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黑白貓影
“可不是嗎!”方南說道:“現在我的左邊肋部和右腿小腿完全沒有力氣。我是手扶著墻壁,一路挪到這里的。”
“嗚嗚……”旁邊的李靚婷突然抽噎起來。
方南忙說:“姑娘,你看。我還沒哭了,你哭個什么勁呢。再說這玩意看來并不擴散,大不了成了殘疾,還暫時不會丟了小命。”李靚婷沒有理他,只是仰著臉,強自控制著要流下的眼淚。
易之不禁心下佩服,“這人真不簡單,遭際如此還能處變不亂,也真是了不起。”想著,易之說到:“方兄,你看我們下面該怎么辦。”
田衛也說到:“是啊,見到你了算是遇到主心骨了,這里你也算行家。”
方南本想跟田衛抬兩句杠,不過轉念又想情況危急,于是就沒有搭口,伸手將身邊的一件物什遞給了我易之。易之結果拿東西,原來就是這個器物室堆著的物品里的一件,是一個小小的酒樽。乍一看,并不和同時期其他酒樽有何不同,仔細一看,發覺酒樽的底上刻著震卦的卦象。聯系起事情的起因經過,易之已經可以斷定,這地宮確實就是羲皇族人留下的遺跡。
“果然沒錯啊。”易之自言自語到。
“什么沒錯?”田衛問道。
易之將酒樽遞給了田衛,田衛拿在手里擺弄擺弄,他全沒接觸過這類東西,也不明所以,只道是個稀罕玩意兒。不過轉眼一看,這里陶器、漆器、瓷器、各種金屬器物碼的到處都是,也不覺得有什么稀奇。
易之見他搞不清狀況,就解釋道:“田衛,這個地方和之前我和田菲去的那個三峽巖洞都是那個羲皇族人的遺跡。”
說到這田衛算是明白過來了,一直在抽泣的李靚婷也停了下來。田衛問道:“這么說,果然找對地方了。不過我們該怎么辦呢?媽媽和田菲現在怎么樣了?哎!”
自打和田衛接觸以來,易之對田衛的印象就是愛跟妹妹抬杠說笑的樂天派,這還是易之頭一次聽到田衛嘆氣。易之也不免惦念起肖華母女還有周冉的安危起來。
李靚婷這是開口了,“方大哥,我們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先找到田菲他們?”
方南點頭,道:“沒錯,先找到肖老板她們,然后再做打算。”
一直坐著的易之往方南的身邊挪了挪,說道:“方兄,可我們怎么去找他們?”易之方南此行的目的就是尋找肖華等人,現在誤打誤撞已經找到了田衛,但是肖華、田菲還有周冉是不是在一起,或者他們都在哪里實在是讓易之很沒頭緒。加之這地下空間如此大,遠遠超出了預料,要找到肖華幾人真是難于登天。
方南伸手把住了易之的肩膀用力往上撐,易之和田衛會意趕緊兩個人一起將方南攙扶起來。他們這才看到原來方南的右腿只能虛著著地,只靠著左腿勉勉強強站著。
“我說易兄弟,難道你忘了你身上不是還有件寶物嗎?”方南說道。
方南這么一說,易之伸手摸了摸掛在脖頸上的那個玉佩。易之說:“沒錯,就是這東西將這個地下墓穴引來,況且它還跟田菲拿著的那塊銅鏡能互相感應。”易之說著,想起了在僰人墓中發生的,玉佩自行移動的詭異情景。
“是啊,你把這東西攥在手里,一旦感覺到有受力的趨勢,咱們就朝著感應大的方向去,或許就能找到田菲。”方南說到。
易之點頭,一旁的李靚婷也微微點頭。田衛沒有點頭,其實他心里嘀咕,他兄妹和肖華、周冉可以說是一同來到的墓中,一剎那之間就自己來到了那兵器室。而方南和易之腳前腳后,也沒有到同一個地方。就算田菲拿著銅鏡,而易之手中的玉佩能夠和銅鏡產生某種感應或者關聯,也很難保證在找到田菲的同時也找到肖華,是以田衛反而更擔心肖華的安危。
易之和田衛攙扶起方南,方南說:“我看事不宜遲,還是盡快找到肖老板他們。喏。”說著他用手指了一下一個通道,“我是從這里過來了,千萬不能原路返回,我看還是從你們過來的地方繼續找出路吧。”
“可,我們也是無路可走了才破墻的啊。”李靚婷一邊搖著頭,一邊說道,“要是回去豈不是還被困在那個兵器房里?”田衛也表示贊同。
“我看不見得,”易之說道,“先前我們一直處在鬼打墻之中,說白了走的是一個閉合的圈圈,現在閉合的圈圈已經被打破了。”
易之、田衛兩個人負責方南小心翼翼的鉆過了洞口,田衛沒忘了拿上剛才砸墻的那個瓜頭槌。李靚婷也緊隨著回到了洞外的通道,然后四人一起朝著通道盡頭的走去。
易之雖然嘴上說已經打破了鬼打墻的圈圈,但是心里也沒有底,但是隨著幾人緩慢的腳步,他發覺這個通道似乎比之前長了不少,直到前方的光線越來越亮,漸漸的看清了前面確實不是那個兵器室了。
幾個人來到了一個圓形的空間,空間并不大,四下也就5、6平方米,高有2米5左右,沒有任何陳設,只有掛在墻壁上的兩盞燈,形制和兵器室中的一模一樣。兩盞燈中間的墻壁上是通往另一個地方的通道,和他們進來的通道剛好成90度方向。通道里面沒有光源,走近了一看似乎是一個向上階梯,從外面射進去的光線也就照到10幾級,在往上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易之拿戰術手電朝階梯找了找,階梯似乎是螺旋上升的,因此只照到拐彎的地方。“要不走一步看一步吧!”易之說道。
“好!”方南一旁應聲到。
“可你的腿?”易之擔心方南的腿堅持不了多久。
“我的腿只是沒有知覺,沒有觸感,并不是沒有力量。我已經適應了一些了,上樓梯應該不會太費勁,只是得辛苦兩位了。”方南回答,說著用搭載易之和田衛肩膀上的手拍了拍二人。“現在看不出這個階梯有多高,實在不成,你們可以把我留在半途。”
“這怎么行?”一旁的李靚婷插口,“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能就這么把你丟下。我們一定要一起出去!”
李靚婷的話讓方南頓時覺得心口一熱,他對著李靚婷笑笑,“妹子,真夠意思!不過性命攸關,到時我希望你們當機立斷,咱們不能全軍覆沒在這里!但凡有一線生機,不可拖泥帶水。”方南這幾句說的斬釘截鐵,李靚婷竟有些想不出說辭,急的差點哭出來。
田衛道:“方兄,到時候我們肯定第一時間將你撇下。”田衛語帶調笑,一邊說著一邊用扶著方南的手捏了方南肋部一把,但方南似乎沒有感覺,而是笑呵呵的說道:“那是自然,呵呵。”
方南在田衛和易之的攙扶下上了臺階,李靚婷跟在易之身邊打著手電。臺階螺旋上升,每隔20幾級臺階就有一個平臺,似乎是工人修成,因此幾人走走歇歇,不一會兒就走了百十來級臺階。已經可以看見上面的出口,從出口照射進來了幽藍色的光線已經足以照亮剩下的十幾級臺階。李靚婷關掉了手電,自顧自地走到了最前面,她回身一看,從出口射進來的光線照的幾人臉上都略顯詭異的泛著藍色。
“別急……”易之剛一張口。
“嗷嗚!”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嚎叫聲。驚得幾人不知汗毛倒豎,還沒等幾人反應過來,一個黑白相間的影子“嗖”地從上面竄了下來。
“啊!”李靚婷見有東西朝她而來下意識地叫了出來,腳底下卻辦不也動彈不得,只是閉上了眼睛。“刺啦……”一聲,待李靚婷再睜開眼睛,易之已經擋在她身前,背向著她。此時易之左手手臂的衣服已經被撕裂,鮮血順著垂著的手臂汩汩地流到了地上,而那個黑白相間的東西誰也沒看清到底是什么。
“呼呼……”易之喘著粗氣,右手按住左手小臂外側的傷口。“快,幫我包扎一下。”他一邊說著一邊回過身來。
“啊!”李靚婷看到鉆過來的易之再度驚呼起來,手中的手電也“當”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易之見李靚婷如此驚恐,說道:“破了點皮而已,有這么嚴重嗎?對了,你們看到剛才那個東西是啥沒有?”
李靚婷、方南、田衛都沒有回答,這讓易之覺得奇怪,只見幾人臉上都帶著驚恐之色,易之馬上又說:“怎么了?”
方南這才說到:“易兄弟,你的臉……”
易之松開了按在傷口上的右手,下意識的用手往臉上摸了摸,沒感覺什么異狀。反倒是剛剛還鮮血如注的傷口除了血漬,皮膚竟恢復的完好無損了。“我的臉怎么了?”易之問道。
方南回答:“易兄弟,你的尸咒已經發展到臉上了。”
“什么?”易之有些吃驚,同時心里陡然間充滿了恐懼感,“ 如果我沒記錯,當年田明章叔叔中了尸咒,也是隔了兩個多月才發作,怎么……怎么我會這么快?”易之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易之,你記不記得我媽講的,當年我爸是被一直黑白大貓咬過才得的尸咒。”田衛說道,“剛才那玩意兒,會不會就是那只畜生?”
易之點點頭,此時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臉到底是什么情況,但一種強烈的預感讓他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他強打精神說道:“我們先上去看看,這里空間狹小若待會兒那畜生再過來攻擊我們也施展不開。”
方南答應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們先上去再說。”
幾人說著便走完了最后幾級臺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