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胖

每當我回答我的偶像是劉德華的時候，基本上都如此訝異的疑問：“你一個90后不應該喜歡周杰倫嗎？”

“周杰倫？他演過啥電影？”

“不能說的秘密！”

“有啥不能說的，說啊！”

“不是，他演的電影叫《不能說的秘密》。”

……聊天止于此……

不知不覺，劉德華56歲了。對，今天他56歲了！

兩個月前就想寫寫華仔了，沒想到還是逼到了今天。

我不是一個拖沓的人，實在是越熟悉的人越難以下筆。

我無法下筆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個原因在華仔自身。

說起孫紅雷，你會想起余則成；

說起張國榮，你會想起程蝶衣；

說起鄭伊健，你會想起古惑仔；

說起李連杰，你會想起黃飛鴻；

說起周潤發，你會想起賭神；

說起周星馳，你會想起無厘頭；

說起張學友，你至少會想起表情包；

那說起劉德華呢？

你會想起啥？

賭神刀仔？小混混？狄仁杰？臥底？雷洛？中國人？忘情水？……

他自出道以來參演140余部電影，主演百余部，唱過的歌也有上千首，但是似乎沒有一個顯得尤其突出。

我沒法在他身上標記一個符號。

也許，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華仔的符號就是女孩們常說的：

你是一個好人。

張衛健出道得很順利，一直有貴人扶持。

張國榮公開戲稱：“這是我表弟！”

從此，歌壇、影壇開始有了這個年輕人的影子。

1996年，張衛健主演的《西游記》為TVB賺大發了，但是他本人并沒有掙到什么錢，只被TVB給了個“我最難忘的男主角”的頭銜以示安慰。

此時的張衛健已經不滿足這些了，房貸、車貸讓他必須得多掙些錢。

與TVB分道揚鑣之后，張衛健做夢也沒想到，97年的金融危機讓他多年打拼下來的成果即將要毀于一旦。

幸得此時已經開了公司的劉德華找到了他，想投拍幾部戲，張衛健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快要破產了，銀行要收我的房子和車子……”

之后，他就收到了一張劉德華的支票，并留給他一句話：學到的就要教人，賺到的就要幫人。

學到的就要教人！

華仔學到了什么？

剛才說華仔是個好人，當然不是那么簡單，他是一個很帥很帥的好人。

想成功是需要貴人的，就如張衛健遇到劉德華。

這個帥好人也遇到了不少貴人，他遇到了林子祥和周潤發。

1982年，許鞍華想拍《投奔怒海》，請了兩位天王級人物來演，一位是周潤發，一位是林子祥，林子祥立刻答應出演，而周潤發看了劇本之后也表示沒有問題，于是許鞍華導演就開始準備了，拍攝地選在海南島，林子祥先去了。

可他們卻沒有等到周潤發。

當時發哥已經大紅大紫，主要的市場還是在娛樂業發達的臺灣和香港，而要到大陸拍戲，這可讓他有些猶豫，畢竟當時大陸拍攝的作品在臺灣無法上映，發哥就打電話給許鞍華表達了謝絕之意。

這哪行啊，錢也投了，臺也搭了，角兒沒了！

許鞍華立馬派助理夏夢來請發哥，發哥心里也過意不去，就對夏說：“有個人，我覺得挺合適。”夏夢一聽是發哥推薦的，心想絕對錯不了，趕緊問是誰？

發哥說：“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是藝訓班十期的。前不久還在我的《鱷魚潭》中演過殺手，這小子長得帥，而且拍戲認真很拼。”夏夢說我不敢做主，需要回去問問許鞍華導演。

夏夢回去和許鞍華一說，許鞍華也拿不準，畢竟人都沒見過。

這時候正好林子祥在旁邊，許鞍華就和林子祥說周潤發不來了，推薦了一個演員，林子祥一聽，就說：“這個人你們也沒有見到，根本不靠譜，我給你們推薦一個絕對行。”

許鞍華：“誰？”

林子祥搖了搖了頭，說：“名字我不知道，在我演的《我愛夜來香》中有個小青年，外形絕對好，而且很上進，給他一個機會，一定會讓咱們這部戲出彩的。”

兩個大咖一人推薦一個新人，許鞍華只好讓夏夢找來《鱷魚潭》，讓周潤發指一下他推薦的這個人，然后找來《我愛夜來香》，讓林子祥指了一下自己推薦的人。

你說巧不巧？兩個人說的是一回事兒，說的是同一個家伙——劉德華。

華仔那時候在TVB演“做人最重要就是開心嘍”等各類港劇，但是心早就飛到電影上了。有了發哥的推薦，自然是喜上眉梢。和林子祥搭檔，許鞍華導演，這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

可是他想拒絕！

他心里和發哥心里想的一樣：這去內地拍戲，萬一自己在其他地方的市場受影響怎么辦？

這可把發哥氣的牙癢癢：呆子，你別搞笑了好不好？你現在哪有市場？

華仔一拍腦門：你瞧，光腳的怎么能怕穿鞋的。

……

這部電影成為香港新浪潮的經典力作，并獲得1500多萬港元的票房，刷新本地文藝片票房紀錄。華仔本人也入選了最佳新人的提名。

當然，對于華仔來說，收獲的不僅僅是被更多的導演所認識。

在拍戲的間隙，華仔和林子祥、馬斯晨、繆騫等人聊天的時候，他抽風似的提了個議：“我來唱首歌吧。”

馬斯晨和繆騫瞬間愣住了：怎么滴，你在林子祥面前唱歌？那不是關公面前舞大刀嗎？

林子祥倒是笑了笑：“唱吧。”

華仔唱得那個好啊，馬斯晨差點就沖上去捂住他的嘴了。

等回過頭，林子祥又看到華仔自個在練歌，就把他叫過來：

“真想唱歌？”

“真想！”

“那你先把這個熟悉一下，之后練練氣息……”

……

我想，華仔幫助張衛健時，是不是也在想當年情景！

幫人有很多種幫法。

當時有很多導演告訴劉德華：“華仔，你只要帥就可以了。”

但是杜琪峰卻對他說，不可以！

他倆很早就認識，在TVB拍《鹿鼎記》的時候，就合作過。

但是兩人的關系一直不怎么好。

1990年，兩人合作拍《天若有情追夢人》，劉德華習慣性耍酷弄頭發，被杜琪峰當眾痛罵，在杜琪峰的意識里，華仔就是個靠臉吃飯混到今天的男演員，沒梁朝偉有內涵，沒張國榮有內容，沒周潤發有張力……

即便如此，他們每一次合作的成績都不錯，《天若有情》紅到不行，《孤男寡女》奪得票房冠軍，《暗戰》讓華仔首奪影帝，《大塊頭有大智慧》更讓他梅開二度。

但是，杜琪峰心中從未真正地認可劉德華。

一直到2012年，兩人才開始了新的合作，拍了電影《盲探》。

時過境遷，兩個人都老了不少，他們坐下來敞開心扉地聊了聊。

華仔：為什么一直不用我，天若有情當年那么火，為啥第二部沒有我？我好難過……

杜琪峰：我要的演員不是只會耍酷就行。

華仔：可是之前的導演讓我這樣就好，我以為你要的是這個，我其實不是那樣的。

……

三十年，杜琪峰終于對劉德華有了一種深深的欣賞，“我認識劉德華快三十年了，我覺得現在的劉德華是最成熟的。”

光靠貴人還是不行的，還得有對手。

C羅的對手是梅西，張國榮的對手是譚詠麟，劉德華的對手當然是梁朝偉。

兩人出身于TVB無線五虎將，卻選擇了不同的道路。

一個做了明星，一個做了演員。

一個走了，一個留下。

殊途同歸。

連續好幾年，兩人都在華語電影頒獎典禮的候選名單內，都坐在臺下焦急地等待結果。

不同的是，梁朝偉已經拿獎拿到手軟，而劉德華還餓得很。

2004年，劉德華再次出現在第四十一屆臺灣電影金馬獎的頒獎典禮現場。

頒獎前，主持人問劉德華：“對今天得獎你有沒有信心？”

“沒有。”

“為什么會沒有信心？”

“他來了。”

“成功的例子復制不了，我從無線走了，碰到了《天若有情》，梁朝偉留下了，他也成功了。”華仔回憶自己和梁朝偉之間的經歷，不由得感慨道。

梁朝偉是個過度內斂的人，我不知道他把華仔當對手的成分有多少，但是在華仔心中，這是演繹生涯一生的對手。

張學友曾經說：“每次累了想休息的時候，看到劉德華還在前面，就要不停的追了。”

王家衛說：“香港要二十年才出了一個劉德華。”

蔡康永說：“他的影迷和他一樣是寬宏大量的人。他的地位是演藝圈的皇帝，對很多人來說他是永遠的白馬王子。”

這都是別人口中的劉德華，過于完美，不真實！

當一個人在演藝圈混了將近四十年，有如此一致的口徑，本身就是一個神話。

我還是更加相信華仔是個普通人，一個長得很帥很帥的普通人。

這個普通人有貴人扶持，有勇往直前的精神，以至于在56歲的今天，還在秉承著“學到的就要教人，賺到的就要幫人”的信念，執著地向前走。

我沒有找到符號，劉德華，已經是一個符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