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食事,明心見性

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雜一點,“南甜北咸東辣西酸”,都去嘗嘗。對食物如此,對文化也應該這樣。——汪曾祺

遇到《人間滋味》這本書,真乃吃貨之大幸。這是新編理的汪曾祺散文集,與《人間有戲》、《人間草木》組合成一個系列。吃吃喝喝本是一件十分具有煙火氣的快事,在汪老先生筆下,走遍大江南北,嘗遍四方美食,言語之間,平和沉穩,竟有了不俗之氣。

從最講究的豆腐、馬鈴薯、蘿卜、韭菜花的南北吃法,到各種肉類的做法吃法,從貴在講究的吃喝門道,再到明心見性的四方食事,一本不厚的書本,蘊含著五湖四海的吃吃喝喝。

“凡事不宜茍且,而于飲食尤甚,中國的許多菜品,所用原料本不起眼,但經過一番“講究”之后,變成了人間至味。”汪老先生如是說。

醋溜土豆絲

記不得是誰說過一個段子,一個外國人走遍中國,想尋一道中國標志性的菜品,最后的最后,他得出結論:“茄炒雞蛋!一樣的名字,每個人都會做,但是口味千差萬別!”

作為不論東西南北全體國人心中家常菜的no.1,先放雞蛋還是先放番茄,番茄切成什么形狀,每個人的都有自己認可的手法,而有的人會做成人間美味,有的人做的卻難吃得要命。簡單的食材,卻如此玄妙。

或許這就是中國菜品的魅力所在。也正是如此玄妙,才有了“家的味道”。煢煢行于異鄉的我們,每每想家,無不是想念家人做的某道菜,那是一種獨特的存于記憶的味道和視覺記憶:廚房的燈光下,母親一手扶鍋,一手翻菜,油煙在她面前騰騰升起,彌漫到身后,父親端著案板站在旁邊,全聽母親指令什么時候下什么菜,加什么佐料。溫馨的記憶和味道,無法復制,雖稱不上色香味俱全,卻總是心中評分最高的味道。

番茄炒蛋

行于異鄉,也會嘗到很多不同的美味,不同的文化和風土人情,實物的風格也大不相同,北方簡單粗放潑辣易做,南方講究擺盤鮮美精致。一直以來,我最愛的食材便是豆腐。

小時候,每每媽媽提了豆腐回家,總是先切一塊給我吃著,再去煎炒。而恰好姥姥家一個村子都是做豆腐的,寒暑假的時候十分喜歡往姥姥家跑,豆漿、豆皮、腐竹、豆腐腦、拌熱豆腐都隨便吃。各種口感和味道,讓人貪戀不已。

關于豆腐,在《人間滋味》中,汪老先生概括為:“豆腐點得比較老的,為北豆腐。點的比較嫩的是南豆腐。再嫩即為豆腐腦。比豆腐腦老一點的,又北京的‘老豆腐’和四川的豆花。比豆腐腦更嫩的是湖南的水豆腐。豆腐壓緊成形,是豆腐干。卷在白布層中壓成大張的薄片,是豆腐片。東北叫干豆腐。壓得更近而且更薄的,南方叫百葉或千張。豆漿鍋的表面凝結的一層薄皮撩起晾干,叫豆腐皮,或叫油皮……”

云南烤臭豆腐

在河南老家,早上最常吃的便是甜豆腐腦+兩根油條,晚上夜市上便是芝麻葉、黃豆一起煮的咸豆腐腦,在家母親愛買北豆腐,兩滴香油幾棵小蔥,鮮美香嫩,亦或是熱鍋溫油兩面煎,滋味甚美;到湖南讀大學,又吃到了湖南臭豆腐和豆干,完全是不同的滋味;現來到云南,遇到街邊的烤臭豆腐和包漿豆腐,淪陷其中:臭豆腐似是漢子,簡單粗糙,炭火烤得圓圓滾滾,紙袋一裝邊逛邊吃,沾著干辣椒,越嚼越香;包漿豆腐則像女子,白嫩的皮,咬開了豆腐里抱著的豆腐漿軟軟得淌進嘴里,溫柔得讓人陶醉。云南也有豆花,主要做成豆花米線和豆花魚,美味又美味,一重加一重,真讓人打心底喜歡。

就這一樣豆腐,大江南北的做法和吃法都大不相同,汪老先生吃遍種種,文字間的平和,無不透露出人生閱歷的廣博。安身之本,必資于食。在《人間滋味》,讀一卷書,如行萬里路,吃吃走走,如尋覓此生真愛一般——世間并無人間至味的評估標準,明心見性,一個人最愛的口味,便是他的至味。

吃貨是最容易開心的物種,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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