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童年——三部曲之一

有了寶寶之后,時不時會想起自己的童年。到小學畢業,前11年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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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歲,媽媽工作忙,發現我愛玩水,正好飯碗還沒刷,就端出一盆水,我玩著水,碗也變干凈了。

3歲,爸爸出差帶上了我,后來大學,我去的也是那個城市。

4歲,姥姥在鞋面寫字,教給我,“人,口,手”,這就是來自姥姥的早教呀。

舅舅說我小時候特別敏感易哭,幾個哭的例子,他反復提。后來有了寶寶,我覺得,小孩哭很正常,也沒當做什么特別事兒提。總之,父母還是多陪陪孩子,讓孩子有安全感。

5歲,跟著媽媽在村里提前上小學。一起上廁所,我占著坑,不讓別的小朋友上,導致自己上課遲到。這種霸道,真是誤人誤己。

6歲,全家來到市里。和小朋友一起在石墩上玩,玩著玩著我就把別的小朋友拱下去了,只剩自己一人在上面。

7歲,開始上小學。比二年級的大哥哥大姐姐個頭兒低太多,自己選擇重新讀一年級。由于都學過,考試輕輕松松名列前茅。記得一次考試,“村”這個字,按拼音寫字。老師說,這個題不做,因為還沒學到。我早就填上了,以前學過,會。數學則由輕松帶來馬虎,有一次,數學62分。媽媽讓我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里,自省。

以后就是習慣性當尖子生,直到小學畢業。有幾次大膽的上臺給同學們講數學題,當大家的小老師。

還記得小時候去鄰居家看小人書,有諾亞方舟的故事,還去鄰居家玩布娃娃,睫毛長長,眼瞼一開一合的。記憶中鄰居叔叔整天侍弄自己的院子,他家是最早有抽水廁所的,院子里高大濃密的樹蔭,干凈的石階,都給童年的我留下深刻印象。

后來爸爸給我和弟弟買了一套《中國古代神話故事》小人書,還有《唐老鴨和米老鼠》漫畫書、字體臨摹冊、《益智圖書》、《經典寓言故事》,等等。

還記得,六一兒童節,老師讓我們白衣黑褲,整齊排隊往前走,去看電影,看過《焦裕祿的故事》,以及《媽媽再愛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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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個愛花草的人。院子里種向日葵、木槿花、夜來香、太陽花、菊花。院子里還有一棵香椿樹,一顆梧桐樹和一顆葡萄樹。本來是有兩棵梧桐樹的,有一年暑假狂風暴雨,一棵樹吹倒了,只剩另外一棵。

暑假,全家回老家。爺爺家承包了蘋果園,一到暑假大人們就摘蘋果。我們小孩子們也幫忙摘。我們做的最多的還是吃,各種蘋果,紅元帥、黃香蕉,還有海棠果,還有大西瓜,黃瓤西瓜,又沙又甜。

記得和小學同學一起走在路上,他們說我“你臉真滑啊,你頭發好黑好亮啊”。現在想想,估計是水果里有大量維生素,再加上農村的五谷雜糧,黃豆黑豆,對皮膚和頭發好。

小學那幾年家里還是很富裕的,穿衣打扮的審美觀也不錯。

媽媽會縫紉,給我做衣服,有粉紅色背帶裙,繡著小黃鴨,有淺黃色短袖,繡著紫葡萄,領口鑲著金邊。媽媽還給我做了很多衣服,有一件棗紅色斜襟的外套,鑲著金絲黑絲邊,釘著菱形扣。這件衣服,響應小學號召捐到山區了。還有過年的衣服,還有金底黑花的褲裙、紅色的蛋糕裙、白底星星的泡泡長裙。

爸爸給我買白色過膝長筒襪和藍色帶白色側條的成套運動衣,還要一件綠色羽絨服。

還記得櫥柜里有一瓶頭油,透明的瓶子里有透明的油和一朵花,香香油油的,那是爸爸買的。爸爸把我的頭發剪短,抹上頭油,后腦勺梳一綹小辮子,像《聰明一休》里的小葉子的發型。

周末我們全家去看電影、逛公園。爸爸騎一輛二八自行車,前邊橫梁上坐著我,后座坐著媽媽,媽媽抱著弟弟。再大一點,兩輛車了,爸爸帶著我,媽媽帶著弟弟。

記得公園里有在籠子里走來走去的狼,有老虎,有猴子,有滿籠遍枝的鸚鵡,有白白黑黑紅紅的丹頂鶴。

暑假,全家上房頂乘涼,做接龍組詞的游戲。

還記得有幾個夜晚,爸爸騎著三輪給人送東西,回家的路上,我和弟弟躺在三輪上看星星。

無憂無慮的童年,不知痛苦,沒有壓力。只是我的身體有些弱,每周一放假就低燒,一開學就精神。

一次上體育課大家手拉手站著圍成圈玩,正玩著,我眼前一黑,蹲在地上。還有一次發獎狀,同學們站著聽校長講話,站著站著我眼前一黑,連忙蹲下,才緩過來。

有一次,我在學校身體不舒服,就回家了。趕上爸爸單位集體出游,他正在家整理行李,見我回來,于是帶上我一起旅游。到了目的地,我身體也沒事了,游玩照相很開心。鎖鏈橋,石獅子,竹林,汽水,定格在美麗的瞬間。

還記得去同學家,都在同一個村里,但是去哪媽媽都跟著。同學笑話我不獨立。后來回想,謝謝媽媽跟著,尤其是小女孩,童年一點閃失不安全,就會給心理上造成陰影。

還記得,好幾次,一放學就追著做飯的爸爸忙不迭的說話。爸爸總是笑著說,“天真的小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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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兩個小伙伴,霞,蘭。一天,約好了下午逛街。他們來家找我時,爸不讓去,于是我從家門口跑回小床,臉朝墻,哭。我曾經想為什么自己一點也不倔強,為什么這么聽話。

后來我有了寶寶,當我讓寶寶做什么時,他是聽話的,照做,這是對我的信任和愛呀。當寶寶要做什么時,他會說,“媽媽,我可以......嗎?”當我說“不”時,寶寶會說,“媽媽,你說可以。”

我知道了,當年我的聽話是對爸爸的信任和愛。但是自己心里不舒服,沒有說出來,只是哭。現在有了寶寶,我會鼓勵他把話說出來,我用傾聽鼓勵寶寶表達。

還記得,我收集的一塊書桌石,爸扔了,我哭。后來,我長大了,我也喜歡扔東西。自己斷舍離,還越界給別人斷舍離。有幾件非常糟糕的事情,雖然彌補了,但是影響還是很惡劣。不能隨便扔東西,自己的也要慎重的,別人的更不能隨便扔。

小時候,家里養狗,養兔子,養金魚,養鸚鵡,堪稱水陸空幾支部隊。第一只狗是黑白斑點狗,小狗還咬過我的心愛的白色長筒襪呢。后來,村里下文件說不讓養狗了,打狗。注重規則的爸爸沒有把狗藏起來,和鄰居一起把狗殺了,還把肉分給鄰居。我一口也沒吃也沒喝。

后來,村里政策變了,又能養狗了,我們家又陸續養了幾條狗,但是都是不明原因,沒有活多久就死了。

村里臘月二十八,放煙花,趕廟會。煙花很美,提前布置好架子,到了夜晚燃放的時候,有金黃雨簾,有五彩落傘,甚至還有字,璀璨的夜空,很美很美。那真是一個注重文藝的村委。淳樸,專注,投入,才能打造出精美絕倫的效果和記憶。廟會上,童年的我,買口紅買項鏈。項鏈很精致,盒子也很漂亮,巨款才耗費五毛。N年以后,我把珍藏的項鏈送給老家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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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老高老師,教給我們上課坐好,同桌兩個鉛筆盒對頭放,好看,讓我們拾金不昧,讓我們撿冰糕棍。我們撿到的各種橡皮,不定期發給全班。后來冰糕棍賣錢,統一發給每人一只鋼筆。一年級之后高老師就退休了。五年級時,她回到學校,全班同學跑出去看。老師的好,老師對我們的愛,我們是能感受到的。我們愛老高老師。

小孩子是很容易模仿的,是很容易受影響的。有一個同學,或許是家長教的,她非常有主見,長得也漂亮。向來聽話,膽小的我,學著她的語氣,不害怕,自言自語的模仿著:“你管不著”。

還有一次,我學弟弟,離家出走,結果,爸媽把我找回來,暴罵一頓。后來我就一直很乖很聽話了。

和同桌關系時好時壞。同桌個子不高,學習成績不好。她念我是外地過來的學生,比她小,對我很照顧。我記得好幾次,她挎著書包過來,從書包里掏出芝麻棒棒糖,掏出好吃的,一句不說,直接往我手里塞。

后來不知怎么回事,我們上課時胳膊肘互相頂,像兩只斗氣的公雞,直到下課。

還有一次,又忘了怎么回事,她在水龍頭旁邊咬了我一口。現在我的左手手腕,還有隱隱的暗色牙印呢。

還記得一次,我去她家玩跳皮筋。還記得和她一起,不知怎么回事,就和我的鄰居,不是看諾亞方舟的鄰居,是另一邊的鄰居,我倆和鄰居家女兒鬧起了別扭,在墻上寫字,寫彼此的壞話。

后來,我和鄰居的女兒又和好了,在穿堂風的樓道里,我們手拉手,和好了。我和鄰居女兒以前也玩的很好的,一起跳皮筋,一起提沙包,一起寫作文。下雨的時候,有一處水洼,我穿著襪子和涼鞋,她還把我抱過去。

還有一個同學,不愛學習,成績不好,偷家里錢,買小飾品。一次,她為了和我一起上學,為了示好,送給我一副粉紅色環形耳夾,掛在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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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讓自己恢復信心的記憶啊:

廣播體操做得好,記得我和文體委員,兩個女生,我們上臺做操表演,班長喊口令。

作文寫得好,參加比賽,范文朗讀。記得有一次暑假,我回老家,叔叔讓我們這些孩子以“熱”為主題寫一篇文章,但是全文不能出現“熱”字。我是最快的,其他的同齡弟弟妹妹還在思考,我已經從知了啊,擦汗啊,井水啊等幾處入手素描,完成作文。

腦子快。五年級的一天下午,數學老師在黑板上抄題。老師題目抄完了,我的算式和答案也出來了。幾乎同時,老師轉身回到講臺坐下,我拿著本子走上臺去,答案正確。

臨近畢業,開始推廣普通話,我的語言模仿能力是比較強的,平時總聽廣播。有一次語文老師在黑板上寫字,我站起來說,“老師,……字應該是……”。周圍的同學聽了我的標準話,抬頭咂舌。

字好,畫畫好。小學參加鉛筆書法比賽,還畫了一副大象,和書上的很像,書上的象鼻子是朝天的,我的象鼻子是下垂的,畫的太像了,以至于有同學說我是抄襲。

愛玩跳皮筋。有的同學,彈跳力特別強,老高老高的皮筋,都掛到脖子那了,她一跳,就能跳進去,然后再跳出來,很強。我不行。但是還是愛玩跳皮筋。第二天要考試了,前一天還是跳到很晚才回家。

我擅長的是雙杠,可以在雙杠上倒掛金鉤,翻來滾去,也可以在胳膊里轉圈。

我還喜歡打牌,“捉黑賊”,和同學先玩后寫作業。一聽見媽媽來的開門聲,馬上藏牌。

我也喜歡跳舞。補選進入學校舞蹈隊,前幾節沒去,戶外排練時,同學觀看,我動作跟不上,就哭。自尊心太強了。

有另外一個霞,音體美有特長,帶我們編舞蹈,《采蘑菇的小姑娘》,《在希望的田野上》。有一個同學,她的嗓子很亮,在舞臺上唱歌,我們跳舞。后來的后來,有了超女有了好聲音,不知道她有沒有參加。

小學畢業聯歡會時,我是聯歡會主持人,學校本來準備了衣服,老師一看我穿的紅色蛋糕裙,挺好看,就沒再讓我換衣服,直接穿著媽媽做的上場了。那個年代,可惜,不像現在這么方便,隨時用手機拍照錄像。沒有留下照片,只有美好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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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還有很多美好記憶,篇幅太長了。拍洋人、呼啦圈、抓石子、跳房子......紫雪糕、栗羊羹、娃哈哈......《西游記》《葫蘆娃》《黑貓警長》《哪吒鬧海》《恐龍特級克塞號》《小龍人》《阿凡提》《一休哥》《神筆馬良》《小馬過河》《烏鴉喝水》《猴子撈月亮》《雪孩子》《新白娘子傳奇》......

其實,每個人的童年,都是有快樂有幸福的,只要尋找,陽光總是有跡可循的。這一線陽光,就足以支撐我們,做個喜悅的溫暖的幸福的人。


愛講演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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