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臺風天鴿登陸閩粵沿海地區,所到之處皆受不同程度的破壞。臺風掃過,滿目瘡痍,令人惋惜。各路豪杰,救災重建,令人感動。
在災難或困難面前,人有時顯得渺小而無能為力,但災難或困難,如果沒有擊垮我們,那定會讓我們更加強大。這讓我想起兒時所經歷的諸如臺風之類的災難或困難,正是這些常態化的處境,塑造我如今的性格,正因這種性格,讓我過的從容、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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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臺風來臨,粵東雖有眾山阻隔,但也是難逃其劫,樹倒、瓦掀、房塌此乃常事。記得有一年,一場空前強大的臺風不期而來。那天,天暗風起,大風席卷院子里的塵土和樹葉,在空中飄舞。風愈刮愈烈,雨驟然而至。我們緊閉門窗,關掉電視機,拉亮電燈,趴在窗前忐忑地關注外面風雨的變化。窗外暴雨如注,茫然一片,依稀只見大樹如巨人一般在風雨中狂舞。然禍不單行,狂風將屋旁大樹枝干吹斷了,并隨風砸落在屋頂,將屋頂瓦片擊落了許多,暴雨澆灌進家。瞬間,家里成了一個小海洋。那時家里窮,家中并無貴重物品,對于我們孩子而言,只要父母順利回家,屋內灶頭和床免受雨水淋濕,溫飽可續,其他一切都顯得不是那么重要。待風停雨歇后,爸從鄰居處借個長竹梯,領著我爬上屋頂,一起將砸破的瓦片清理干凈,并換上新的瓦片。全家再一起打掃濕漉漉的家,一切重歸于好。
那年我9歲,那是我第一次爬上屋頂,與家人一起災后重建家園。少時,家處異鄉,家境貧困,每遇困難,無人與助,我學會了在困境中奔跑。如今,工作生活,如雨中行車,你如視而不見,雨霧瞬間遮蔽擋風玻璃,前方一片茫然;你若輕撥雨刮,雨霧便漸漸消逝,前方豁然開朗。因此,面對困難,你若坦然,一切都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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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風登臨,最讓我擔憂的莫過于我家捆綁在屋檐旁的電視機天線桿。為了能夠隨時手動調整天線方向,以便電視信號更佳,平時天線桿捆綁并不緊。每次臺風,寬松捆綁在屋檐的的天線桿總會被狂風吹得吱吱盤旋,鋁制天線更是在空中搖搖欲墜,似乎使盡全力在掙扎桿子的羈絆。臺風走后,天線若挺立,經狂風肆虐方向必錯亂,為了重新找回原來的電視臺信號,我一個人需要跑進跑出,不斷調整天線方向,以調試接收原來電視臺最佳信號。天線若倒下,必支離破碎,體無完膚。為了看連續劇,我們姊妹會祈求爸媽盡快重新購置,但那時家里經濟實力薄弱,購置一副電視天線并非輕而易舉之事,爸媽總是要考慮新學期學費是否充裕、家庭伙食費是否留足等,最后卻遲遲不能購買。為了追劇,此時,我總自己動手,修理斷壁殘垣的天線,將折斷的鋁管重新接駁,自己爬上爬山重新豎立起天線,然后跑進跑出調試信號。雖然,接收的信號更差,但還是勉強可以觀看原來的節目,也為家里省了一筆開支,自是欣喜和滿足。
天線桿倒而又立,周而復始,我一個人在忙乎。面對如此境遇,我知道,如果我遲于行動或不行動,我將與精彩的電視節目擦肩而過。如今,面對工作和生活中的困難與挑戰,我甚少抱怨、埋怨。我深知,你若努力,一切都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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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租住異鄉,粵東村子,村民善植果樹,未量產,自給為主,一年四季佳果紛呈。對于那個年代的我們,物質豐富遠比精神豐富來的實在。然而,那時我家經濟拮據,除了吃飯,別無零食。因此,我極其羨慕那些家有果樹、時有果吃的本地孩子。為了解饞,我和倆遠親表弟偶爾冒著被人追打的風險,偷偷摸摸采摘別人果實。每年夏季,臺風頻繁期,正是荔枝、龍眼、石榴成熟期。臺風到來,給我們這些孩子提供了解饞的機會。狂風暴雨橫掃,果樹總會掉下一些成熟的果實,而樹上果實仍殷實,所以主人家孩子不屑于去拾撿這些果實。因此,臺風過后,我和倆遠親表弟馬上游走于各果樹下,光明正大地拾撿被風雨打落在地上的果子。
那時,于我而言,只要放得下臉,放得下所謂的自尊,風雨過后,必有果吃。這教會我,不管面對陌生的人還是事,放下膽怯,克服畏難,邁開第一步,事情遠比我初想的要好。因為,你若出發,一切都會更好。
如今,我已成家、安居、立業,不用再像父輩那樣憂于衣食。天鴿來時,我坐在辦公桌前,透過玻璃幕墻,望著窗外滂沱的大雨,思緒如雨,在這座城市蔓延。但愿狂風暴雨過后,大家在災難和困難面前更加堅強和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