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故事 · 文里有智慧

文 |喬兮??圖 | 攝圖網

1

陳俊的爸爸不喜歡我。

這是我第一次去他們家得出的結論。

那天我跟陳俊拿著禮物上門，陳俊的媽媽熱情地拉著我說話，陳俊的爸爸坐在客廳，自顧自地看著報紙，絲毫沒有因為我們的到來而有所反應。我叫了他一聲叔叔好，他也沒有理我。

我不禁有些尷尬。

陳俊的媽媽為了緩解尷尬，招呼我們吃飯。我正想著等一下在飯桌好好跟未來的公公打好關系，沒想到他卻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就出門了。把我們幾個人晾在客廳。

陳俊有些不開心，剛開口喊了一句爸，回應他的是關門的聲音。

那頓飯，我吃得五味雜陳。

“你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回家的路上，我終于開口問陳俊。

“別瞎說，可能是我爸今天不舒服，回去我說說他。再說了，我媽可是很喜歡你，以后有我，放心吧。”聽到陳俊的保證，我的心安定了下來。

我跟陳俊的相識純屬偶然。那天我在客運站準備買票坐車回家，在我前面排隊的一個人突然轉頭問我有沒有現金。我向前看了一眼，才發現售票窗口貼了一張紙，說明只能現金買票。

出門在外，誰沒有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拿了現金給他，那人執意要加我微信才轉錢給我。我看著眼前這個一米八多帥氣的小伙，猶豫了一下就把微信給了他。

這個人就是陳俊。

陳俊把錢轉給我之后，當晚就開始找我聊天。隨著深入的了解，我發現我們之間有很多共同的愛好。

不久，我們就戀愛了。我真的覺得陳俊是上天賜給我的緣分，不然，客運站那么多人，他怎么就偏偏選中我呢。

戀愛半年后，陳俊向我求婚，我答應了。在見過我家父母之后，我隨陳俊去了他的家里。

陳俊家在城外的一個小縣城里，從市里開車過去大概2個半小時。陳俊的家境一般，比不上在城里的我們，可是我不介意，只要陳俊愛我就可以了。沒想到第一次上門，陳俊的爸爸居然不喜歡我。

沒兩天，陳俊約了雙方的父母出來吃飯，一起商議結婚的事情。飯桌上，陳俊的爸爸全程黑著臉，不發一言。陳俊喊了他一句，他也跟沒聽到一樣。爸爸媽媽有些擔憂地看著我，深怕我受委屈。

我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雖然我跟陳俊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相信他可以處理好。

席間我去上洗手間的時候，陳俊的爸爸正在樓梯口抽煙，見我出來，他把手里的煙蒂扔在地上，踩了一腳，冷冷地看著我說：“我不希望你進我家門，如果你一定要嫁進來，我不會承認你這個兒媳婦。”

我不由倒吸一口氣，屈辱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不懂，連陳俊的媽媽都很喜歡我，為什么反而是未來的公公對我有意見呢？

陳俊的爸爸沒理會我，直接回去了，留我一人在那里哭泣。可我心里卻更加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嫁給陳俊，不僅要嫁，我還要好好在陳俊家生活下去。

2

婚事就這樣敲定了下來。婆婆說他們家的親戚大都不在這邊，所以婚禮一切從簡。我心里雖然有些不高興，畢竟人生就只有一次，可是考慮到陳俊家確實不富裕，所以，為了陳俊，從簡就從簡吧。

婚后，我住進了陳俊的家里。公公婆婆住一樓，我跟陳俊住二樓。公公還是一如既往地把我當透明人。我也不惱，每天照常問候打招呼，平時逛街買東西的時候，也會隨手給公公婆婆買，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得到公公的認可。

矛盾發生在婚后一個星期，為了討好公公，我咬咬牙，花了一個月工資，給他買了一塊上好的硯臺，因為公公平時的愛好就是寫毛筆字，我要投其所好。

我把硯臺送給公公，期望看到他驚喜的表情，然而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沒了下文。我有些失望，只好離開。沒想到第二天，我居然在垃圾桶看到我挑了好久才買下來的硯臺。

那一刻，我忍不住，直接沖進書房，把垃圾桶里面的硯臺跟其他垃圾一起倒在了公公的書桌上。

“你瘋了。”公公被突如其來的東西嚇了一跳，挑著眼睛罵了我一句。

從我嫁進門到現在，我公公總算開口跟我說一句話了。婆婆聽到聲響，急忙跑進來，她把我拉出去，安慰我幾句，吩咐我回房間休息，就去幫公公整理桌子。

我心情郁悶，想不明白，別人家大都是婆媳關系緊張，到我這里可好，居然是公爹跟媳婦的關系不好。

從那天之后，公公直接不跟我同桌吃飯，只要我在，他都是端著碗進房間吃，婆婆跟陳俊勸了也沒用。我也開始不跟公公打招呼。他不值得我尊敬。

三個月后，我懷孕了，婆婆跟陳俊都很高興。我發現公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腰板挺直了一下，頭微側。我心下暗喜，公公居然對我懷孕有反應？看來，他是喜歡小孩子的，說不定，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成為我跟公公冰釋前嫌的紐帶。因此，我無比希望我的孩子可以早點到來。

因為有了孩子，我比較嗜睡，當我起床的時候，陳俊已經去上班了。我收拾了一下，準備下樓去吃飯。在離一樓還有幾層階梯的時候，我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向后一滑，整個人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我下意識護著肚子，可是沒用，躺在地上的時候，我感覺到肚子一陣陣痛。我不由呻吟出聲，恍惚間，我看到公公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我，我心里一陣冰涼，隨后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婆婆在一旁照顧我。當得知我的孩子沒有了的時候，我失聲痛哭。不一會兒陳俊買東西回來，我直接撲在他懷里大哭。

“是公公，是他害我沒了孩子。”我想起摔倒之后，公公的身影，事情絕對沒有那么簡單，平時我上下樓梯都很小心，偏偏今天會摔倒。

“倩倩，是爸把你送來醫院的，你肚子里可是他的孫子，他怎么可能害你，你一定是弄錯了。”陳俊一邊安慰我，一邊解釋。

我不語，我不相信公公沒做什么，可我現在沒有證據。我知道，陳俊跟婆婆是不會相信我的。

公公徹底成了我的仇人。我回家之后，細細查看了一下樓梯口，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可是當時我明顯感覺到，我踩到了類似于珠子之類的東西。

我跟陳俊說要搬出去住，再在這里住下去，我怕我真的會沒命的。陳俊原本要答應我，可是公公說，如果我們要搬出去，他就不認陳俊這個兒子。陳俊是個孝子，自然不可能這樣逼自己爸爸，況且他上班忙，抽不出時間來照顧我，只能讓婆婆來照顧，因此，我們搬出去的計劃落空了。

我心里不舒服，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如果公公真的是害死我孩子的兇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3

婆婆變著法子煮好吃的給我補身體，安慰我還年輕，只要身體調理好，孩子還是會有的。

我感動地抱住她，無比慶幸我有一個善解人意的婆婆，如果公公能夠像婆婆一樣，那我估計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可惜，公公跟我命里犯沖。

轉眼嫁給陳俊一年了。自從上次流產之后，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直沒懷上了。陳俊工作越來越忙，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少。公公在家倒是有跟我說話，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很難堪。

“自己走路不小心，沒了孩子還要倒打一耙。人吶，最好有自知之明，沒有孩子緣分，就趁早離婚，省得礙眼。”

公公說話從不看著我，倒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是說出來的話，句句如刀子一樣，狠狠插在我心里。我想哭，可是又哭不出來。

晚上陳俊下班的時候了，我跟他哭訴。一次兩次他還耐心安慰我，后來說得多了，他也不耐煩，直接拿了衣服進了廁所。

曾經的海誓山盟猶在耳邊，我們結婚不過一年，陳俊似乎已經厭倦了我，我的心中一片悲涼。

陳俊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坐在床上看手機。他見我還沒睡，有些煩躁地從床頭拿了煙，坐在一旁抽了起來。

“出去外面抽。”我氣極，陳俊知道我不喜歡聞二手煙，以前總會顧及我，沒想到今晚他居然在房間里抽煙，我一個枕頭狠狠丟過去。

陳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見他絲毫沒有反應，我又吼了他兩句。火氣一下子上來，我把手里另一個枕頭也砸過去，順便起床走到他身邊。

等我在他面前站定的時候，我徹底嚇了一跳。

陳俊猩紅著眼，煙頭夾在他手里，火光即將碰到他的手指，可是他毫無察覺，眼神空洞，仿佛一下子被人攝魂了一樣。隨后，他的頭緩慢轉動，冷冷地看向我。那一瞬間，我怕了，大叫一聲，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吵吵鬧鬧。”我跑到一樓的時候，公公正好從他的房間里出來。我彷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管我跟公公之間的恩怨，扯著他的手臂，慌亂地指著二樓。

“陳俊今晚回來心情不好，可能脾氣差了點，你別理他。去客房睡吧。”公公看著我，又看了眼樓上，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欲言又止，最后他微微探口氣，帶我去了一樓的客房。囑咐我早點休息，別想太多。

我躺在空蕩蕩的床上，一直想著陳俊剛剛的表情，覺得背脊發涼，不過，今晚公公出奇的表現，也讓我有些琢磨不透。

第二天，婆婆見我在客房睡，有些疑惑，不過也沒說什么。陳俊跟公公又恢復之前的樣子，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個夢。

后來陳俊都是早出晚歸，有時我想找他聊聊天，都找不到人。心中無奈，我只好在家里收拾打掃，以此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在婆婆房間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從書柜的一本書里掉下來一張照片，我撿起來一看，照片顯然有些年月了，微微泛黃。照片上有四個人，我看了一下，是年輕時候的公公婆婆，前面站著大概12歲左右的陳俊，可是，陳俊旁邊的那個小女孩是誰？

我仔細再研究了一下，陳俊也沒告訴我他有姐姐或者妹妹，那么這個人是誰啊？

“倩倩，你在干嘛呢？”婆婆的聲音從后面響起，嚇了我一跳。

“沒事，媽，我在收拾東西呢，發現了一張照片，這上面的小女孩是誰啊？”

“哦哦，這是，這是陳俊的姐姐。”婆婆接過照片，看了一眼，才回答我。

“我怎么一直沒聽陳俊提起啊？那，大姑姐現在在哪啊？”我暗自松了口氣，還好，不是陳俊的青梅竹馬。

“她啊，小時候生了病，沒救回來。”婆婆神色有些不對，我以為是因為懷念亡女，就沒再問下去。直到后來，我才得知里面恐怖的真相。

一天我正在吃飯，婆婆出去買東西，公公坐在客廳喝茶。他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人啊，抓不住自己的老公，還跟個傻子一樣，干脆趁早離婚得了。”

我再一次沒了胃口，推開碗，直接走到公公面前，“爸，我是你兒媳婦，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挑撥離間。我相信陳俊。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從一開始，你就不喜歡我，你說出來，能改的我一定改。”

等了一會兒，公公還是不開口，我就如同他口中的傻子一樣，傻傻地站在那里。我徹底死心，暗暗發誓，要是再理會公公，我就不是人。

我回了房間，心里對公公很不滿，可是他的話還是讓我留了個心眼，陳俊最近經常半夜才回來，然后倒頭就睡。兩人都半個多月沒有房事了。難道，陳俊真的出軌了？

當晚，我一直等到陳俊回來。他喝得醉醺醺的，進了房間，直接倒在床上。我生氣，推了他兩下，可是陳俊似乎睡死過去，一動不動。我爬起來，皺著眉頭幫他換了衣服。

想到公公今天說的話，我悄悄拿了他的手機，開鎖，檢查了微信跟電話。

“你在干什么？”就在我努力翻著陳俊手機微信的時候，陳俊睜開眼睛，看著我。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我的感受。

陳俊冷冷地看著我，他的目光在橘黃色的暖燈中，顯得很陰森可怕，我認識他這么久，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我突然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陳俊不是我老公，是一個陌生的人。

我甩甩頭，否認腦中離奇的想法，“沒，沒干嘛，幫你收拾一下。”我穩了穩心神，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跟陳俊說話。

他輕微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我暗暗松口氣，把手機放回原位，才發現，就剛剛那一瞬間，我驚得一身冷汗，手心也是一片潮濕。

我躺回床上，看著身側的陳俊，心里不禁有些后怕。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陳俊看我的那個眼神，一直在我腦海中出現，那是一雙，怪獸看到獵物時才會出現的眼神。

第一次，我失眠了。

4

“昨晚你看我手機了？”第二天晚上，陳俊下班回來的時候，問我。我點了點頭。

“為什么？”陳俊今晚有些奇怪，不過我沒有深究，以為他是介意我翻他手機。

“有人說你在外面有人了，是真的嗎？”我決定當面問問陳俊，我是個心里藏不住話的人。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這是你翻我手機的理由嗎？”陳俊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我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

“陳俊，你這是什么態度？”聽了陳俊的話，我一下子火了，這是什么話，難不成他出軌了，我還要假裝什么都不在意。“如果你真的出軌了，我一定會和你離婚，我沒那么大度。”

“你說什么？離婚？”陳俊一步步接近我，我又看到了昨晚一樣的，恐怖的眼神。

眼前的陳俊，又是給我陌生的感覺，我感覺到，我面前正站著一個危險的人物。

我心下害怕，一步步向后退，聲音顫抖地問道：“陳俊，你要干嘛？”

“干嘛？你不是要離婚嗎？我先殺了你，看你敢不敢離婚。”陳俊一步一步逼近，他扯了桌子上的數據線，把我逼到墻角的時候，一手抓著我，一手把數據線一圈一圈地繞在我脖子上。

我嚇得雙腿發抖，驚叫了一聲，卻被陳俊捂住了嘴巴。

“噓，別出聲，不要嚇到她哦，我們乖乖地玩游戲。”陳俊湊到我耳邊，輕輕地說道。

“不，不要，陳俊，我是你老婆，你看看我。”我不知道陳俊口中的她是誰，我只知道，他不是陳俊，他是惡魔，他現在要殺我。

陳俊拉緊手中的數據線，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隨后，“咚——”的一聲，陳俊倒在了地上。

公公出現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陳俊，眼神復雜，隨后他直接拉著我的手，下樓，開車送我離開。

我坐在車上，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是離了狼窩，進了虎穴了。公公跟我之間，可是有著深仇的。

“孩子，別怕，你安全了。”公公一邊開車，一邊開口。

突然聽到他關心的話，我一下子想到了我的爸爸媽媽，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

“陳俊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我不安的情緒宣泄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問公公。

“你別問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和陳俊離婚。如果你還愛著他，不想離開他，那你們就不能要孩子。”

“爸，你告訴我實情吧，不然，我自己去查，總有一天也還是會知道的。”我直覺里面一定有問題。

“哎，都是命啊。”公公靠邊停車，獨自下了車，我也跟著下來。

公公在路邊點了一根煙，慢悠悠地抽著，眼睛看向遠方，似乎陷入了沉思，我站在他身邊，沒有打斷他，我覺得，公公心里壓抑了很多東西。

“陳俊有個姐姐，你知道嗎？”過了好久，公公才幽幽開口。

“嗯，婆婆說她小時候生病，然后沒了。”我腦中想起那天的老照片，以及婆婆不對勁的神色。

“陳俊有遺傳性精神病。”公公突然給我投了一個炸彈，我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反應過來。

他自顧地說道：“陳俊的姑姑也是，在她30歲的時候，突然發病，拿刀把自己砍死了。那個時候陳俊12歲，親眼目睹了那場慘劇，誘發了他體內的病因，過沒幾天，他，他就把自己的姐姐也給——”

說道這里，公公突然泣不成聲，他扔了煙頭，蹲在旁邊哭了起來。

我突然感到全身一陣涼意，睡在我旁邊一年多的人，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隨時可能會發作，然后，我可能在睡夢中，就丟了性命。

“你們，你們這是騙婚。”我有些歇斯底里，帶著劫后余生的后怕，直接朝公公大吼。

“我不知道該怎么阻止你進門。陳俊喜歡你，陳俊的媽媽也喜歡你，我沒辦法，陳俊是我的孩子，我也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娶妻生子，可是，我怕，我怕悲劇會重演。”

“所以，我的孩子，是你動的手腳。”我突然想到那個無緣來到世界上的孩子。

“不，不是我，是陳俊。他那天精神有些恍惚，突然拿了小時候玩的彈珠出來，我害怕他犯病，拉著他出門。等他完全清醒的時候，我才返回家中。我進了家，就已經發現你摔倒在地上了。”

我倒吸一口氣，身體因為害怕而發抖。陳俊的手上，背負了他姐姐，跟他親生孩子兩條性命。婆婆估計是知道內情的，可是她一直選擇沒說。

“你應該報警，陳俊是殺人兇手。”我心里悲切，我一直當做親人的婆婆，背地里幫著陳俊隱瞞病情。我一直深愛的丈夫，今晚差點殺了我。而我一直摒棄的公公，卻一直暗中在幫我。多么諷刺。

“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陳俊是我唯一的孩子了。我不能讓他出事。”公公頓了一下，“你也別怪你婆婆，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婆婆，也是希望他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公公說著，把臉埋進雙手里。

我不能理解公公婆婆的做法，陳俊既然有病，就應該去治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隱瞞。

“那你為什么要救我？”其實公公大可以像婆婆那樣，對我隱瞞。

“誰家孩子不是父母的寶貝，陳俊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有病，也是我的孩子。你也是你父母的孩子，不應該成為我家的犧牲品。”

結束談話之后，公公送我回了娘家。他離開的時候問我，要不要離婚。我堅定地點頭，那個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公公告訴我，他會幫我，隨后囑咐我好好休息，就開車離開了。

三天后，我跟陳俊在民政局見面，辦了離婚手續。他一直問我，為什么要離婚？我沒告訴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多說無益。

其實那三天我根本就沒閑著。我偷偷走訪了陳俊以前的鄰居，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后來，我把鄰居們的口供，跟當天我偷偷錄了公公的錄音，一并交給了警察。

我不知道最后的結局是怎樣，因為我已經坐在飛機上，開始我新的生活。我知道或許公公會恨我，可是，有病就要治，有罪就要罰。只有這樣，才不會有其他的女孩，步入我的后塵。就算陳俊逃過了法律的制裁，等待他的，也只有精神病院了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