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妍你別太過分了！竟敢造謠我作弊！”
“誰讓你還要欺負胡小夏，再說了，月考你才排兩百多名，這次你直接進了前五十，不是作弊是什么？”
“你……你倒是拿出證據啊！連老師都看見我這個月一直在努力復習，你憑什么就誣陷我？”
“證據我還沒有，但老師會相信我的。”
不錯，高一一班班長李瑤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自帶渾然天成的正義感，憑借在老師心目中的良好形象，博取了百分百的信任感。而這份信任則被她用來當作造謠的利器，名義上幫助了各路例如被排擠欺負，被偷走飯卡錢包或是收到恐嚇信的同學，實則惡意攻擊了更多無辜或是僅有嫌疑的同學。因為這其中她恰好無視了一個過程，丟失飯卡錢包，或許只是冒失。收到恐嚇信，也許是惡作劇或是恰好愚人節。至于被排擠欺負，更可能是對方本身犯了錯受到懲罰，當然這就比較嚴重了。
“班長，其實你不用這樣的……”胡小夏低著頭，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著，臉上手指的劃痕微微冒出血珠。
“沒事，上次都警告過她了。”走在前面的班長大人大步流星，絲毫沒在怕的。
“不是……她可是教務主任親戚……大家都不敢招惹的。”
步伐稍微慢了一個節奏，胡小夏正好趕了上來和班長并肩。白皮膚大眼睛的女生咬了咬下嘴唇，仍舊抬起頭。
“走吧，回去上課。”
你知道謠言是從哪里來的嗎？
當然是李瑤妍啊，她就是謠言本身。
三班的安田傳閱色情雜志被處分，五班的張子淇因為在校內傳播恐嚇信被記過，六班的朱駿則因為騷擾女同學被取消年度評優資格。李瑤妍數了數，這些都是因為自己的謠言被處分的同學，這還不算上學期的幾起。當然謠言也不是空穴來風，只是途徑李瑤妍的口中，事態就朝著愈發奇怪的方向發展了。要不是因為自己在同學們面前樹立的威信，或許早就被老師知道了。
李瑤妍。謠言。
啊，這次惹上的，竟然是教務主任親戚。居然忘記事先調查，這可不好辦了。
幸好李瑤妍在班里人緣好，畢竟她拔刀相助的都是本班同學。正好期中考的時候胡小夏坐梁璐琦旁座，一口咬定看見梁璐琦做小抄。后來還小心翼翼偽造了被撕碎的小抄紙片。于是作弊被坐實，連教務主任也無力回天，親眼看到自己侄女的處分書張貼在校報欄。
被無辜誣陷的女生攥緊了拳頭，想著自己努力換來的成果化為烏有，還在全校師生面前失信，巨大的憤怒涌上心頭，直逼大腦，要不是被好友左右拉著，差點沖到人群前撕下那白紙紅字醒目的處分書。心里在這個時候做了決定。
“李瑤妍，你給我等著！”
學生會本學期第二次大會結束的時候，李瑤妍收起了筆記本，心想下次就是競選大會了。年級組長都說了自己是最有希望的，不出意外，下任學生會會長就是自己了。心里終于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沒惹出什么大事來。鼓了鼓腮幫子，正打算走出會議室，卻被何羽飛給叫住了。
大家都一一散會了，他仍舊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似乎絲毫沒有離席的準備。不愧是歷任學生會會長的典范，波瀾不驚的為人處世似乎給他蒙上了不少神秘感，卻又次次在工作上指明要害，并且處理得干凈利索。很長一段時間李瑤妍都認為大家一定是被外表蠱惑住了，分明一副事不關己坐教室最后一排問題少年的長相，卻成了各項優秀連進學生會都一路開掛一般直接晉升學生會會長的校園模范。不過自從加入學生會，每周一次例會跟他進行工作交流，李瑤妍不得不開始佩服，氣宇軒昂的會長大人果然才貌雙全。
“李瑤妍，你過來這邊。”
“欸？”確實是在叫自己，還左右看了看，但是好像大家都走遠了，連會議室外面都一片寂靜。沒有辦法，只能踱步到會議室前面，不過似乎從來沒有這么近距離和會長大人相處過。
“你怎么回事？”
“啊？”
“為什么散播謠言？ 還誣陷別人作弊。”
“哈？那是因為她本身就作弊了啊這是事實。”女生仍舊理直氣壯地維持自己的形象，即使對方是一向以沉著冷靜明辨是非而并非外貌受到尊敬的高智商生物。
“你捏造證據。”
“……我沒有！”
沒想到對方竟站了起來，這下輪到李瑤妍仰望著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下意識只好往后退，心里默默掂量的是墻壁距離自己還有多遠，卻一個不當心被身后的椅子絆住，重心隨后一個后移就要直往地面摔去，幸虧對面的男生反應及時或者說在意料之中，伸手攬住了女生的腰避免了之后會發生的諸如走光之類不必要的尷尬。
不過，眼下這個場景已經快突破尷尬的底線了。
女生在對視中迅速將目光撤離，推開對方直至自己站起來整理好衣衫。何羽飛仍舊表情冷漠地看著她，手插在懷里半倚著桌子坐了下來，一雙大長腿直勾勾地擋在面前好像切斷了女生的退路一般，而這樣才能勉強保持和李瑤妍視線的平視。
“安田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還有朱駿，張子淇。上學期的顧惜年。”無視女生一臉疑惑和不甘心的表情繼續說著，“別以為你們一年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不過你別誤會，沒有人告你的狀。”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解狀況的，但李瑤妍知道她是躲不過了。
“是我做的又怎樣，反正先錯的是他們，他們應該受到教訓。”辯解無能，女生也只好承認，奈何自己站直了也只能和對方這樣半坐著一樣高，氣勢上首先沒法致勝。“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可以走了嗎？”剛準備跨過對方紋絲不動的大長腿，又聽見身旁的聲音說。
“梁璐琦可不是你能對付的人，你確定這次能蒙混過關？”
“看來會長大人還挺了解的嘛，該不會……是喜歡人家吧？”
氣氛凝固了三秒，會長大人用依舊冰冷的聲音問。“手機帶了沒。”問句也不像個問句，女生掏出手機，只見會長大人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按了幾下。
“這是我的電話，記住，有什么事情先找我商量。”手機遞了回來，“這次先給你警告。如果還有下次，就不要怪我把你從學生會除名。”
那天以后，可能真是何羽飛的警告起了作用，李瑤妍果真有點害怕了，雖然一邊胡亂猜測梁璐琦和會長大人的關系，另一邊也時刻提防著會不會遭到梁璐琦的報復，比如在無人的地方被亂棒打死。雖然這次造謠她作弊確實有點過分，但是，誰叫她一直校園欺凌。活該。
不過，該來的還得來。
收到匿名信的時候李瑤妍因為生理期在教室休息，翻開練習冊的時候卻有一張折疊的紙條飛了下來。打開看來只有一兩行，但是四下無人的教室里李瑤妍卻被嚇得后背發涼。
“晚上七點化學實驗室，否則嘛，你爸爸的事就不保了。
Ps.不準帶人。”
分明是下午兩點，陽光燦爛的午后。李瑤妍坐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臉色慘白，握著手機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爸爸的事，怎么會有人知道爸爸的事，還被人以此威脅。窗外吹來溫暖的風浸透著和煦的陽光，吹起女生散下來的長發又落回到肩上。女生快速翻動著手機通訊錄，在找到了那個名字后又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不，還是應該自己去面對。可是，她會把爸爸的事情說出去。算了，還是自己去吧，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頓，只要她能隱瞞住爸爸的事情，怎么樣都行。劇烈的思想斗爭后，女生因為生理痛趴在了桌子上，手心全是汗。
“班長，外面有人找。”是隔桌的胡小夏晃了晃李瑤妍的肩膀，女生還因為輕微的不適一下課就趴在桌子上用手捂著肚子。抬起頭視線的焦點定格在教室門口學生會同學標志性的制服上。
因為距離的接近而逐漸擴大的視野里李瑤妍看到了那個干擾了一下午思緒的重要因素。何羽飛瘦削的身材合適地襯托出學生會制服的好看之處，視線全程落在女生蒼白的而不安的臉上。
“這是下周開始的園游會的工作計劃。”宣傳部負責人把手冊遞給李瑤妍并囑咐她提前安排好學習和工作。
“你臉色不太好。”何羽飛仍然沒有收回視線，盯著披肩散發絲毫沒有整理儀表的女生。“出什么事了嗎。”
“有你這樣關心人的嗎。”女生白了他一眼，隨意捋了捋耳旁的長發，卻不敢迎上對方的目光，肆意躲避的眼神卻被會長大人輕易捕捉。“只是……生理痛……”
“嗯，沒事就好。”走的時候又往女生手里塞了個什么然后轉身示意同伴一起離開。
女生微怔，翻過手心，竟然是一片暖寶寶。原來會長大人這么細心……不過從什么時候開始學生會大方到派發暖寶寶當作工作福利了？
氣溫依舊很低，雖然校服外套著厚厚的棉服，女生仍舊把暖寶寶貼在了制服的腹部位置。晚飯后沒再回教室，支開了胡小夏后默默朝實驗室的方向走去。眼看時間還早，故意放慢了速度。
實驗室的另一邊是二年級的大樓。也不知道為什么梁璐琦要把地點選在這，六點半才剛過，二年級已經安靜地好像提前開始了晚自習。會長大人……在幾班來著？不太記得。悄悄上了二樓，確定沒有人跟著，漆黑的走廊一眼望不到盡頭，只剩有氣無力地發著灰暗燈光的節能燈勉強照亮著這幾乎沒有人跡的實驗室。對面的大樓雖然燈火通明，但李瑤妍還是感到了害怕。
沒有人來，七點已經過了。女生的恐怖感甚至已經增加了一個度量，晚自習的鈴聲已經響過，也許還可以用肚子疼來掩飾自己的缺席。但繼續呆在這里苦等顯然已經不是最佳的方案，女生咬了咬嘴唇，決心試著打開實驗室大門進去看看。
手指剛觸碰到冰冷的門把手，突然出現的男低音嚇得一下又縮了回去。
“別進去！”
聲音那頭的節能燈從剛才起就一直忽明忽暗，這下仿佛也受到了驚嚇一般“嗤”地滅掉了。只剩一個黑色的輪廓向自己走來，逐漸看清以后女生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會……會長？”
“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你都不會害怕的嗎？”何羽飛繞過楞在原地的女生，彎下腰從實驗室前門的窗戶往教室里看了看，“你過來。”
“欸？”走在男生身邊的位置，側過頭，借助走廊微弱的光芒，視線正好能看到門背后的景象。
“看到那個礦泉水瓶子了嗎？”能感覺到男生呼出的熱氣灑在臉旁的位置，“就在你推門而入的位置上，你一定會先碰到桌子然后打翻它。”
“所以呢？”
“你就不怕是個陷阱？”男生走在前頭，帶女生從后門進了實驗室，避開所謂的陷阱按下了位于前門位置的開關。一瞬間燈光照亮整間教室。果真如他所言，礦泉水瓶的位置看起來十分精確地擺在了打開前門的必經之處，桌子也被刻意挪動了位置。
但是李瑤妍還是想不清白，一個礦泉水瓶子能引發怎樣的事故。
“應該是鈉。”何羽飛輕輕拿起瓶子，透過底部往瓶蓋處看了看，然后舉到了女生眼前頭頂的高度。女生睜大了雙眼，看見瓶蓋處似乎有顆銀白色的金屬。一瞬間回憶起化學老師在課堂上做過的金屬鈉和水發生劇烈反應的實驗。“如果是鈉鉀合金，后果更嚴重。”
“怎么會……怎么會想到用這樣的方法……”女生已經被嚇得有些語無倫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公物……”
“……破壞公物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你會受傷。”男生將瓶子里的水倒進實驗室水池里，再小心翼翼從瓶蓋上取下微微閃著白光的金屬塊，裝進另一個透明小玻璃瓶里。
“也許你對她的傷害在她看來程度和這個一樣吧。雖然我也不知道梁璐琦從哪里搞來這么大一塊鈉，但是我說過了，她不是你能對付的。”
“到此為止吧。只要她不把我爸爸的事情說出去，我愿意接受懲罰，這件事也不再追究。”女生咬咬牙，看著對面嚴肅一往的男生，覺得目前自己能相信能求助的人只能是他，卻又不想放下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堅強的外殼，“所以，你能幫幫我嗎，會長。”
第一次對視超過五秒鐘，坐在自己對面的女生在白熾燈下臉色格外蒼白，皺起的眉頭好像打了結一般，眼里轉動的光倒映著自己的影子，是近乎哀求的眼神，卻還死死咬著嘴唇。長發從耳邊落下遮住臉頰，沒了平時的驕傲孤高，反而是楚楚可憐的小女生的無助。是自己無法拒絕的請求。
“你爸爸，就是你一直這么做的原因嗎？”
那時的李瑤妍還很小，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放學回家和爸爸一起看電視節目，記得那時有個叫《驚心動魄半小時》的節目，身為女孩子的瑤妍卻一點也不害怕這種記錄恐怖瞬間的紀錄片，還經常和爸爸討論。后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爸爸被抓走了，媽媽也日漸憔悴，沒有人陪她看電視了。那時根本不明白為什么一向勤懇務實工作的爸爸會被突然抓走甚至被革職，也不明白媽媽所說的謠言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威力。一度以為是自己給爸爸帶來了不幸而無數次提出要改名字。
這個世界不該充滿惡意，所以在受到傷害的時候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和他人，因為自己曾是謠言最大的受害者。
但絕對沒有，想過要傷害對方的生命。
不敢看對方的臉，甚至不敢抬頭。一直都知道自己犯了錯誤，但是至少保護了最先受到傷害的人啊，就當作是懲罰吧。鼻子酸酸的，喉嚨也開始難受起來。反正沒人看見。
眼淚還沒來得及滴落在桌子上，最先感受到的是頭頂傳來的暖意，是輕柔的，仿佛一只受傷的小動物被愛撫著毛發。溫柔的氣息自上而下傳來，模糊的余光沒能準確定位對方的方位。
在身后，又像在身邊。距離很近的位置。
“不要擔心，你只要好好想想該怎么道歉就好。剩下的，交給我。”
“痛苦，孤單，受傷的回憶誰都會有，你只是不該把它變成武器來裝備自己。”
“小夏，園游會你打算穿什么呀？”課間的時候李瑤妍問隔桌的胡小夏，“你覺得我穿上次逛街買的那條裙子怎么樣？”
“誒？白色那條嗎，我覺得你穿蠻好看的。可是，你不用穿工作制服嗎？”
李瑤妍轉過頭，看了看還在抽屜里的學生會工作計劃表，又往里面推得更深了一些。那天過去之后，李瑤妍按照何羽飛的指示寫了長長的書面檢討上交，不久就被公布在布告欄，也向過去被自己中傷的同學當面道了歉。鑒于也差點受到恐嚇和攻擊，并且及時向學生會報告，態度誠懇，悉心承認錯誤，學生會決定在一周后給予其從輕處分。至于梁璐琦，表面上看好像接受了道歉，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眼神里更多的，卻是賭氣的女生最終無奈妥協一般的小傲嬌，也不知道會長大人是怎么解決的。事情就這樣看起來完美的解決了。
那么應該，至少會被學生會除名吧。
這么說，終于可以毫無顧慮地參加園游會啦。
而當女生在園游會當天為了好看穿上露腿的紗裙，不得已還是在外套里面貼了十幾片暖寶寶。夜幕降臨的校園華燈初上，一掃過去沉悶了無生氣的氛圍，大家都喧鬧著涌向各個活動室。李瑤妍和胡小夏逛過了創意市集又去電影放映室，一路上享受著傲人的回頭率完全沒有注意到口袋里一直震動的手機，果然這個時候還是好看比溫度重要。
等到再看手機的時候，13個未接電話7條未讀信息。李瑤妍奪命一般奔向學生會會議室。要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會長大人。
“欸？！”
“怎么，連制服也不穿了。我可沒說過你會被除名。”對方竟然安然地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完全無視女生因為奔跑而漲紅的臉。“這是你的處分書，你只是被剝奪了競選資格，但仍舊是一年級會長。”
“也不用現在就告訴我吧……”害別人電影都沒看完，生氣的女生嘟著嘴，完全不滿會長大人的處事作風，令人摸不著頭腦還腹黑。
“當然，叫你來肯定不是為了這個。今晚學生會活動室的節目有點略失人氣，你也看到了，有太多有趣的活動。正好你今天這么光彩奪目，拯救一下組織的人氣也算是恪盡職守吧。”會長大人拿出一摞宣傳單遞給李瑤妍，眼里的笑意帶著點邪魅。
對比起別的社團精心設計的海報，學生會人氣低迷也是情有可原。李瑤妍無奈接過色調單一的宣傳單，心里想的是會長大人您親自去不是有更好的粉絲效應么，不過說出口的卻是“好吧……那我去試試看。”
“等等。”回過頭的時候對方已經站在自己身后，沒等女生反應過來，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制服外套裹在女生單薄的身上，“穿這個去吧。”收起邪魅的笑容，竟然變得溫柔起來。女生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推出了會議室。不過多虧了寬大的男生制服，躲在里面的女生暖和了很多。
托李瑤妍賣力發傳單用美貌吸引注意力帶來的人流量，最終使得學生會的節目還算有些人氣不至于落在最后一名。后來園游會好不容易結束的時候女生嘆了口氣，這算是將功抵過了吧。然而卻到處沒找到會長大人的人影，思索著只有明天把制服還給他了。
第二天李瑤妍睡眼惺忪地來到教室，根本沒有注意到大家看向她時異樣的眼神。直到胡小夏戳了戳她手臂，“班長你快醒醒！”
“不知道哪里傳來的消息，說你在和會長交往！”
“欸？？？！！！”意識隨即清醒，什么情況，分明是有人造謠！從前的謠言都是自己隱秘地散發出去，現在居然被別人造謠？
“造謠也有點現實依據好吧，誰會和那種腹黑交往？”
但是毫無疑問，現在所有的目標都指向自己。李瑤妍已經明顯感受到無論自己走到哪里都有八卦的眼神包圍自己。不過即使偶然聽到類似“會長的女朋友竟然是她啊，很普通啊不過是身材好而已嘛”“我的會長大人也被搶走啦為什么不是我”之類對自己不算友好的對話，心里除了生氣還滋生了另一種更為復雜的感情，竟然有些驕傲？女生打了個顫，想要拋開這沒由來的情緒，現在當務之急是要立刻找到何羽飛。
“你人在哪里？”找不到，不在會議室，不記得哪個班。短信也是第一次發。
“十萬火急！”
“天臺。”對方只回了兩個字。
爬上頂樓的天臺耗費了女生大半體力，卻迎面看到男生隨意地站在一邊能俯視旁邊教學樓的方位，正好是能清晰看到一年級各個教室的位置。
“誒，你剛剛是看到我在找你了吧？吶，我們班就在那。”女生往三樓的方向指了指，疑惑男生為什么一聲不吭地站在這里。
“給你我的電話號碼不是讓你用來占手機內存的。”
“唔……對了，聽說了嗎，有人造謠。是你跟我的，說我們在交往。”工作匯報一般的態度。
“哦？是么。”風吹得發絲有些凌亂，男生前額的頭發似乎有些長，掃過眼睛和睫毛交織在一起，眼里卻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原來被造謠是這樣的感覺啊。”
“欸！拜托你認真一點！你應該也不想名譽掃地吧！”
“所以你打算怎么辦呢？”男生回過頭來看著倔強的女生，風把劉海吹亂了，露出絨毛般可愛的眉頭，“這下輪到你自己了。”
“我根本不知道是誰會這樣造謠。”
命中注定一般，就算自己再怎么注意形象和行為，莫比烏斯環仍舊轉回了自己身上。連可疑的對象都不知道，謠言竟然平地生風。這個時候除了求助眼前神情泰然的男生以外，李瑤妍確實不知所措。
“不過，我有一個提議。”
如意料之中女生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皺起的眉頭暫時性地舒展了，仿佛期待將會在下一秒降臨，而此時是最為放松的時候，皮膚和嘴唇變得輕盈，陽光下似乎能分辨出細碎的絨毛。沒有任何防備的。瞳孔里男生的倒映在接近。
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
因為另一片嘴唇的到來而急速擴張的瞳孔。同樣增加的還有臉頰額的溫度和心跳的頻率。
“那就讓謠言變成真的好咯。”
（全文完）
*插播花絮一則
“梁璐琦到底和你什么關系？”
“小學同學，因為弄丟她的自行車被她打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天是怎么知道我沒穿制服的，我應該沒有遇到過你吧。”
“全校穿紗裙的能有幾個？”
“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造謠了？”
“嗯，引人注意的方式還真特別。”
“所以這次是你造的謠吧？”
“……謠言止于智者嘛：）”
（圖片來源于SHEL畫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