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然對話I 庭有枇杷樹

冬天的蜂蜜和春天的蜂蜜從外觀上看沒有什么不同,因為蜂蜜特有的功效,中醫中有些醫生會建議盡量采用冬蜜。冬蜜也就是冬季釀制的蜂蜜,因冬季許多地方的蜜蜂不再飛出采蜜,冬天開放的花朵有限——主要有野壩子、枇杷、野桂花(柃木)、鴨腳木(鵝掌柴)等。因蜜源不同冬蜜比春蜜更濃厚。冬蜜勝于春蜜,并無成分差異,而是因為冬天雨水比春天少,雨水多寡又直接影響蜂蜜含水量,因此從整體上看冬蜜的濃度(波美度)肯定是要比春蜜高。枇杷樹就是在冬天貢獻給冬蜜的樹。

枇杷

我到了南方以后,才真正見識到枇杷樹。初以為驚奇,后因隨處可見便不覺得奇怪了。其實枇杷在南方廣為種植。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枇杷樹上結著歸有光的濃愁。

我原以為只有梧桐那樣中空泡大的樹干才會長得很快,豈不知枇杷樹也長得很快。小區內有幾顆枇杷樹,原本纖細不過小手指粗細的莖,沒過幾年便會亭亭如蓋。相比葉面光滑或柔嫩有加的樹葉枇杷樹的葉子實在談不上柔美。枇杷葉很容易辨認,兩面帶毛,對稱葉脈,一面深綠一面淺綠,像大寫的筆畫。如果畫枇杷樹葉,用水墨畫或毛筆很能表達真實效果。千萬不能用工筆畫,那樣會給沒見過枇杷樹的人帶來錯誤理解的。

然而,枇杷樹葉還是遵循大自然新生壯年老年的規律,新生的葉子顏色鵝粉般淺綠,越新的葉子顏色越淺;完全發育到位的葉子便錯生著用一條條葉子圍成深綠色的六瓣七瓣葉組成枝頭,襯托出毛絨絨淺綠色的小葉子。新葉在前,老的葉子便落在最后面,某一天悄然落下。冬天就要到了。

冬天是枇杷樹最榮耀的時光,每個長滿葉子的枝頭都變得沉甸甸的,這時的枇杷樹卻要強抬起頭。枇杷樹要開花了。枇杷樹開花時很是熱鬧,一簇簇淡黃色的五瓣小花簇擁著從厚重的葉子中探出頭。冷冽的清香中帶著一些香粉味,七分清香三分粉氣,不嬌媚不媚俗。走過樹下,香得我都忍不住想要變成一只蜜蜂撲進去,那粉真厚啊。

“哎,你不能打這里的枇杷,樓下都是有主的枇杷樹。”趁著核酸檢測下樓放風的空擋,有人拿竹竿在敲枇杷。疫情期間,枇杷結的正旺,黃橙橙掛在每一個枝頭。這個亭亭如蓋的樹木就像一把綴滿黃果子的大傘,累累不堪負重,迫不及待等人來摘。樓前樓后的草很久沒人除草了,今年的鳥有很多草籽可以吃,鳥兒們來不及吃枇杷。

樓前樓后的枇杷不能隨意采摘的,這都是有人特意種下去的枇杷樹。蘇州西山的枇杷卻是可以任人采摘的,只可惜不能下樓更不能出小區。枇杷種類有十多種,以白玉為首,冠玉次之,白沙,青種再次之,紅沙等屬于好看不好吃的淘汰品種。不同品種的枇杷味道相差懸殊。有人說區別白玉枇杷最好辦法是吃它,還可以看“肚臍”,白玉枇杷“肚臍“呈五角星。由于白玉枇杷肉嫩不能顛簸,也不能沒熟就采下來人工催熟,所以只有到蘇州產地現場采摘才能吃到正宗的味道。今年白玉枇杷是吃不到了。

五月末,趁著放風時節,我走到兩顆高大的枇杷樹下,這是在公共綠地當中兩株高大濃密的枇杷樹,鮮有人注意到它們。說來也怪,兩棵枇杷樹相距不過兩三米遠,卻相差很大,一棵高大果少但果實個個飽滿汁多;另一棵則矮小果實異常繁多,每個枝頭恨不得像小山包那樣捧出果實。

枇杷果

兩人拉被單,一人長桿折下枇杷,不一會兒就裝滿一紙袋。他們也給我一捧枇杷,四個人像孩子一樣,把枇杷往身上擦一下,剝皮后往嘴里一塞,好吃!原來矮小的那株枇杷樹果實偏紅,含糖分較多,比旁邊那株結著碩大的枇杷好吃許多。看來枇杷果不能專揀大的挑,還要看顏色。

枇杷具有潤肺,下氣,止渴之功效。常用于肺燥咳喘,吐逆,煩渴。止咳糖漿中總離不開枇杷兩個字。咳嗽久不愈,有朋友推薦枇杷燒豆腐,眼下封閉期間,枇杷是可以摘到的,但何處可以買到豆腐呢?

夜下枇杷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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