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早點睡覺了。”我說。
“哦,那你先睡,我一會兒再…”老公話沒說完,我已經打起呼嚕。
他嘆口氣,給我把被子蓋好,繼續看電視。中間我或許翻個身,放個屁,他又好氣又好笑地拍一下我屁股,把被窩里的毒氣排一排,屏住氣…等那口臭氣過了再好好看電視。
沒錯,這就是我和我老公的婚姻。
我從未懷疑我愛他,他也從不懷疑他愛我。毋需說,毋需炫,我倆的感情是被窩里的屁熏出來的革命友誼,日日夜夜,源遠流長。
網絡上經常看見有人抱怨結婚了,老公多冷淡,完全變了樣,婚姻變得淡而無味,哪里有愛情。甚至有了—“說實話,我不希望你嫁給愛情”這樣的句子。
說實話,別動不動就冤枉愛情。
愛情是什么模樣?不是你儂我儂朝夕相處才叫愛情,愛情說白了跟電腦一樣,系統不斷升級,但只要內核沒變,它還是原來那個電腦。
金庸先生老早就給出了愛情的另一種可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老公經常出差在外,我跟養在家里的閨女一樣。每天早上練瑜伽,然后上班,下班要么上課要么回家逗兒子。看看書看看電影洗洗澡。
老公在哪里?
出差的日子里。我早起給他發一句早安,累了煩了無聊了和他說一句,晚上說一句晚安。
看見好玩的書和事情拍個照片給他。他有空了,就立即回復。如果沒回復,我早就丟了手機忙去了。
有人很惡毒,說我活的跟個寡婦一樣。
收起你的毒舌,我男人還有氣兒,而且我知道這家伙在奮斗,好像他知道我也在努力。我倆像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他在東村頭,我在西村頭,我倆的槍桿子對著同一個敵人,我倆的目標無非都是為了讓家更好,家人更舒坦。
女人嘛,難免會有脆弱時候,姨媽來的那幾天總是各種情緒瞎翻騰。這種時候想哭就哭,想吃就吃,沒什么大不了。
我就經常等著周末老公回家突然哭哭啼啼:“我突然覺得好孤單。”
老公瞪大了眼,醞釀半晌拍拍我:“你想吃什么?”
“紅茶瑪奇朵,要加奶蓋的,白糖換黑糖,五分糖,加紅豆。要溫的。”我鼻涕眼淚糊一臉。
“成,天一亮店開門我們就去買。”他說的斬釘截鐵。
然后,我心里舒坦了,哭完了,翻個身一身輕松地睡了。第二天,保準有的喝。
這種時候,也不是多大追求,也就是個要糖吃的孩子。滿足了,也就啥情緒都好了。
最害怕的是有的姑娘一廂情緒像那天邊的云彩,自己都捉摸不出到底是個什么形狀,咿咿呀呀哭半天,還讓男人自己猜。
說實話,我沒空讓他自己猜我想要什么,我實在想要了,開口就是了。省的他猜不中,我又憂愁。
憂愁是最愚蠢的自欺欺人。
我是個女人,經常揣摩和觀察這個世界另一個族群男人。后來,我發覺這個族群的人其實大部分是種草履蟲,單方向思維。
求偶的時候卯足了勁裝孫子,追到手了又卯足了勁裝大爺。裝來裝去其實到底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然而這些孩子未免有點憋屈,白天上班賣力賣笑,晚上上床出力出腰,然而—自己的兒子打翻了玻璃瓶,破口大罵把孩子罵哭了那是當媽的沒修養沒腦子。自己的男人爽了約做錯了芝麻大的事兒,立即就吹鼻子瞪眼掛電話摔門似乎成了女人的權利。
到底什么是愛情?
愛情是心底一片廣袤的土地。這片土地隨著時間變換,變成山變成河變成盆地或者平原,然而無論怎樣,都該認得它的模樣。因為心比這片廣袤的土地更寬廣,它不止可以包容愛情,還可以容納自己,容納更多的人和事,甚至是眾生。
因為心足夠寬廣,就可以看的清愛情的底線和邊界。因為邊界在,就知道什么是可調什么是可控什么是可以原諒。
原諒不是無條件的忍讓,而是男女之間的彼此尊重。好像我不愛疊衣服他就幫我整理衣柜,他不愿意洗內褲,我就包攬這塊活。你原諒我不像個女人,我便接受你忘記我說過的事情。
忘了,就多說幾遍。再記不住,拿紙條寫下硬生生貼他腦門上,反正總有辦法解決,總有辦法調和。
《失戀三十三天》里那個老太太說的一樣:“你們這一代,手機壞了就換,衣服破了就扔,男人犯錯就散伙。我們那一代,冰箱彩電壞了修修補補好了還能繼續用呢,何況是人。”
愛情總會有打瞌睡走神的時候,就因為這一時的打岔就覺得它不好,不值得留戀要丟掉愛情奔向下一個開始。或者死捱苦等不做努力…我只能說…
說到底,這段情,你們都沒有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