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寫作的胡椒——張梓夕
又是暮春三月,聽說武大的櫻花開了,花開若雪。閨蜜們結伴去武大看櫻花,傍晚發給我一張三人合影,頭上戴著粉色的花環,笑靨如花,身后櫻花樹枝頭花團錦簇,地下隨風散落一層層緋紅,花海與人相得益彰,如詩如畫。
此時此刻,我在北方,還是冰天雪地,遺憾的是不能一起去看櫻花,兩年沒有看到櫻花,懷念盛開的櫻花,也隱約記起一個關于櫻花的故事,想起那櫻花樹下的老人。
記得小學四年級以前,每一年心里都會默默地盼望著那一天,那個老人來到我們學校。
每到這一天,全校的人員都會在操場集合,聽老人講話,他還帶了一個翻譯,講什么我聽不懂,也一點都不關心,那個時候太小,不知道他為什么而來,我們每個小朋友都能免費領到好幾個筆記本,和筆。
讓我興奮的是這種本子不是普通的本子,竟然是卡通軟面抄筆記本,幾塊錢一個的那種。在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平時都是用幾毛錢一個的算術本和田字格,所以這種本子就像寶貝一樣被我珍藏著,放在家里柜子上面留著長大了用。每一年我都盼望著他來,柜子上的本子積攢了厚厚的一摞。
小學三年級那年他又如期來到我們學校,給我們學校種了好多櫻花樹。
還送了一個大彩電,那個時候電視都是黑白的,而且聽說他是坐飛機來的,還有翻譯還能給我們全校人發那么多筆本子。
可能那個時候還沒見過比他更大手筆的人吧,就覺得他是一個“偉大”的人,很“敬佩”他。
到了小學四年級,卻再也盼不到哪位老人了。我問爸爸為什么老爺爺不到我們學校來了,爸爸說:“他老了,坐不了飛機了”。
對于那個老人我知之甚少卻很難過,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領不到好看的筆記本了。我只知道他不是中國人,我就問爸爸:’“他是外國人嗎?”爸爸說:“是,他是日本人。”
對于我這種看著小兵張嘎長大的孩子,我想都沒想回了一句“哦,原來他是日本鬼子,那他是壞人,為什么要來我們學校!”
爸爸若有所思的告訴我:“他是來贖罪的,早年的戰爭,在這里屠殺了很多中國人,老年意識到自己的過錯,良心不安,所以對我們小學進行捐贈,做公益彌補自己的過錯。”
說完爸爸看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聽懂了多少,那時我想我能懂的真的很少,只知道是一個壞人的做錯了事,想改正,老師說過知錯就改是好事,所以我也在心里默默地原諒了他。
后來他種的櫻花樹,長得好極了,花開的很盛很美。
長大之后了解了更多中日戰爭,了解了更多歷史政治,看過了更多花草樹木,卻也更喜歡櫻花。
幾年后小學搬遷,原來的小學慢慢變成廢墟,校園里的櫻花樹早已枯死,化作塵泥。
但是那個日本老人我一直都不曾忘記,對于他我多了一份不一樣的敬重。
日本政府為了掩蓋歷史,多次修改歷史課本,不承認侵華行為等一系列行為,讓中國人民反感。
但這個老人忠于事實,并主動救贖自己的靈魂,他能夠直視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所以在我看來可以被原諒。
每一次看到櫻花,都會有不同的感受,日本人視櫻花為國花,自己的價值觀生死觀也時常和櫻花聯系在一起,也給了我一些啟示。
生命的長河不斷流淌,歷史的長河鐫刻著一切,正視歷史,牢記歷史,并不斷前進創造歷史。
珍愛生命,尊重生命,用有限的生命創造不朽的創奇,造福人類。
時隔多年,不知道櫻花樹下的老人是否尚在,但櫻花依舊,歷史依舊,生命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