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all,
在日本的第二天和第三天,我基本上在和另一個女孩單獨旅行,只我們兩個。
走在大阪城的墻根,走在京都的老城和新街路上,我當(dāng)時心里想出了下一封信的題目:“一個讓人變得溫柔的國家”。
她信仰基督教,她說,“你很像福爾摩斯” “怎么講?” “很多方面”。
我們在眾多方面非常相像。
我們的旅行方式很像,都是非常敏銳且不武斷的觀察者。
一路上互相交換所見,然后一起分析看到的現(xiàn)象,可以說個不停。
輕柔地說個不停。
我們很自然地把很多要交往很深的朋友才會或才能開始談到的話題,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觸及到了,聊完了目前有的大半想法。不用解釋,所以很快聊完。
那個突然蹦到腦子里的題目我并沒有用。
因為可惜的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當(dāng)隊伍里多了其他一些人的時候,眾口難調(diào),隊伍里因為無謂的事情爭執(zhí),我又不溫柔了。
這個觀察突然讓我明白了自己在船上的狀態(tài)——很酷。
在我5分鐘答完1小時的考試并拿到100%后(相信我,這套我室友復(fù)習(xí)了兩天的題真的簡單得令人..“發(fā)指”,成為人生中考過最簡單的試。船上其實沒有教授會為難大家,他們理解這個群體的核心目標(biāo)并不是“知識”習(xí)得。因為世界史不是美國的必修課以及其他文化原因,大部分人對歐美之外的世界所知甚少。所以對于大部分中國學(xué)生來說,考點都是我們的初中知識)。
在必修課Global Study課上面對700人的大禮堂作為panel speaker分析中國、日本、美國的差別后,
在我不非常經(jīng)常在討論中發(fā)言但帶討論時做了一個簡練的總結(jié),被Dean Dan問,是引用了誰的理論還是自己想的后,等等,很多人覺得我很聰明。
這是以往旁人不常有的印象。至少不是最突出的印象。
在船上也四處主動幫了不少忙,從整個shipboard community,到faculty,到船上Clinic的醫(yī)生,同學(xué)們,kind and helpful可能是另一類印象。
但除了一點熱心,更多數(shù)是習(xí)慣性的舉手之勞。
當(dāng)然,我基本還是很溫柔。性格里的那部分。
但船上太封閉了,經(jīng)濟艙也不適合常留(我每次都在艙里的廁所吐完意識到要趕快出來),所以其實并沒有什么私人空間。
很多交流是必須要面對的。為了拒絕太多的無效社交而保持自我獨立性,和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我基本上是一副雖然并“排斥”但“不適合被打擾”的樣子。
有時因為特別安靜,有時因為一直在看書,有時不會主動挑起極為瑣碎的重復(fù)性話題,有時很聰明。
總之在各種場合,我大概看起來獨立、能力強、有想法、認(rèn)真,另加一些——除了和最熟悉的朋友(有新有老),微笑、善良但不熱情擁抱的那種溫暖。
最熟悉的朋友也會自然而然地提前和我商量,這個時間段能不能問你一些問題,什么時候我們聊個天,或者征求意見我們要不要一起約著做什么等等。
我于是得以在任何場合,自由而自然地做自己的事情,做獨立的決定,思考后再選擇。
保持了一個完全不迎合的自我。
說話其實也相當(dāng)直接。
因為種種原因,我像個大家長,其實能照顧很多人。
但也因此,我需要選擇人來照顧。
我想我天性喜歡幫助別人,但我有自己的教育理念和原則。這二者經(jīng)常是沖突的。
【人要對自己負責(zé)】
——這是我平等地幫助你的底線(“幫助”在這里并沒有此高彼低的含義)。
我不做太監(jiān)(想一句諺語),管得太多讓對方失去了本來有的獨立性,太寬容讓對方失去了本來有的原則,就錯了。
如果你不想對自己負責(zé),我也不會對你負責(zé)。
沒有負責(zé)的能力可以,但需要“我還不能對自己負責(zé),我要學(xué)習(xí)”的意識。
后面這種照顧會是雙向的,符合我做人的原則,我也會因此快樂。
然而這個態(tài)度的確使我決絕、果斷、直接。
直接拒絕請求,做進行社交或不進行社交的主動方,不保護玻璃心(我很理解這種狀態(tài)因為我曾經(jīng)也有),對待需要babysitting的寶寶用著自己的教育理念。
給自己一個罩子,作為私人空間,空間里的時間是我的,由我掌握支配權(quán)。這樣在因為各種事情而妥協(xié)的時候,會少在意消耗的精力和時間。
美國人的Babysitting狀態(tài)也可以是個大話題,留下(之前的話題都列了單子)。
PS-“ 美國人”,在所有書信中指出生在美國或6歲及以前來到美國環(huán)境下生長的、具有美國國籍的人。這個人群是船上80%以上的多數(shù),所以我的觀察和描述很多都關(guān)于此。有收信的朋友反映對美國人的批判態(tài)度多于褒揚,但這一點我必須更正,我的視角是完全中立的。這不是批判的態(tài)度,而是批判的描述。描述自然有個人的視角,但我盡最大可能少持固有態(tài)度。
出船的這段時間讓我變得柔軟。
一個開放的空間,一個喜歡的旅伴。一個其實,更為“真實”的我——因為信仰人性,所以愛這個世界。
愛讓我善良。
因為使命,所以活著。
“聽主的聲音,主會告訴你你的使命”。這是那個朋友對我關(guān)于“感到并認(rèn)為自己對世界負有責(zé)任的”感受心領(lǐng)神會的回應(yīng)。
船上LGBTQIA比重不小,一個表達過好感的女孩子今晚上船后問,“你怎么了?整個人突然少女了好多”。
說了一堆關(guān)于自己的心境,估計太啰嗦了哈哈。
下一篇寫關(guān)于“日本文化與生活觀察”。在那里我們也會發(fā)現(xiàn),保持一定距離看日本也的確讓人溫柔。
當(dāng)然,生活在其中會不一樣。
在日本海與東海之間的太平洋海域上航行的,
即將回家的,
子衿
中國TWO DAYS TO CALL
2017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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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Zijin
SAS 2017 Spring Voyager
English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Peking University
Economics, Peking University
Secretarial Assistant, PEER Experience Exchange Rostrum (Liberal arts education for rural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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