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流聲。
有風。仿佛拂過草香，仿佛安靜的潮聲。
睜開眼，蒼茫澄澈的天空橫在我頭頂。又一陣風送來潮濕和清香的氣味，蘆葦撫著我的臉。
我站起來。這并非我第一次迷失在這片蘆葦叢里。我甚至記住了這片河岸——在偏北方有一個小小的河灣，蘆葦叢半遮半掩，看不見盡頭。我不斷地走不斷地走，但總是不停地繞著圈子，直至我淡出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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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見了那個人，她隱在葦叢間，亦真亦幻。白露似乎打濕了她的衣袂，她的青絲在風中飄揚。我聽見笛聲。空靈的。虛無飄渺的。
我順著那笛聲追去。
全是蘆葦，全是蘆葦。青蒼色把天都融進了水里。我聽著笛聲，聽著流水聲，然后又一次迷失在葦叢間。
我還是找不清方向。可她還站在那里。笛聲未曾斷過。就像每次，每次我來到這里，躺在葦叢中醒來。每次都是。
我繼續跑著。聽著笛聲。聽著流水聲。聽著風聲。
蒹葭，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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