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總是會有太多的想象讓我們保持著活力,無論是浪漫的愛情還是美好的未來,它們都在默默地支撐著我們一步一步走下去,當我們不再相信它們而依舊行尸走肉般的活著的時候,那么我們也就被青春所拋棄了。
第二天周健坤得到周易的通知,說主席團答應在迎新晚會上加進他的魔術(shù)節(jié)目,放在最后表演。傍晚時分,天色還有三分亮(白晝還有三分殘亮),周健坤將他的表演道具帶到了大學生活動中心外,周易按著約定好了的時間早到了幾分鐘,正在那里等著周健坤。他聽了他姐的話,沒有用他家的私家車,而是在外邊叫了個拉貨的面包車,車身上的灰塵在暗藍色的天空下毫不張揚,盡顯低調(diào)。
“老姐,這樣夠低調(diào)吧?我還特意等到天快要黑的時候才過來,你看這車。”周健坤剛從副駕駛上下來就對周易說道。
“還不錯!”周易稍加肯定了一下周建坤的表現(xiàn)。
周健坤邊從車上搬著道具邊對周易說:“我就納悶了,老姐,你老人家為什么一直都這么深居簡出的呢?有錢既不犯法又不丟人,那么有錢人高調(diào)一點怎么了,有錢人就是要有物質(zhì)與精神層面上的雙重享受,否則需要那么多的錢干嘛用。你說你吧,物質(zhì)物質(zhì)你不去追求,精神精神你又別有所圖,你說你一直這么藏著掖著累不累啊?”說完迅速擺頭看了一眼周易。
“這里畢竟是學校,并沒有社會上的爾虞我詐,所以也就沒必要用你從爸媽那里學來的那套東西進行自我保護和自我推銷,那套東西我也會,只是我認為現(xiàn)在還用不著,要不怎么在我眼里你就是個花花公子呢,我跟你雖然是一家人,但不是一條道上的,人各有志,你知道嗎?你看看這學校的學生,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普通家庭里的孩子,不像我們,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當你以一個有錢人的身份高姿態(tài)地融入他們的生活中時,他們有的會排斥你,有的會利用你,有的人甚至會因為你而對這個社會產(chǎn)生憎惡,到頭來你會發(fā)現(xiàn),你很難得到一個真心以待的朋友。所以你想過得物質(zhì)一點,精神一點,但也不要過于高調(diào)。”
聽完周易的話,周健坤也不是不知道他姐說的這些道理,可是他的性格和思想都已經(jīng)形成系統(tǒng)了,也就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虛偽!”
周易也不想多和她這個弟弟多辯論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許他的生活方式更加適合他,更能讓他在將來的日子里行走得游刃有余。
“你的節(jié)目練習怎么樣了?”周易轉(zhuǎn)換話題問道。
“本來就沒丟,加上今天回去練了幾個小時,表演是絕對沒問題的。表演的節(jié)目內(nèi)容我都已經(jīng)編排好了,節(jié)目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戀愛玫瑰’,這個名兒怎么樣?”周健坤臉上洋溢著笑容,充滿了自信。
“‘戀愛玫瑰’,……”周易在嘴里韻了韻這四個字,“名字起得是不錯!你把你的節(jié)目內(nèi)容,表演過程詳細地跟我說一遍,我再看看怎么安排,阮麗她已經(jīng)答應做你的搭檔了。”
“老姐辦事兒果然靠譜!其實這個魔術(shù)的表演手法并不難……”說著說著姐弟倆拿著兩個人足以一趟搬完的道具往活動中心里走去。
周易聽后,以她對周建坤的魔術(shù)功底的了解,這個節(jié)目應該還是相當精彩的。“你這個節(jié)目編排地不錯,幾乎不漏痕跡,另外阮麗在上面也不需要什么表演技巧,只要站在那里就行,也就是說她完全就是個美麗的‘托兒’。”說到這里周易還停下來笑了笑,“今天我已經(jīng)和她講了個大概,這樣吧,明天中午我再安排你們見一下面,你跟她再練習練習。學校大活的舞臺設計得非常到位的,魔術(shù)要用到的機關(guān)基本上都有,進行表演沒有任何障礙,舞臺已經(jīng)布置好了,等會你就自己一個人看看有什么需要再布置布置的。”
“我一個人?你要干嘛去?約會?”周健坤好奇地問道。
“你腦子里能不能想點兒別的?不是泡妞就是約會,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很強的罪孽感,竟然利用學生會主席之職來協(xié)助你泡妞,你知不知道,如果明天場面失控,就會有人戳你老姐的脊梁骨的。”周易用靠在周健坤這邊空閑的左手輕輕推了一下他。
“放心吧,明天我一定將這件事做得不漏痕跡。”周健坤保證后又對周易關(guān)心道,“老姐,你說你長得這么漂亮,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女光棍一條呢?你趕緊找個男朋友吧,咱媽上個星期還問我你的事兒呢,她說你的期限快到了,再不找可要誤終身的。”
“迷信!”周易不屑地說道。
為明天晚上該做的準備都已經(jīng)做好了,這個時候活動中心里也就沒什么人了。周易給周健坤交代好一些注意事項后,就離開了活動中心,那時已經(jīng)過了八點。
周易來到圖書館前的一個長椅上坐了下來,拿出手機發(fā)了條短信:“蕭緣,我在圖書館前面。”
微微夜風輕撫著周易每一寸與空氣接觸的肌膚,那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她在想,如果談戀愛也是這種感覺的話,那么她一定會喜歡的,可是這么長時間以來,沒有一個人讓她有這種感覺。不明不暗的橘黃色燈光也是那么的溫柔,既不妨礙你玩賞身邊的景物,也不入侵你輕閉的雙眼。這幾天下來,周易實在是感覺有些累了,忙活的時候還沒覺察到,此刻一坐下來就感覺身上連眨眼的力氣也沒有,漸漸地,周易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繁華的街上,一個男子背著周易走著,身邊的汽車閃閃而過,沒有一點兒聲響,周易想看清背著她的男子的臉龐,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她始終看不清,漸漸地,她覺得累了,于是就趴在那個男子的肩膀上睡著了,等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靠坐在一個路邊公園的長椅上,不遠處就是那個背著她的那個男子,正背對著她往前走,漸行漸遠,她努力地喊著,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終都得不到回應。
周易驚得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一件輕薄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輕輕扭頭一看,蕭緣正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小說,她也偷偷地看了幾眼,發(fā)現(xiàn)這本書她也看過,于是她笑了笑。
感覺到身邊的周易已經(jīng)醒了,蕭緣在書上留連了幾眼,然后輕輕合上書。
“學姐,你醒了。剛剛在上邊看了篇文章,下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你睡著了。”蕭緣看了看周易說道。
“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周易邊說著邊把搭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還給蕭緣,并還輕輕說了聲謝謝,她注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外套已經(jīng)很老舊了,至少已經(jīng)穿了兩三年。
“你剛剛看的這本書我看過,它已經(jīng)被改編成了一部電影。電影名就是小說里那條狗的名字,在電影里是那個女孩。拍得不錯,很值得一看。”
“這本書寫得很好,什么時候去網(wǎng)吧順便看看學姐說的這部電影。”
今天的晚飯周易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剛剛小睡了一會兒,醒來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她曲起手臂看了看表,九點半還差一分鐘,還早!于是問蕭緣說:“蕭緣,你肚子餓嗎?陪我出去吃點兒東西吧?”
蕭緣出圖書館的時候也看了下時間,那時才八點半鐘,他在腦海里迅速推算了一下,以他看書的速度,現(xiàn)在也就九點半的樣子,平時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他通常會在圖書館里泡到十點半,現(xiàn)在這個時侯對他來說還是挺早的。于是就答應了周易:“好,我陪你去。但是我不餓,為了防止看書的時候會餓,通常每天晚餐我都會吃很多,直到睡覺前我都不會覺得餓,所以我只是去陪你,可別叫我吃東西啊。”
周易聽得似乎很有興趣,笑著疑問道:“是不是真的?那你就看著我吃吧。”這一刻的周易在蕭緣的面前,一點兒學姐的樣子也沒有,像個淘氣的小姑娘,在語言上懲罰一下她認為不誠實的人。
周易提起她隨身攜帶的女包站了起來,此時她覺得精神十足,就是肚子有點兒餓。
蕭緣和周易走后不到一分鐘,互相約定九點半下自習的許夢月和阮麗從圖書館走了出來,阮麗抬頭看了看天空。一彎上弦月,像是夜空微笑的嘴,不遠處便是那顆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啟明星,也叫長庚星。
“姐,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要不我們在這外面坐坐再回去吧?”阮麗對許夢月說道。
聽阮麗這么一說,許夢月也抬起了頭望向那深遠的夜空,這樣的夜空她和阮麗從小到大已經(jīng)看過無數(shù)次了,雖然星星不多,但只要有月亮和月亮旁邊那顆靠近了又遠離了的啟明星,夜空就會有一種令人沉醉的美。
“好哇!”許夢月簡單地回答道。
欣賞美好的事物不要猶豫,也無需對它冠以庸俗的華麗辭藻,能放下自己內(nèi)心的一切,便是對它最好的贊美。
阮麗和許夢月靜靜地坐在蕭緣和周易剛剛坐過的椅子上,時而望望天空,時而閉目凝神,時而淺談而笑,個中歡樂,只有懂的人才懂。
學校外的商業(yè)一條街,駐扎著琳瑯滿目的小吃店,吸納著學校的學生和哪些慕名而來的食客們。來到這里,如果不事先想好要吃什么,那么到了這里就會為啥都想吃而糾結(jié)和發(fā)愁。
周易帶著蕭緣來到一家名叫“秘制砂鍋面館”的店鋪,這是一家很受女生中意的小吃店,周易就經(jīng)常和她的伙伴們來這里解饞,有的時候因為人多還需要排隊等候,但周易通常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離去。今天他們運氣不錯,來到這里的時候還剩最后一個空位,還是剛剛騰出來的。
跟著他們腳后跟進來的一對情侶就沒那么幸運了,老板娘說明情況之后,男生建議去吃別的小吃,可在那個女生帶有嬌嗔的堅持下,男生最終面帶微笑著答應等,可看著那些客人面前的砂鍋里不是還有一大半沒有吃就是剛剛開動,還有好幾個人還在那里等著,男生心里還是生出了一些不愿意,但又不好意思掃女朋友的興,也就只好強壓了下來,否則,不知又會是多久的愛理不理。戀愛通常是場不平等的游戲,雖然每個人玩的方法各有不同,但基本規(guī)則是大同小異的:那就是當女人拿出真心,男人付出真意之后,女人就會利用男人的種種弱點然后凌駕于他們之上。雖然每個女人都在極力的追求男女平等,可是在這場男人和女人的游戲里,男人在尊嚴上基本上屬于戰(zhàn)敗者,這種敗有些犯賤,他們都表現(xiàn)得心甘情愿,可是在結(jié)婚之后,男人的尊嚴會在家庭這個特殊的組織里帶著男人們潛意識里的報復心理回歸正位,這也可能是為什么說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的原因。男人和女人,在純外在的因素作用下是不可能得到平等的,只有在兩人的互相理解和恰當?shù)耐俗屩拢庞锌赡軣o限的接近于平等。
老板娘以生意人獨有的熱情向那對情侶表示歉意之后,馬上走到周易和蕭緣的餐桌前又用那種熱情衍生出的另一種態(tài)度對他們表示歡迎。
因為周易經(jīng)常來這家小吃店,老板娘和周易也就比較熟了,周易點好她要的砂鍋面后,滿臉笑容地和周易搭著話:“小易,最近一段時間沒怎么見到你啊?”
“這段時間學校事兒比較多,一直抽不出空,我可是一直想著你們家的砂鍋面,每次學校食堂的飯菜吃不下的時候,心想如果有碗砂鍋面端到我面前那該多好啊!這不,今天生拽著我的朋友陪我過來解解饞。”周易說到最后一句時,看了看蕭緣。
老板娘的目光也轉(zhuǎn)移到了蕭緣身上,對著他禮貌性的笑了一笑。然后又對周易說道:“小易,從來沒見你和男生一起來我們店……”
蕭緣聽得出老板娘是話中帶話,于是就打斷了她:“老板娘,你別誤會!我和周易學姐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
看到蕭緣那忙著解釋的樣子,周易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蕭緣并沒有會錯意,老板娘聽到他這么一說,尷尬地笑了笑,說:“我太敏感了!我見小易只點了一碗面,還以為她是要和你一起共享呢,以前的情侶們都是這樣的,見多了我們就會問也不問地給他們多備一副碗筷,也從沒走眼過。
“不過,你們還是挺般配的!”老板娘覺得自己好像又多嘴了,笑了笑將話鋒一轉(zhuǎn),“你們的……,小易的面應該快好了,我去看看。”
老板娘離開后,周易還在那里抿著嘴偷笑,稍微克制了一下后,用略帶嚴肅的口吻問道:“你就這么不希望和我有點關(guān)系?”
“不是的,學姐,我們不僅是學姐學弟,還是朋友,這些不都是很不錯的關(guān)系嗎?老板娘差一點就說我是你男朋友,我擔心到時候你我之間尷尬,所以就提前給阻止了。”蕭緣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周易認真地聽著蕭緣的解釋,聽完后忽的一笑,像那種惡作劇成功后很有成就感的笑,邊笑邊說:“看你緊張的樣子,逗你玩的。”其實她知道,蕭緣一點兒都沒有緊張。
“小易,你最喜歡的素面加雞蛋,小心燙。”不一會兒,老板娘小心翼翼地端著周易的砂鍋面放在周易的眼前,關(guān)心道。
周易看著眼前熱騰騰的砂鍋面,更是覺得饑腸轆轆,但出于禮貌,她還是先說了句:“謝謝老板娘!”
熱情的老板娘是個碎嘴子,每次只要稍微有點空,她就會和周易以及周易帶來的朋友說一些毫無主題的話。每次不管多短的聊天,說最后一句話的一定是她:“小易你總是這么客氣,你知道嗎?你每次帶來的客人,日后都成了我們店的常客,你真是我們店的財神爺,每次他們來吃面的時候,我都會問你為什么沒來。今天這碗面就當我請你的,你慢慢吃,小心燙啊。”說完她就帶著剛剛說話時的笑容轉(zhuǎn)身離開了,邊囑咐著收銀也是她的小女兒,叫她待會兒不要收三號桌的那位姐姐的錢。
如此的熱情,使得阮麗和蕭緣相視啞笑,因為實在是無言以對。
周易正埋頭小心翼翼地嘗著她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有吃的美食,蕭緣夸贊道。“沒想到學姐這么受歡迎,居然還能吃到免費的夜宵。”
周易并沒有接蕭緣的話頭,而是故意饞誘著蕭緣:“你知不知道這砂鍋面是怎么做出來的?先在干凈的砂鍋里放上幾片新鮮小白菜和四五根金針,也就是我們平時俗稱的‘黃花菜’,然后在明旺的火爐上干烤數(shù)秒,加熱砂鍋的同時使得鍋里的生水蒸發(fā),然后再往鍋內(nèi)加入高湯至八分滿,接著再向鍋里放入一人份的活面,然后斷斷續(xù)續(xù)地用長竹筷撈放鍋里的面條,以防止它在鍋中粘結(jié),最后還有最重要的一步,在面將要出鍋的時候加入半勺香油,如果缺了這一步,面條的味道就會大打折扣。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還可以根據(jù)個人喜好在里面加不同的食材,我吃過店里所有種類的砂鍋面,我最鐘愛的要數(shù)這素面加雞蛋。你還知道這面條要在什么時候吃嗎?冬季吃這砂鍋面是最過癮的,冬季也是這個店最火的季節(jié),排隊那幾乎是正點時間享受這里的美味的必須過程,每次想吃的時候,我都會提前給老板娘打電話,讓她給我留好位子,吃上一碗砂鍋面,它會使你的身體從里到外發(fā)熱,感覺不到冷,因此夏秋季的時候,為了吸引顧客,這個店里的空調(diào)溫度會調(diào)的很低……”
蕭緣聽得是目瞪口呆,聽到這里,不禁覺得這里的溫度的確是讓人覺得有點兒冷。
“另外吃砂鍋面還有個要訣,必須趁熱吃,這是無關(guān)季節(jié)的。怎么樣,現(xiàn)在嘴饞了吧?要不要來一碗?”周易算是對蕭緣吊足了胃口,她正在等著蕭緣屈服。
“你說得太精彩了!可是我確實不餓。”或許蕭緣真的不餓,因為周易看不出他有一點兒想吃的欲望。
“那你就看著我吃吧。”
“好。那你慢慢吃,小心燙。”蕭緣關(guān)心道。
“說了這么長時間,嘴巴都快說干了,沒想到這個家伙盡然如此固執(zhí)!”周易心里如此說道。她埋頭又小小嘗了一口面條,還好,還沒涼,有點兒小燙嘴,還在這碗面的美味溫度之內(nèi)。
“學姐,你怎么對吃的這么有研究?你是南方人,怎么會這么喜歡吃面條呢?”周易默默地吃了幾分鐘,蕭緣默默地看著周易吃了幾分鐘,竟然看得有些入迷了,蕭緣像是一個小和尚察覺到自己犯了戒而突然醒悟過來,有些好奇地詢問著周易,不至于他倆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聽到蕭緣終于說了話,這時她也吃得感覺不到餓了,于是抬起頭放下了筷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小學弟,別再學姐長,學姐短的叫了,我也就比你大個不到兩歲,從現(xiàn)在起,你要么叫我易姐,要么干脆叫我周易。答應不?”
蕭緣聽著有些奇怪,這周易前面說的話明明是種命令的口吻啊,怎么又突然來征詢他的意見呢?“那我就叫你‘易姐’吧。”蕭緣莫名其妙的就答應了,在他的思想里覺得反正都是叫姐,后者叫起來還顯得更親切一些。
“一定要記得改口啊?”周易叮囑道,“我也就知道這個砂鍋面是怎么回事,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老板娘閑聊的時候說給我們聽的。至于我為什么喜歡吃面,是因為我爸爸是東北人,小時候我在我老家呆了幾年,我姥姥特別會做面食,大概是那段時間讓我習慣了面食。”
“原來如此!”
“我吃好了,我們走吧。”周易說著便站了起來。
蕭緣看了看桌上砂鍋里的面條,才吃了一小半。
當周易經(jīng)過收銀臺時,她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面值五元的紙幣,放在了收銀臺上,老板娘的小女兒還來不及說什么,周易就徑直地走了出去。當那個收銀女孩伸手想把錢交給蕭緣時,蕭緣給婉拒了,因為他知道,周易和他一樣,是個有原則的人。
同樣是出來時的那條路,可是景色卻沒有來時那樣漂亮,難道是因為改變了方向,不是的,有人因為心情發(fā)生了變化,而覺得周圍的事物也發(fā)生了變化,而有的人則是因為旁邊的人的心情發(fā)生變化而無心留意周圍的事物,所以也就沒有了可比性。但兩者的實質(zhì)變化是一樣的,那就是時間發(fā)生了改變。任何事和情都一樣,只要時間在發(fā)生變化,朝著任何方向發(fā)展的可能性都有。
“易姐,你有心事?”蕭緣先打破了沉默。
是的,周易的確是有心事,然而她不想說出來,最起碼現(xiàn)在她不想。其實,當“秘制砂鍋面館”的老板娘看到周易吃剩下的大半碗面時,她已經(jīng)將周易的心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沒有哇,我只是在想明天迎新晚會的事。”周易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回答了蕭緣的疑問。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心情不好。”蕭緣知道周易在搪塞他,既然她不想說,自然就有她的原因。
“蕭緣,這個星期六陪我去逛逛街吧。一直在忙迎新的時兒,好長時間沒給自己好好買件衣服了。”周易溫柔地說著,她沒有用詢問的語氣,是因為她想得到蕭緣肯定的答復。
“這個……”蕭緣猶豫道。
終究還是讓周易又一次失望了,她不得不拿出他們之間的那道殺手锏:“你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了?”
是的,這句話對一個注重承諾的人來說是絕對有分量的。蕭緣想了想,道:“那好吧!”剛剛的猶豫也并不代表他一定會拒絕周易,他只是衡量著答應與不答應哪一個會更有價值。
一個小時前橘黃色的燈光像是歷經(jīng)了千年時光,變得如紙般枯黃,拉長著一個人的身影又極力地壓縮著一個人的身影,如此是為哪般呢?
阮麗應周易之邀一起來到了活動中心,周健坤正在舞臺上做著最后的檢查。
“是他!?”當阮麗看到舞臺上的周健坤時,她內(nèi)心既是驚訝又是疑問,轉(zhuǎn)而向周易問道:“易姐,我就是要做他的搭檔么?”
“是的!他就是最后一個節(jié)目的表演者,周健坤。”周易知道阮麗肯定是認識她弟弟的,但她還是用強調(diào)性的語氣說出了周健坤的名字。
“易姐,讓我猜猜看,他是你弟弟。”阮麗看著周易笑著如是說。
“你是怎么知道的?”周易覺得有些奇怪地問道,在這所學校就只有阿輝見過她和健坤在一起并且知道健坤是她弟,阿坤頂多也只會告訴云杰知道。
“你們的名字。”阮麗回答道。
周易恍然大悟,是的,她和他弟弟的名字都是她母親根據(jù)《易經(jīng)》取的。她的名字好理解,他弟弟的名字則是分別從《易經(jīng)》中“乾”卦和“坤”卦《彖辭》中的“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各取一字而組成的。想到這里,她覺得周健坤多少有點兒辜負她母親當年的用意。
“沒想到學妹居然對《易經(jīng)》一書也有所鉆研,真是不簡單!現(xiàn)在很少有年輕人知道這本書,知道的也只知道那是一本算命的書,更別說讀它、鉆研它了!”周易夸贊著阮麗,話語中的意思也是在試探著她,看看她是不是真正對《易經(jīng)》有較深入的了解。
“學姐過獎了!”阮麗回謝道,她也聽出了周易話中的另一層意思,于是又簡單地說了幾句:“這本書就算只當算命的書看看,也是一本好書,教人無論做任何事情,都要懂得如何趨吉避兇,懂得了這些也就足夠了。”
聽完阮麗這簡單數(shù)語,周易心想這個往常看起來只是個大小姐的阮麗,居然有如此造詣,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周易連發(fā)出兩聲稱贊的笑聲后,道:“學妹說的是啊!想必學妹必定是博覽群書吧?”
阮麗微微一笑道:“只是平時有空就會那本書打發(fā)打發(fā)時間,博覽群書那是遠遠談不上的。”
“阮麗,你我以后就以姐妹相稱如何?”周易說道。
“好哇,我求之不得呢!”阮麗高興地回答道。她和周易在這段時間里還是挺合得來的,只是一直在公共場合交往著,感情上也沒什么質(zhì)的突破,既然周易有此想法,自己當然也就高興答應下來了。
“那我今后就叫你阮妹,你還是叫我易姐,怎么樣?”周易帶著面臉笑容問道。
“好!易姐!”
“阮妹!”兩人相視哈哈而笑,易姐、阮妹,聽起來兩人覺得都挺不錯的。
這時周健坤走過來問道:“你們聊什么呢,聊得這么高興?”
“老弟,你老姐我今后有妹妹了!啰,阮妹。”說著,周易拉起了阮麗的手。
“那恭喜老姐了!”周健坤雙手向著周易做出恭喜狀,轉(zhuǎn)而又對阮麗笑道,“阮妹,那我今后也這么叫你啰。”
“別,跟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咱倆誰比誰大還不一定呢!”阮麗拒絕道。
“怎么沒關(guān)系啊?我可是你姐的弟弟,要不咱倆先對對出生年月日?”周健坤還是一副滿臉帶笑樣子。
周易看得出阮麗此時還不怎么待見健坤,于是打岔道:“去!去!去!這是我們姐妹倆之間的情誼,關(guān)你什么事?還想跟人家對對出生年月日,要不要你老姐我給你們算算看你們的八字和不和啊?”周易用嚴厲又帶有調(diào)侃的語氣說著周健坤,表面上是站在阮麗這邊,實則是在幫著周健坤攻陷阮麗,她在叫周健坤借梯上墻。
“好哇!老姐,你這想法不錯!”周健坤極快的反應道。
“易姐,你到底在替誰說話啊?”此時阮麗的臉頰不禁泛起了紅暈。
“阮妹,我當然是在替你說話啊!這小子平時花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吃豆腐吃到我的人頭上了。你知道嗎,我老早就看不慣他了,但也沒辦法,誰叫我是他姐呢?”周易前一句說的是慷慨激揚,后一句說的是極其無奈。但她后面一句話還沒說完,在心里給說出來了:“所以啊,能幫他就幫幫他吧,看得出來,他這次對你是認真的。如果你能試著和他相處的話,我相信你會喜歡上他的,要是你心里已經(jīng)裝著個人了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好了,你們開始練習吧,正事兒要緊,晚上爭取表演出最佳效果來。”周易把兩人的心思轉(zhuǎn)移到他們將要做的事兒上,又對周健坤叮囑道:“小子,好好把心思放在節(jié)目上,可別欺負我妹妹哦,讓我知道了我可饒不了你。”
“可我也是你弟弟啊,你……!”周健坤突然無語了。
“阮妹,好好配合健坤。我相信你的《紅顏嘆》會使全校男生窒息,而這個節(jié)目會讓全校歡呼沸騰的。”
阮麗聽著周易的話,腦海深處飄過一陣怪怪的感覺,又捕捉不住。“放心吧,易姐,我會配合到底的,一定不會讓你這個學生會主席難堪。”阮麗保證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周易臉上的笑容可謂意味深長。
阮麗與周健坤配合地相當默契,幾場下來,這個節(jié)目整個表演過程流暢、自然,唯一不足的就是阮麗覺得這個節(jié)目的所要表現(xiàn)故事結(jié)局沒怎么收好,或者說沒有徹底收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