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無歸期

第一最好不相遇 ? ? 2015年秋。

西沙大學校園。

火紅的楓葉灑落了一地,給這樣的校園添了一份愜意。程頤嵐裹著大衣走在很多對情侶的后面,可能太過形單影只,總感覺有些格格不入。程頤嵐嘆了口氣,在心里自嘲:多久沒回來了,都不認得你了。

程頤嵐漫無目的在楓樹下走著,走著走著失了神。“哎呀”好像撞到人了,程頤嵐回過了神來,一個披著亞麻色的長發,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皙,五官精致,身穿毛呢連衣裙,很窈窕的女生被她撞到了地上。程頤嵐馬上說:“對不起,不好意思,我扶你起來”,還沒等程頤嵐伸手,一個外來的力道卻將她掀到在地。

“你沒長眼嗎,用不著”一聲帶有惱怒甚至恨意的男聲傳來,“你一直就這樣沒有心嗎?”程頤嵐回憶起這熟悉的聲音,卻有些陌生的臉旁,撐著地站了起來,手掌被小沙礫磨破了皮,不知是風太大迷了眼還是回憶太酸澀就這樣酸了眼眶。程頤嵐微笑著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那個明媚的女生說:“對不起,風景太美走神了”。任西沉深深剜了一眼程頤嵐,將那個女生拉到了身后。那女生真是美,明眸皓雪,眼睛空靈,帶著青春洋溢的氣息。程頤嵐自嘆了一下:哪像自己這四年在在云貴高原,在風沙中洗盡鉛華,皮膚糙的很,連性子都給磨平了,走到哪似乎憂傷氣息就到哪。 “梓月,別理她”,任西沉瞥了她一眼,緊緊著牽著徐梓月的手,“我們走吧,畢業典禮要開始了”。

徐梓月有點困惑的看了看任西沉說:“西沉哥你的溫文爾雅,淡漠如風呢,人家也是不小心,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今天你有點反常啊?” “嗯,好脾氣被風吹跑了,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任西沉眼中沒了剛才的怨意卻滿是淡漠,好像對方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一樣,他不再看程頤嵐拉著徐梓月轉過身去離開。

“任西沉!”

這幾年他的面貌并沒有發生多大變化,還像以前一樣輪廓分明,五官硬朗,劍眉如削,只是現在一雙眼睛平靜無波,白襯衫陪著西裝黑褲子,多了一股禁欲的氣息。

可他的性子越發的冷了,少了幾分張揚桀驁不馴,多了幾分冷漠與拒人于千里之外。 程頤嵐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復了一遍“任西沉”,前面的人怔了怔能有三秒鐘,始終沒有轉身,拉著徐梓月繼續往前走著。

“果然不愛了呢,四年了,多少愛如指間沙,握不住就揚了它,我當初該傷你有多深啊,有多愛就有多恨,不恨了就是不愛了。我早該知道的,回來了,就想看你一眼,看你過的好不好,平不平安,我也該死心了。”程頤嵐喃喃自語,好像再哭,好像在笑,然后默默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著。這些年忘不了他,也愛不上別人,走不出去,也進不來,就這樣吧。

距離就這樣越走越遠。“西沉哥,那個姐姐好像認識你呀,她都叫你了,你們是不是以前認識呀?”徐梓月拉著任西沉的袖子撒嬌的問著。 “嗯……,不認識,認錯人了吧!還有叫表哥,把名去掉。”不管徐梓月再怎么纏他,他都沒再說話。他的目光飄到了很遠很遠,他在心里想,只有她不管多熟都要喊自己名字,高興了喊,不高興了也喊,生氣時也愛喊,那時候,愛她也是愛慘了吧。

時光不及你眉眼

學校里的廣播正在播《往日時光》。“手風琴聲在飄蕩,如今我們變了模樣,為了生活天天奔忙,但是只要想到往日時光,你的眼睛就會發亮…… 2008年夏天,西沙大學在炎熱的酷暑里迎來一陣陣涼爽的秋風,這樣美好的季節里注定開出一段刻苦銘心之戀,注定醞釀著一個個美麗的初遇。 這是一個清風不解意,卻入我懷里的一個夏日傍晚。程頤嵐那年上大一,那天因為提前完成了作業,有點興奮的蹦蹦跳跳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哎,哎,小心,快閃!”程頤嵐還沒有反應過來,剛一轉頭,就發現,就發現一個男生揮舞著手臂騎著歪歪扭扭的自行車撞了過來,想閃已經來不及了。“哎呦,怎么騎車的。”程頤嵐被撞倒在地上,但并不是撞得很重,可是她的好心情驅使著她故意想撩他幾下。“哎呦,疼死我了,我的腳啊’’,程頤嵐就坐在地上,抱著腳可著勁的喊。 這時候的任西沉很是張揚桀驁不馴,帥帥的五官,澄澈的雙眼,很陽光還有種痞痞的感覺,程頤嵐覺得學校里在也沒有比得上他的人了,可事實原本就如此。可就是他不太會騎自行車的舉動,又讓人覺得他有點青澀。就是這樣的感覺,很吸引人。 任西沉 有點迷茫無措說:“同學你沒事吧”, “有事啊,疼死我了!”程頤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人西沉覺得這畫風有點不對啊,一般人不是應該說:沒事,沒事,不要緊。可是他明顯低估了她厚臉皮的程度。不過程頤嵐給任西沉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姑娘有點作,矯情 ,有點意思。

程頤嵐接著說“我的腳好疼,可我不想去醫務室,但我怕留后遺癥,你在這坐著等我十分鐘吧,十分鐘之后我的腳沒事你救可以走了;要是有事,你就要承擔責任,可不能夠肇事逃逸。 任西沉用打量的目光盯著程頤嵐看,仿佛那眼神再說:我都已經拆穿你了,你還在裝。程頤嵐瞪著眼睛裝作很無辜很單純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尷尬。任西沉也沒有拆穿她,只不過是臉色很黑很臭得坐了下來,仿佛在說我不跟你計較。

然而這個年紀的程頤嵐一點也不知道收斂,又打趣地說“喂,你騎自行車的技術怎么這么爛啊,你不會是到大學剛學的自行車吧!” “嗯? 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小爺是專業的,我到是看你是故意的碰瓷,見我那么帥,就見色起意,故意在前面蹦蹦跳跳,干擾我的方向感,故意讓我撞到你,達到你搭訕的目的。”任西沉意味深長,帶著不明笑意地說。 程頤嵐有點不敢相信,這樣一段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瞬間臉上的表情由吃驚到木訥,尷尬的不要不要的。她只是想逗一下他,沒想到反被調戲了。程頤嵐斂了斂表情,努力保持著鎮定說:“呵呵,你神經病啊,自戀到家了,腳好了,再見,哦,不,再也不見,莫名其妙。”程頤嵐就這樣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邊走邊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任西沉看著那一瘸一拐的身影,眼中帶著不可名的笑意,足足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自言自語地說“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然后又騎上自行車歪歪扭扭地離開了。

誰瀲滟了誰的時光

山水有相縫,何愁不相見。 天涯何處,落花沉浮。你從江南的煙雨中走來,未撐傘,而我恰好有一把傘,這樣的相遇,純凈而美好。 “西沉,這次校園一站到底決賽冠軍非你莫屬了吧!”李相如打趣道。任西沉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雙手插在褲兜里,眼睛直勾勾盯在舞臺上那個忙碌的身影,嘴角彎起了不可查覺得弧度淡淡地說:“我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走了。”程頤嵐覺得有一雙眼睛一直好像在盯著她,回頭一看,看到一個熟悉的,有點痞痞的身影。“程頤嵐,你看什么呢”林夕問,程頤嵐才發現自己竟然走神了,唉,不就是長得帥點嘛,你看你花癡的樣子,她在心里自嘲道。 這樣的一瞥,有詩為證: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版屋,亂我心曲。

“哎哎,同志們,聽說了嗎,聽說了嗎一個計算機系的男生在初賽和復賽輕而易舉的將所有題目都答對了,重要的是他好帥,好高,智商還高,這樣的人就是男神啊”林夕是主持組的河東吼,嗓門大,這番話整個組的人都聽到了。林夕又繼續說:“你們知道他叫什么嗎,不賣關子了,他叫任西沉,聽這名字就好帥”。程頤嵐將這三個字重復了一遍,印在了心里。 夏日傍晚,華燈初上。寂靜之中蘊含著激烈。 一場校園版的一站到底的決賽在一片熱烈的歡呼聲中拉開了序幕。今晚的主持人是林夕和程頤嵐。在一番淘汰下,只剩下任西沉在內的三個人。幾人之間實力看似相當,任但西沉好像一點點也不緊張,好像勝負和他沒有什么關系,笑瞇瞇地盯著程頤嵐說:“主持人,好久不見,咱們開始吧”。不知道為什么,程頤嵐看到任西沉一臉輕松樣,就想挫挫他的銳氣,于是她加快了念題的速度,可是,任西沉好像和她玩似的,答題速度也加快了,竟然一點錯也沒出,一連九題全過。雖然冠軍已經非他莫屬,可誰都想知道他能否全部答對題目,創造往屆來的奇跡。程頤嵐看了他一眼,有點心虛偷偷地將最后一道題改了,自己換成了一個文學類的題目想為難一下任西沉。 請問“思耕心上田,愁賞心中月”出自我國哪部著作?任西沉頓了頓,然后笑了笑說:“不知道。”可程頤嵐此時心里卻有點不好受,有點愧疚。

而任西沉放佛看穿了她的小把戲和她的心事一樣說:“這樣也好,過滿則虧,反而不好了”。任西沉當之無愧是總決賽的冠軍,場下一片歡呼雀躍聲。 比賽過后,程頤嵐換好衣服從大廳里走了出來,遠遠地就看到倚在門上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想到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可是這個人放縱不羈的樣子和公子哪里像了,不過程頤嵐又覺得他比公子更有魅力,可能是因為偷偷改題的心虛,就想著偷偷地從側門溜走,不正面接觸。

“程大主持人,你跑什么呀,做什么虧心事了,嗯?”任西沉不緊不慢地插著手向程頤嵐走來。輸什么也不能輸氣勢,程頤嵐這么一想就硬著頭皮,轉過身,笑得很假說:“好巧啊,任同學!”

任西沉嗤了聲,好似在嘲弄說:“不巧,我在等你”他那眼神中滿是挑釁,好像在說:你就作吧,看誰能裝。任西沉慢慢地逼近,程頤嵐一步步后退,正好退到了柱子上,任西沉雙臂罩在柱子上,將她圍在那里,姿勢好不曖昧。

任西沉在她耳邊悄悄地說:“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這么作的人,而且還作的這么有個性,突然對你很有興趣呢!”熱氣噴灑在她的耳邊,臉上染上了紅暈,程頤嵐心跳得很快,竟一時忘了反抗。突然任西沉松開了她,轉身走了,留下了仍處于呆立狀態的程頤嵐,他剛才說什么了?對我有興趣?這是表白的節奏嗎?程頤嵐在心里想:不能慫,不就是表白嗎,我來,主動權要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確實挺讓人心動,咱大方點承認有點喜歡他。后來程頤嵐在想,當時一定是短路了,才見過三面,就一見鐘情,竟然做出這么大膽的事。也很慶幸,一輩子談那么一場刺激的戀愛,這輩子值了吧。嗯,值。

傾我一生一世念

第二天,程頤嵐就跟林夕這個百曉生打聽了任西沉宿舍位置以及可能去的地方,誰的青春沒有瘋過一次呢。程頤嵐走到任西沉的樓下,突然有點想打退堂鼓,這時就看到任西沉往操場方向走了,一個人,剛好。程頤嵐悄悄地跟了過去。到了操場故意和人西沉對著方向跑,然后制造了一場華麗的偶遇。 “任西沉,好巧啊!” 任西沉有些吃驚,愣了愣,眼中很是疑惑不解。 程頤嵐邊跑著邊說:“又遇見了,接二連三的相遇,真是有緣,一起跑吧!”。可她赤裸裸的眼神讓任西沉明白這個姑娘膽子真大,有勇氣,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創造偶遇,但是他沒有揭穿他。 ? 就這樣,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偶遇晨跑持續了一個月。

程頤嵐終于忍不住了說:“喂,任西沉,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的表現還不夠明顯嗎?” ? ?

“哦?你表現的很明顯嗎?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嗯?像個跟屁蟲一樣的跟著我,一個月,熬不住了,打退堂鼓了,追人有這么容易的嗎?”任西沉似笑非笑地,痞痞地看著她說。 ? ?“你給句痛快話,和不和我好”程頤嵐被戳中了心事,又羞又惱地說 。

任西沉聽到這話,看她的模樣,在想,再激下去,要跑。任西沉笑了笑,再也忍不住了說:“知道的你是在告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逼婚呢!”任西沉看到他快要落下來的眼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扯到了自己的懷里說:“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些,這種事放爺們兒來”。

“程頤嵐,如果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而我不愿意將就,做我女朋友好嗎?”此時的任西沉神情無比堅定認真,高大的身軀帶著溫暖的陽光仿佛給人感覺就是整個全世界 。程頤嵐想過很多的場景,卻沒料到他會這么說。多久了,不知道 。終于有一個人走進了心里,眼中全是他的一嗔一怒。程頤嵐緊緊抱住任西沉小聲的說:“許我三千筆墨,繪你絕世傾城,除非白骨黃土,我守你百歲無憂。”眼淚啪啪地流著。任西沉看到她哭成這樣,很是心疼,不太會安慰人地說:“別哭了,全是金豆子,可值錢了,抱得這么緊,你想謀殺親夫呀!”。然后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乖,都是我女朋友了,別讓人說我欺負你,其實啊,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你挺有意思的 ,后來那么幾眼,也就長心里去了。挖都挖不出來,否則就鮮血淋漓。” 就這樣抱著,愿歲月靜好。在無處落腳的人海里,你的依靠成為島嶼,成為陸地,成為具體。 西沙大學夏日的景色是迷人的。

“喏,給你的”任西沉很不經意的將一大包爆米花扔給了程頤嵐,他知道她怕苦怕疼,喜歡甜食。“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它啊,可是我要減肥,不能吃。”程頤嵐的小臉很糾結,就像一只小貓,很想拿爪子去拿,想到體重又把爪子往回縮了縮,一股苦惱樣。這個樣子把任西沉惹笑了,任西沉摸了摸她頭發說:“傻樣,讓你吃就吃,養肥了多好啊,到時候要宰要賣都行。” 程頤嵐小聲嘀咕著說:“胖了,就丑了,你就不喜歡我了,不要我了,到時候,我要去哪里哭呀!”任西沉聽這話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然后有點薄怒地說:“嗯?你說什么,爺有這么膚淺嗎,要是眼皮子這么淺,當初就不會答應和你在一起,你腦子里天天都在想啥?”程頤嵐自知理虧,就木在那里也不說話,鼻子酸酸的,眼睛紅紅的,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任西沉被這一幕逗笑了,也沒了脾氣,耐心地說:“你還有理了,明明爺才是那個被委屈的,吃吧,沒關系,我把你養得胖胖的,別人就看不上你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啊,這樣你就能老實地待在我身邊了。”

有些不是情話卻勝似情話,一點點叩擊著心扉,讓你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這一刻,程頤嵐哭得更兇了,而他又想到了那就話:紅顏彈指老,霎那芳華——我只想在年輕的歲月里,能被我所愛的人發現,細心收藏。免我苦,免我驚,免我無枝可依,免我顛沛流離。一下子撲到了任西沉懷里,哭濕了襯衫,浸透了一生。

任西沉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后背,順著她的頭發 輕哄道:“爺的姑娘最好了,你每哭一下,就戳我一下在心窩,你把爺弄得非你不可,你還好意思哭啊,乖,別哭了,在這大街上呢,都看著呢,你不嫌丟人啊,嗯?”嗯,就是這種感覺,要護她一輩子,這輩子也就它了,沒誰了,這一刻任西沉在心里想著暗暗做著決定。

嗯,就這樣。一世情長,兩心不忘。

白天不懂夜的黑,咖啡不解酒的醉

轉眼又入一年秋,校園里黃黃的葉子,落滿了一地,鋪在地上,別有一番意境,張學友有一首《秋意濃》,里面那句“只因人在風中,聚散不由你我”與這樣的風景好像不太相符。 “哎,嵐嵐,這天怎么說變就變呢,怎么下這么大的雨,我還要出去拉贊助呢”丁思思有些憂慮地看著窗外 。丁思思這個姑娘性格活潑,大大咧咧,敢愛敢恨,齊耳的短發,看起來有種溫暖人心的力量。程頤嵐看了他一眼說:“那就明天去,明天雨就停了。”丁思思一下子沖到程頤嵐面前說:“不行啊,這次的任務我們部長把它交給兩個人,我和鄭穎,這里面的意思就是誰拉到這個贊助誰就是下任的部長,你是知道的,我為外聯部做了這么多,一半以上的贊助都是我拉的,照理說是我的,但是誰叫某人有關系呢,最后的關頭,我不能輸。要不,你幫幫我吧,好不好,帶上你這個能說會道,有文學氣質的美女,談生意肯定容易啊!” “等等,鄭穎這個名字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程頤嵐不解的問。 “噢,鄭穎還真和你有點關系呢,你怎么能不知道這號人呢”丁思思故作神秘狀說。“鄭穎其實是你家男神男友同一個系的,同一個班的同學呢,是計算機系的系花,聽說一直暗戀你家大神,我還聽說,你和任西沉在一起后,她還單獨晚上去找過任西沉呢,但是是哭著回宿舍的。” “我說了這么多,重點就是她覬覦你男人,這種情況下不應該好好捍衛你的權利?所以和我一起去拉贊助吧,贏過她,宣示你的主權。”程頤嵐深思了一下倒是一點也不激動說:“好吧,我答應你,不是應為她,而是為了幫你,我可不能拿任西沉做籌碼。” 程頤嵐糾結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和他說說自己要陪丁思思去拉贊助的事,然后對方電話就打過來了。“喂,有沒有想我啊,我最近有一個‘SRT’項目,好幾個人一起做的,大約還要一星期,嗯,成功了,就能保研,所以最近會有點忽略你,有沒有鬧情緒啊!”對面低沉的嗓音傳過來,聽起來有點疲憊,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沒……,沒有鬧情緒,你別太累了,我挺好的,倒是你,別累壞了,不然身體會垮的,等你忙完,你再補償我”程頤嵐說的時候有些哽咽,有淚流的沖動,幸好沒有和他說要去拉贊助的事,要不然他又該擔心我被騙,有危險什么的,程頤嵐默默在心里想著。

“嗯?程頤嵐,你在發什么呆啊,好不容易找時間給你打個電話,你竟然走神,膽肥了啊,想造反?”任西沉不滿的說道。一聽這大爺肯定是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注度,找事呢!程頤嵐掩了掩情緒很狗腿地說:“爺,哪敢呀,小的正想著怎么說點然你感動的情話呢!” “行了,別跟爺扯這么遠,最近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覺出你瘦了,社會上最近不安全,你別往外跑,聽見沒? “哦,知道了,掛了吧”,程頤嵐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明顯底氣不足,可他卻聽出任西沉的嚴肅認真。

燈紅酒綠,繁華的城市,仿佛我們的追求終點就在這里。 “嵐嵐,這個酒店就是我們要拉贊助的地方,看起來真氣派,果然財大氣粗”,丁思思眼睛亂轉吃驚道。程頤嵐心里卻有點覺得哪里不對,這個贊助完全不用經理親自和我們談,但是她還是陪著丁思思進了經理辦公室。 半個小時后,丁思思氣哄哄地拉著程頤嵐的手從酒店里出來了。“什么人啊,這個流氓,說話就說話,還敢動手動腳,這個贊助我們不拉了,走”。丁思思生氣的說。程頤嵐看閨蜜這么生氣就安慰她說:“好,我們再去別處試試,反正我們也沒受什么傷害,走吧。” 兩天后的傍晚。程頤嵐很高興地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傍晚的黃昏將任西沉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逆著夕陽看不清他的臉龐,卻給人溫暖而高大的感覺,很有安全感。那么一瞬,程頤嵐覺得他就是光明,照亮了久違干涸的人生。 程頤嵐小跑了幾步,高興地沖到任西沉的面前,一下子撲到他的懷里,抱住他寬厚的脊梁,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一股淡淡的松草香撲鼻而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讓人感覺莫名的心安。

程頤嵐很享受的說:“你怎么有空來了,我正想……”沒等她說完,任西沉就一把推開她,表情很冷漠,眼睛狠狠地盯著程頤嵐說:“我怎么來了,不想見到我是吧,打擾到你畢業后的前程了,嗯?”。

程頤嵐一臉迷惑不解卻小心翼翼地說:“你怎么了,我做錯什么了嗎?”任西沉又后退了幾步,離程頤嵐又遠了一點說:“呵,你還和我裝什么,非要我把照片拿出來,你很像這么難看是吧!” “照片,什么照片?”,任西沉死命地盯著她,然后拿出一摞照片扔到了她身上。程頤嵐蹲下來一張張將照片撿了起來,這些照片竟然有自己和那個經理有說有笑的、擁抱的、接吻的、甚至還有些不雅的動作。 “你還想說什么,我找人鑒定過了,沒有PS過,首先想到的是相信你,不冤枉你,可是事實是什么?,它就擺在我眼前,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任西沉聲嘶力竭,眼睛紅紅的喊道。 程頤嵐盯著那些照片卻發現這些照片卻發現這些照片除了一開始說笑的那些是真的,其余的都是錯位拍的。

然后笑了笑說:“任西沉,我沒有什么想解釋的,如果你認為這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好了,你需要冷靜冷靜,我先走了。”轉過身,程頤嵐哭了,從大一到大四,三年了,我們的感情抵不過這些照片嗎。 一個星期后,西沙大學西操場。兩個人就這么站著,許久了,誰都不曾開口說話。這樣的風景故事里說這是戀愛的最好的季節,最好的年華。

程頤嵐打破這沉默說:“你想清楚了嗎,我沒有什么好解釋的。”任西沉的不知道怎么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手臂上還有劃痕,可是程頤嵐沒有問。任西沉說:“我就想你給我認個錯,服個軟,撒個嬌哄哄我,我就原諒你,當作什么也沒有發生過,有這么難嗎?這么久的感情抵不過一句對不起嗎?” “呵呵,這么說來你還是認為我錯了,我背叛你了嗎,那好,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我就是那種人,滿意了吧?”程頤嵐似哭似笑,眼淚流到了胸口。

風中,兩個人都有自己的驕傲,都這么倔強,都這么狼狽,痛苦,兩敗俱傷著。一個痛徹心扉孤單地離場,一個望著離去的背影痛苦掙扎著。 畢業季,分手季,程頤嵐去了云貴高原支教,未知歸期。任西沉留在學校里考研任教,怕某人回家找不到自己。

我不是歸人,是過客 時光荏苒,歲月起伏沉淀,四年后校園里的重遇像石子投入湖中在兩個人的心中蕩起了漣漪。

任西沉站在徐梓月畢業典禮禮堂外面三樓靠近窗戶的地方一直站了兩個小時,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一直坐在白沙湖邊的那個熟悉的身影,看不出情緒,一動不動,仿佛站成了一座雕像。突然任西沉眼眶發酸,就這樣一個以前張揚不羈,現在被磨平了棱角,變得沉穩,剛毅干練的男人在許多年后再遇程頤嵐時會哭,會收不住情緒,會信佛。

佛說: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任西沉以一種卑微的方式祈禱:愿我愛著的人啊,愿她在遠方,平安安康,希望她早日回家。 程頤嵐在湖邊,看著澄澈的湖水,蹲了下來,再也掩飾不住悲傷和想念,哭了起來,說:“如果我們當初不那么倔強,會不會有不同結果,一直一直欠你一覺對不起,對不起不辭而別,對不起沒告訴你真相。”她的話好像順著微風吹到了任西沉那里。

任西沉放佛在回應那句對不起說:“你怎么還這么笨呢,逃這么遠,都找不到你,干嘛要去那么遠那么苦的地方么,你不是最怕苦的嗎?”聲音就這樣消失在一場秋雨里。 窗外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雨滴劃過窗戶的聲音一如當初的那句“哎呦,你怎么騎車的!”

清脆的聲音撞擊著18歲的青春,漸漸地聲音消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果有來生,就做一棵樹吧,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

后記

任西沉說:那天給你看過照片后很后悔,我把那個經理打了一頓,把自己弄得鼻青臉腫,想給你出氣。本想讓你跟我認個錯,服個軟,我們就當什么也沒有發生,哪知道你這么倔強,硬氣。后來從丁思思那知道真相的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我更怕你恨我,我更怨你的不辭而別,你的不解釋,不知目的地,也不知歸期。

程頤嵐說:我很后悔那天沒有跟你解釋,那個經理和鄭穎是親戚,都是你惹得爛桃花,還讓我認錯。怕你在我眼前會止不住心痛只能離去,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走到了那里,可就算離你很遠,看到同一輪明月,還是會發了瘋的想念你,一直一直忘不了你。

12月1日,清晨五點。“喂,程老師,我是大壯,我們都很想念你,你什么時候回來?” “嗯,就回去了,今天清晨六點的車,很快就回學校了。”

清晨六點,開往云貴高原的火車跑了起來。歸期,沒有歸期。

還愛嗎?嗯,會一直愛下去。 城市的高樓里很早就站在那里的身軀:好好照顧自己,會一直等下去,沒有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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