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三天的小假期,去了趟福州,見了假期沒有回老家的大學同學們,敘敘舊。畢業一年多,很多同學可能在畢業后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有方寸之地,坐下來好好的聊聊天,交流看法,于是都格外珍惜這次的機會,盡管彼此距離都不算遠,都在省內,但似乎會有各種各樣的緣由阻斷交流。
在周五晚上,我約了大學期間的班長和一好友吃飯。我這班長為人和善,有著迷人梨渦的甜美笑容,一身的活力。畢業后,同學間見面最會談起的,就是其他同學的近況。而她因為不經常上微信,QQ也只是被動的接受消息,所以談及其他同學的現狀,笑了笑說自己都不知道我們班的另外一個班長都已經為人父了。我也笑著說,只是從微信朋友圈里得知的。
「感覺朋友圈看多了,會打亂自己的節奏。」
那時我和她在等公交,準備前往和好友約定的餐館。她看著大街上飛馳的車輛,輕輕的說著。
她的側臉被一個她希望看起來「可以成熟的不像實習生」的短發遮住,看不到她的表情。
最后她自己總結道,這就是她很少上微信,在朋友圈發動態的原因。
晚飯很愉快,兩個女生說著自己生活工作中的所見所聞,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面的尷尬和拘束。班長的那句話,如果沒有其他事的發生,我想就像習習微風吹動的云朵,不久就消失不見了。
刷朋友圈。一個可愛的女生在朋友圈里訴說著被人單刪的不理解。雖然說著彼此的私事和小情緒,但卻擊中了旁觀者的我。
曾經,我逃離過朋友圈。
那時,為期一個多月,我只是偶爾打開朋友圈和QQ空間,查看朋友發送的狀態。效果很好,當時的我覺得做到了對微信這樣通訊社交工具的依賴,于是沒有再刻意限制自己去查看朋友圈。而如今,我又成為了當初討厭,從而逃離朋友圈的人。
科技讓人們更加便利了。如果沒有微信,可能就不會有那場愉快的聚會。在創造了前所未有的便利這一點上,科技值得感謝和敬畏。但科技割裂了人們的生活,加深了孤獨,將友情和時間都切分成了碎片。在微信的好友列表里,可能有幾百號人,但他們存在的意義僅局限于微信這個虛擬的社交場所中,你沒有與他們面對面交談,一起吃飯,一起玩耍,一起同甘共苦,成為朋友,成為戀人,成為前任。
于此,當初微信強調的強關系,已經并不那么純粹了,大批的好友涌入你的好友列表中。他們可能是在任何場所中,掃描你的二維碼,輸入你的微信ID,或者點擊你的頭像,添加你為好友的。
這讓我想起了手機里通訊錄。一時興起,我將許多不會打電話聯系的電話號碼刪除后,僅剩區區43個聯系人。而微信好友,則有167人,這其中的差距,不禁讓我吃驚。在我的觀念中,我是不大喜歡打電話這樣的方式的,保留下來的電話便是我一定會有意愿撥打他的電話,去與他通過語言即時的交談。而微信上的好友,則沒有那么強的關系,或許是我的領導同事,或者是工作上有聯系的,或者是雖然加了不曾聊天,但礙于情面不好意思刪除的。它就像面向激烈沖突的現實世界緩沖帶,我可以發微信和你溝通,我不會打電話;我可以打電話,可能是因為種種原因,我無法和你面對面交流,或者不想面對面溝通。
在這一層面上,微信,或者任何旨在更加便捷高效的解決人的連接問題的科技,是一種跨越空間的溝通橋梁。而跨越空間的阻礙,比如動身來到一家安靜的咖啡館,溫馨的小飯館,和你想見的人一起享受通過文字、圖片和聲音無法傳遞的,面對面溝通的歡樂,這才是科技的要義。
現在看起來沒那么酷的諾基亞,曾經說過這么一句話:
科技以人為本。
對應的英文是:
Connecting People.
單純作為一種理念來看,其實早就存在了,而非微信之父張小龍獨創呢。
記得我在讀高中的時候,在「意林」上讀過一篇文章,大意是人們對手機的依賴越發的嚴重,成為了「手機狗」。那時的依賴不像現在的低頭族,功能機時代,人們依賴的是手機除了打電話這樣的基本通訊之外的其他附加功能。那時候的手機,也就玩玩少得可憐的手機游戲,用手機QQ聊天。「手機狗」這樣的名詞已經隨著時代的發展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普遍的「低頭族」,在任何等待的時間里埋頭于手機中,似乎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了。我想,那個創造出「手機狗」名詞的作者,會被這個時代嚇壞吧?
記得我剛開始用微信的時候,從QQ好友中導入了區區幾個,那時候沒有刷朋友圈,公眾號剛剛興起,我做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睡前看看關注的幾個公眾號。
現在我通訊錄有167個好友,訂閱號接近100個,不斷的占用碎片時間刷朋友圈,點贊和回復。
時代的腳步不斷的向前,有許多看起來很酷的東西,會不斷蹦出來,但別忘了,你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