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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窗外傳來一聲幽遠的汽笛聲,分不清是來自路上駛過的車輛,還是不遠處運河里的貨船,距離差別到了合適,它們便沒有什么分別。
他坐在黑暗里,沒有開燈。窗外,這個城市的邊緣光泛濫著,映出了他的臉頰,顯露出男性特有的那種棱角分明。
他右手里夾著的香煙剛燃了三分之一,一口煙才他口鼻里緩緩噴出,煙支上的火星明滅可見。
他就這樣坐在煙霧和光影的蔓延融合里,一言不發(fā)。
他是有什么心事么?
燈紅酒綠在他閉上了眼睛之后顯得無能為力,他斜倚在落地窗前,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汽笛聲追趕著夜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這過程極緩,整個午夜的世界,再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他是沒有什么心事的,你一定有過這種經(jīng)歷,在某個獨處的時間里,只什么也不想地呆望著某處或重復著某一件單調的事,大腦放空了,你感覺不到累,只覺得安適,像是坐進了云朵里。
他現(xiàn)在就是這樣,香煙燃燒的青色煙霧扶搖直上,慢而優(yōu)雅,他的目光隨著那凝重的霧逐漸散開。
陽臺的那株小葉茉莉不知在什么時候悄悄開了,你仿佛能聽到那白色花瓣緩緩開裂的聲音,輕而細膩的每一個毛孔、每一粒花粉都得到了舒展,而后,香味開始變得清淡。
他的棉麻質地的外套在這安靜里也緩慢舒展著身軀,呼吸著這花香和淡淡煙味相摻雜的空氣。
一切都變得小心謹慎,煙霧逐漸變淡,空氣里滿是令人舒服的生命氣息,他知道他觸到了什么,什么就破碎,于是,他坐在木質地板上,一動不動。
那汽笛聲又悠揚地傳來,隔著萬家燈火,極輕極慢。他手里的香煙只剩下煙蒂,在優(yōu)雅里茍延殘喘,等待著最終的熄滅。
終于,當這一聲汽笛聲在午夜里完全散盡的時候,他手里的香煙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他,這個中年男人,只稍稍頓了頓,并無什么別的動作。
許久,黯淡的光里,一顆淚滴忽然從他的臉頰滑落。
文/方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