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回憶里有一個故事,一個故事里有兩個人,兩個人里有我和他,我和他在朦朦朧朧的夜色里看到彼此。我走過一排又一排的臺階,穿上那件唯美的禮服,走向他像是待嫁的新娘;而他走過一段又一段的樓梯,在閣樓里來來回回的徘徊,等著我的走近像困在洞穴中不安的小獸。
“千帆過盡等君歸,伊人我為君系歸舟。”
一條小路漫長而又幽靜,路邊有著嫩綠色的小草,排列不規則的樹,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青草香,而暗淡的光亮讓這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顏色。路上有著光滑的鵝卵石,優美的雨花石拼湊出了一個又一個字,看不清卻能感覺到,只是讓穿著高跟鞋的我走的不緊不慢,走的隨心所意,然后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座房子前。
藤樹的枝蔓有著不規則的纏繞,最后卻在人的逼迫下成了一個彎曲的拱形,淡雅的紫色花瓣在這其中增添了一種凄美的顏色,給了它一種別樣的美。而在婚禮上必不可少的玫瑰卻沒有成為此時的主角,藍色妖姬用它神秘的顏色來點綴著這繁花似錦,紅色的玫瑰開出熱烈的顏色,空中還有淡淡的白玫瑰的芬香,一切都是花的顏色,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這段路,跨過繁花組成的門檻,揮一揮手,和門外肆意徜徉生長的花兒說聲再見,踏入那未知的城堡。等待我的又將是什么呢?
古老的大門是沉重的木頭做成的,上面有著斑駁的傷痕,無聲的訴說著它在這里默默的守護了這個家不知多少年。輕輕的撫摸一處,有種透入心底的涼,這是幾千年的沉淀,太過于沉重和壓抑,索性和他告別推開門看一看里面的世界。用力的推動木門,老門在暗啞而又低沉的吱吱呀呀的聲音的伴隨中,緩緩地打開,進入門內,這一步是否在不經意間就跨過了幾個世紀呢?
老門的背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幽靜的客廳,有著雍容華貴的氣息卻又有一種死水般的安靜。從沒關好的窗戶那里吹過一陣冷風,身體忍不住的抖了一下,嗯,是單純的冷還是害怕呢?地上沒有鋪地毯,這似乎不符合房子主人的風格,畢竟如此奢華的家庭內部怎可能沒有地毯的存在,哦,也許可能是這幾世紀漫長的等待,讓他已經失去了存在的痕跡。
走過肅穆的客廳,寬敞的餐廳,而后是一座沒有打開門的房間,門上沒有任何的標志也沒有任何的裝飾,就只有簡簡單單的木材的天然的花紋,沒有規則卻有天然的美。暗紅色的木門上出人意料的是沒有任何灰塵,就像那客廳和餐廳一般,雖然看起來像是多年未動的樣子,卻又出奇的干凈和整齊。
敲敲門,再敲敲門,無人應答也無人開門,一切都靜的出奇,靜的可怕。
推開門,古色古香的書房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書桌上的擺設很簡單但卻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貴族氣息,桌子中央翻開的書,是一本英語原文的《老人與海》,看來這里有一個沉寂的故事,只是不知道擁有它的主人是誰,也不知道它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書房里最明顯的是那個書架,原木的材料沒有多余的裝飾,只有一排排的書,在整齊的排列著,看來書的主人是一個博學之人呢。
淡淡的微光從窗外照射進入屋內,給這一切蒙上了一層生氣,空中也有了活潑的因子,而不是單純的沉重,雕花的木窗格給了鏤空之美,也帶來了希望的顏色,多好…不負春光的窗。多好,不負春光的我,在沒有人的地方一個人走了這么久,卻發現了不一樣的一個世界,一個被書香和古樸填滿的房子,一個被世人拋棄的我,在這里我會找到不一樣的一切,也許會看到另一個世界。
一切都是中世紀的樣子,一切都是一個未知的迷,一切的一切都在等著有人去探索,等著有人去找尋,只要一切還沒有蓋棺論定,就誰都有發言權,誰都不能輕言放肆,誰也不能妄自菲薄。可等待的又會是什么呢?
離開書房,穿過來時的客廳望向窗外,嗯,真好,外面還是我來的樣子,沒有太多的變化,也可能是我被這假象蒙住了眼睛,迷住了心。這座房子太過于古老和肅穆,給人一種窒息般的安靜和壓抑。我生怕一旦踏入此地就離開現世,回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一個不知名的世紀,不過幸好我沒有經歷“來時花滿路,去時已荒蕪”。
一層又一層旋轉的樓梯,在忽明忽暗的光亮里屹立不動,樓梯上都鋪了地毯,看來這里是為了防滑,那么主人也許是一個穿越了幾世紀的花甲老人呢。
小心翼翼地走過樓梯,到了二樓,嗯,沒有太多的變化,應該是臥室,冒然闖入似乎不太好,可似乎一座沉默的房子里找不到主人來回答我。樓上的房間都在緊閉著,一扇又一扇的門沒有太多的不同,但是當仔細觀察時原來都有自己的特色,這是細節,也許就是房子主人想要追求的完美。
因為完美所以要等有心人來發現。
在走廊里慢慢的走過一遍,雖然沒有發現但是在冥冥之中,有一個房間就已經吸引到了我,似乎就等著我這個“陌生人”的到來,等我進入,所以不論等了多久,等的多辛苦都不在乎。可是我怕,怕我推開門看到的是空無一人,那樣的我還是在這里找不到我要的答案,而我也會匆匆離去,給這座房子,給等待的人或物留不下什么痕跡,而它也只能繼續等待。
兜兜轉轉,來來回回,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沒有人告訴我答案,也沒有人幫我做決定,只有我自己和那扇門背后可能存在的人。最后的最后,因為無所畏懼所以不顧一切,推開門不管是好還是壞,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都是我的選擇。
當我鼓起勇氣推開門時看到,屋內的雕花窗前站著一個人,一個背對著我的青年男子,他對我說:“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而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在我可以看到他的臉時,鬧鐘響了,我的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