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凌路和肖薊從進(jìn)校門就被兩個黃毛盯上了。個子很高,看上去是高幾個年級的,那頭黃毛也不知道被班主任拖出去剃禿多少次以后依舊“春風(fēng)吹又生”,最后在家長的縱容和校方的妥協(xié)中越發(fā)鮮亮驕傲招人眼目。
? ? ? ? 肖薊有點(diǎn)不甘心,卻吞下一口氣悄悄對凌路說,“不躲開點(diǎn)嗎?”凌路面色莫測,搖了搖頭。
? ? ? ? 肖薊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輕輕嘆口氣,凌路的臉色,他從來就沒看懂過。別人的陰晴變化都很明顯,只有他從來都那一個樣,叫人怎么猜去。
? ? ? ? “這是個小娘們吧,還扎著個頭發(fā)!”走的近了,一個黃毛更加肆無忌憚地笑談。
? ? ? ? 凌路停下來看他,只是睜著眼睛看著他們,眼里依然看不出波瀾,卻能讓人感覺哪里不對,像是淡漠,又像是質(zhì)疑。
? ? ? ? 那一刻,簡直不應(yīng)該在這一個世界出現(xiàn)的眼神。
? ? ? ? 他們卻并沒有仔細(xì)看,只有肖薊有些驚恐,他知道又有事情要發(fā)生了。
? ? ? ? 另一個黃毛朝這笑笑,眼睛都笑沒了卻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怎么,小妞,不走了?”
? ? ? ? 兩個黃毛大大咧咧地走過去,其中一個回頭掃了一眼,道,“他一直看著我們,算怎么回事。”
? ? ? ? 另一個人直接擰回身來,“他那是想找打。”說完一手抱著另一手的拳頭掰得來回響。
? ? ? ? 凌路愣了一會兒,斂眸側(cè)回首走掉。
? ? ? ? 肖薊心想,自己其實只是不敢說,凌路真的很像是個姑娘。
? ? ? ? 但他真的只能是個男生。肖薊曾經(jīng)偷偷查過高很多個年級的生物課本,他的那種情況,空前絕少,屬于先例。也不知是哪個精英操作完成的。
? ? ? ? 他有兩個爸爸。
? ? ? ?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 ? ? 他的一爸爸長得很帥,就是很順眼話不多的那一類,二爸爸則不常露面,有一次開家長會就很淡定地戴著個墨鏡坐在那里,頭發(fā)微微偏黃,比較溫婉……的樣子,好像這樣形容一個大男人實在過分了些,但見過的人一定覺得還挺合適,就是一看就知道是個男人的臉,但無論是透過霸氣的黑眼鏡看到的溫潤眼睛還是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透著一種平和而又柔美的感覺,搞得凌路當(dāng)時的同桌,也就是肖薊,的母親偷瞄了好幾眼,然后從從容容地拉起了大老婆的家常……當(dāng)然,基本上都是肖薊的媽媽一直在說,凌路的二爸爸一直柔和地笑著,這微笑并不尷尬然而他也實在是插不上一兩句嘴。
? ? ? ? 肖薊回了回神,看看旁邊的這個人,如果他一直呆在太陽底下不動,又是加一層灰皮的話,真能讓人以為是墩石像。
? ? ? ? 肖薊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你打算……怎么辦啊?我覺得他們可不會就這么算了,每次誰被他們盯上,都會被整的很慘他們才肯罷休的,你……”
? ? ? ? “我看情況。”凌路很快打斷了他,眼睛里卻像是在愣神。
? ? ? ? 肖薊在心里嘆了口氣。又漸漸地想到了自己查的資料生出推測,兩顆精子如果就算能融合,沒有卵細(xì)胞那么豐富的細(xì)胞質(zhì),合子發(fā)育的前期是很缺營養(yǎng)的。所以就算有培養(yǎng)基,這種技術(shù)還不成熟的情況下,凌路還不是完整的凌路之前應(yīng)該還是會渡過一段很艱難的時期,看著他那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出生的時候應(yīng)該是很瘦小的吧……
? ? ? ? “你在想什么。”凌路大而清冷的眸子此刻就盯著他,看得肖薊一哆嗦閃回目光。
? ? ? ? “我在想,你這么瘦小能躲過這一劫么。”肖薊鼓鼓勇氣認(rèn)真地看向他,“他們可是會很過分的。”
? ? ? ? “我當(dāng)是什么事。”凌路冷冷的笑了一笑,“你還是多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如果害怕的話,可以先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這樣可以省下許多麻煩。”
? ? ? ? 肖薊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漲上血色,“你說什么!”然后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 ? ? ? 凌路不解地看了看他,然后釋然地笑了笑,踢走腳下一塊石頭。
? ? ? ? 走廊。
? ? ? ? 果然該遇到的還是遇到了。班里正在換位子,兩個大高個一下課就來到低年級走廊里等誰出來,說說笑笑的功夫里,凌路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五米開外。
? ? ? ? 這白色的墻壁,干凈的地板,馬上就要配上不襯的色澤了。肖薊一臉緊張地把著欄桿,一張望到凌路的臉就立馬上去把他撲回班里。
? ? ? ? 再回頭一看,兩個黃毛不怎么笑了,在一堆女生和幾個男生的注視之下沖著他們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 ? ? ? 肖薊立馬把后門鎖上,然后一個箭步想去關(guān)前門,但是,已經(jīng)有點(diǎn)晚了。
? ? ? ? 肖薊眼神一楞,拿出了擲飛標(biāo)的力氣七拐八拐敏捷地越過雜七雜八的桌子椅子,像是經(jīng)過半站地在人堆里趕上連續(xù)駛來的同一路公交,然后終于把前門給撲上了,黃毛卻也正已在門外,一腳踹上去,肖薊就連門一起震開摔了出去,他以為自己就要甩在講臺邊的臺階上了,凌路卻一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一抄手把他立起來。他眼里有些光點(diǎn)閃動,但依然很平淡地道,“該來解決的,干嘛要躲。”
? ? ? ? 他把肖薊擋在身后去開開門,“你找我?”
? ? ? ? 一個黃毛伸手就是一拳,看看凌路那小身板,有幾個圍觀的人吸了一口涼氣。
? ? ? ? 凌路不解地看著他,“我不要你的拳頭,你給我干嘛。”
? ? ? ? 等出拳的黃毛看清他澄澈的眼神,臉上開始由驚訝變得驚恐。
? ? ? ? 他的手腕開始失去知覺,拳頭則被凌路兩手死死地扣住。
? ? ? ? 凌路笑了笑,眼睫忽閃一下像極了個好看的女孩子,聲線卻是沉的,“還不拿走嗎?”
? ? ? ? 另一個黃毛搖搖頭準(zhǔn)備一上來就揪住他領(lǐng)口,凌路卻一轉(zhuǎn)身走掉了,兩只黃毛下一步還沒走出就被什么東西拍了出去,前面的摔在走廊,后面的直接拍在欄桿上,誰也沒看清,只覺得風(fēng)刮得天都黃了,葉子一陣陣拍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