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 ? ? ? ? ?文／劉彩霞

? ? ? ? ? ? ? ? ? ? ? ? ? ? ? ? ?（續）

?如煙將近一米七零的個兒，細高挑兒，兩條大長腿。胳膊、脖子都長。她好看在眼睛和鼻子上，隆起的鼻梁，翹翹的鼻尖。單眼皮，大眼睛，挑起眼瞼朝你一看，眼皮上一下擠出褶褶兒，疊起來，魅惑你看了還想再看。一對兒小虎牙，左邊的那粒挑起上唇，露出白尖兒，右邊的那粒含在嘴里，只不過那的嘴唇明顯有一個小包。她是典型的鵝蛋臉，只不過在鵝蛋下長出了尖尖的下巴。如煙從小心眼多，反應快，說出的話都能進能退，這么機靈聰明的腦袋考不上大學，誰都不信。她真的啥都沒考上，更沒人知道她其實是個殘疾人，只不過她的殘疾，沒人能看到。她穿在鞋里的腳沒了一條兒。

?如煙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這樣的，自己有記憶就這樣，長長的左腳邊烤沒了三分之一，顏色紫黑，筋聚聚著，好緊。一到陰天下雨，壞的地方先刺撓。媽媽呼黛從小給她講到大。她才知道，原先在自己兩歲的時候，爸媽看了一眼炕上睡覺的孩子，出去刨糞去了。醒來后自己掉到了炕爐子上，腳就在紅紅的爐蓋上，滿屋燒雞毛和烤豬蹄的氣味，混合著烤糊東西的焦味。如煙的爸爸，窩堡村第一生產小隊隊長領著媳婦，兩口子一進屋，瘋了死的沖過去。孩子已經昏迷。他們抄起孩子跑到屋外，才看見，孩子的腳被烙沒了三分之一。

?抱著如煙來到燙傷醫院，哭聲在醫院的病房里震蕩了幾天幾夜。七天以后，扎針，換藥的時候，還像針扎一樣，刺破天花板。住了將近一個月，回家了。孩子左腳外側沒了兩個腳趾頭寬一條兒。幸好，走路功能沒有受到影響。為這事，如煙的媽媽呼黛到死也沒有原諒她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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