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以前寫的一篇小文。
毫無例外,今年院子里又來了一對麻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去年的那對。不是我對麻雀有多么細致入微的觀察,我甚至都分辨不出哪只是雄鳥,哪只是雌鳥,我能肯定的原因是:去年的那對中的一只或許是鳥爸爸或許是鳥媽媽不見了——在它們最后倆孩子快要“起飛”的時候。記得有那么一天,外出找蟲子的一只鳥叫得特別厲害,把銜回來的蟲子給了其中一個孩子之后,就在晾衣桿上,屋檐上,枯死的黃角樹上,上躥下跳,哀哀地叫著。我在朗朗的陽光下心煩地朝它揮手吼叫:“叫嚷什么呢?煩死了!”但它不像從前那樣,展翅,合翅,然后嗖地一下就到了對面的電線上。它毫不理會我的煩躁,仍然上躥下跳,哀哀地叫著。我才發現了反常的原因——只有一只!是的,只有一只!平時,他們都是出雙入對的。這只出門了,那只也會緊隨其后,一只回來了,不等十秒另一只就會出現在我家院子前的屋頂上??墒?,那次,回來的只有一只,這只在孩子的附近哀哀地叫著,我想定是在告訴它們不幸的消息。這只剩下的成年麻雀更忙碌了,我再也沒看到它在電線上梳理自己的毛了,也許它太忙,不過也許是因為它認為再沒了梳理的必要了吧。終于,飛走了,那兩只麻雀什么時候飛走的,我一點都不知道,只留下墻洞里空空的鳥巢。
今年春天,當燕子們還在我家堂屋低轉盤旋喁喁私語的時候,一對麻雀相中了我家老房子墻上那個好幾年了的鳥巢。它們沒有第一年的麻雀那樣忙碌,只是偶爾看到它們或拖著一根枯枝,或是銜來一片羽毛,有次隔壁的伯娘還看見一只從我栽的文竹上叼了一小部分,我聽說了,也不以為然,看了看長勢還不錯的文竹,雖然有點傷害,整體看起來并不影響。當它們正式在我家院子安家后,就熱鬧了起來。很奇怪的是,我并沒有厭煩它們每天早早就起床了,嘰嘰喳喳地吵鬧著我。起床,打開窗,看它們在和風中、細雨里、陽光下快樂的飛、快樂地找蟲蟲,快樂地在沒人的時候撿拾院子地壩上的雞食。過些時候,就更熱鬧了,出殼的雛鳥老是像沒吃飽,除了黑夜,只要夜幕拉開一絲縫隙,它們就把爸爸媽媽吵出門為它們尋來富有營養的蟲蟲。大概兩周吧,它們的媽媽爸爸尋了食兒就不再急著回家,而是站在墻洞前的晾衣桿上“啾啾”地叫著,已經羽翼豐滿的雛鳥戰戰兢兢地站在洞口,一次又一次的試飛,終于,在爸爸媽媽的鼓勵下展翅跳躍到了晾衣桿上,只有大概二十公分的樣子,但是嚴厲的爸爸或媽媽并不會把蟲蟲獎勵給這只勇敢的孩子,而是一起身,又飛到了距離更遠的墻頭上,這回雛鳥沒了半點猶豫,學著樣子,展翅合翅,“嗖”地一下搖晃著飛上了墻頭,這回真的是飛的!可口的蟲蟲終于到嘴了!我想這只蟲蟲,可能是它最后的“蟲來張口”的午餐了吧。因為從此,它就能飛了,能自己找吃的了,當然還要自己找到伴侶!
今年的一對麻雀共育了三窩小鳥,現在,最后的這窩,在昨天的暴風雨來臨之前都離開了窩,今天就再沒聽它們的呱噪了,呵呵,竟有些期待來年的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