該放棄,或另尋他人。但他就是不按常規出牌。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巨大而沒有節奏的敲門聲,把我從夢里驚醒。萬般不情愿地爬起床,已經把來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我打開門,濃烈的酒氣混雜這燒烤店特有的油煙味涌入屋內,像一群非洲難民,躲在房間每個角落里,無法驅散,不肯離去。

我透過門縫看到此時大叔,聳搭著頭駝著背,瞇著眼,像是在看著什么或是在想著什么。他這幅樣子邋遢極了。失去了以往的神氣。

他左手扶著墻,右手使勁拽著門把,手掌上青筋暴露,像酷愛攀登懸崖的冒險人使勁抓住繩索一般,用勁最后一絲力氣抓住門把。仿佛,這扇門是他最后的希望,而我,成了他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他喃喃地嘟囔著:“終于找到你了,Y。陪我出去喝一杯,好嗎?”

“好嗎?好嗎?好嗎......?”他不斷重復著問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可我知道,其實,好與不好,對于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他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心里話,聊聊天,發泄一下情緒。而我是他唯一一個放得下心的人。我不會罵他,也不會揍他。我知道他從六歲到二十歲,這十五年里,發生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事。我知道他的難過,他的開心,他的變化。這一切讓他覺得放心。


他還在不停地問我,聲音卻越來越虛弱。

“等我一會?!蔽腋嬖V他,走進屋里。倒了兩杯溫水,扯下一張紙。

我拿著紙,擦掉他嘴角上的殘渣。把其中一杯推到他的嘴邊,舉起另外一杯。

“來,干了?!?/p>

在他臉上笑容一絲一點逐漸向外綻開。突然,他變得很興奮,搶過我遞去的水杯。

“好,干了!”說這話時,他聲音提高了很多,在那瞬間讓我感覺到了些許以往氣勢。

“咕噥”著一口,他喝完了。像小孩邀功一樣把水杯倒著舉到我眼前。“一!滴!不!剩!”他一口吐一個字,語速緩慢,語氣沉重有力地說出這四個字。每個字都透著他骨子里深深的自豪感。我也一飲作罷。把杯子倒舉給他瞧。緊接著,同樣用斬釘截鐵地態度說道“你真牛逼,榜樣!”

他開心地笑了,學著我的樣子對我說:“你也牛逼,偶像!”

“那是,我們都牛逼!”

破涕為笑。就像是一口止不住的泉,一刻也不停地往外拼命噴涌甘甜水。他開始笑了,一直在笑,哈哈大笑,笑聲越來越大,沖破青天上至蒼穹??稍俅笤龠h,也掩飾不了他心里的悲傷。

(六)

“你知道不,你知道不,你肯定不知道......”

很多年以后,當大叔問起我時,我只想告訴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他告訴過我的和他沒有告訴過我的。
我還知道,他知道的和他不知道的。

(七)

東邊的第一縷晨曦打破了沉寂已久的黑夜。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五點半了。時候也不早了,于是走上前,扶起他的右手搭在我肩上。

“走吧,小子?!?/p>

“去哪?”

“送你回家?!?/p>

“干啥?”

“洗澡刮胡子睡覺?!?/p>

“然后呢?”

“我要把你睡了?!?/p>

“......?!?/p>

然后呢?
然后吧,明天帶我去見見你女神吧!
我好久沒見她了,怪想念她馬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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