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什么!”
局長大人的臉瞬間就白了,下意識地轉頭朝玄關的位置看了看,他極力忍住一陣惡寒,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當場吐出來。
陸博垣看著她,“你是怎么推斷出死者懷孕的?”
“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毕膷孤柭柤?。是啊,能猜到真的可以說是運氣。
“死者是個模特,平時有很多機會接觸各種化妝品和護膚品。她年輕漂亮,很注意儀表,應該也有很多追求者,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沒有不喜歡打扮的,何況她還是個模特?!?/p>
“繼續。”
“但是我注意到,她的化妝品很少,只有兩支口紅,護膚品用的也都是無刺激的。而且,我注意到死者在房間里擺放了很多照片,每一張都很美,化的妝有濃艷的,有淡雅的,但是都很精致,她絕不可能只有這么少的化妝品。她死的時候是短發,而且是素顏,因此也進一步說明了,她可能已經懷孕了。”
“很好,”局長點點頭,轉而看向陸博垣,“那陸博士又是如何得知死者沒有墮胎,而是正在懷孕中的呢?”
奇怪了,剛剛明明是和他一起進的門,雖然他知道陸博垣和蘇法醫是舊相識,但他們剛才對話時,自己一直就在旁邊啊,并沒有聽到蘇法醫吐露過死者是孕婦,胎兒被剖走的這件事啊!事實上,恐怕連蘇法醫也只是推測,還沒有得到證實。那陸博垣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很簡單,”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伸出雙手,做出一個展示的手勢,“玄關、臥室、廁所、廚房……到處都是死者有伴侶而且正在懷孕的證據。”
這回輪到夏嵐皺眉了,他這么說,未免有些太自大了吧!
見他們不信,他雖然不屑,但還是做出了進一步的解釋:“既然在廁所,那就先說這里,剛剛這位……”
他看著夏嵐,沉默不語。
夏嵐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叫夏嵐?!?/p>
“夏小姐,”他繼續,“你說的很對,給出的證據也還算充足,不過除了坐便器上的尿漬以外,還有另一點可以證明死者是有固定伴侶的,那就是……”
他突然向前一步,伸手向著夏嵐的臉頰探過來。
她下意識地往后一退,整個人貼在了洗手池上。
但是,他卻并沒有將手放在她的臉上,而是一錯身,將手伸向她背后洗手池上方的梳洗臺,從上面取下一個裝牙刷的塑料筒。
那筒上有幾個圓孔,其中一個原本是插著死者所用的牙刷的,但是剛剛已經被夏嵐收走,以便用于DNA檢測。
“你剛才從這里收走的,是幾支牙刷?”
“一支?!彼芸隙ǖ鼗卮鸬?。
陸博垣笑了,有些清冷,但卻很好看。
“只有一支牙刷,何必要特意買一個裝牙刷的筒?這個兇手很細心,他已經盡量將自己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都清除了。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根本檢測不到他任何的指紋,至于腳印,我剛剛在玄關看了,死者家里有好幾雙男士拖鞋,款式和尺寸都是一樣的,不過很可能都是客用的,他真正穿過的那雙,恐怕已經拿走了。”
“你的意思是,兇手就是死者的伴侶?”
“很有可能,不然他不用費力把自己的毛巾、牙刷、剃須刀這些東西統統拿走,當然……”他微微一笑,眼神朝著外面瞟了瞟,“他還拿走了最能給他定罪的物證,或者說是人證?!?/p>
“你是說……”
“沒錯,他拿走了他的孩子。”
夏嵐覺得周身一陣發冷,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有多變態,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但陸博垣的話確實很有道理,如果不是這樣,又何必非要剖尸取子呢?
他拿走了能證明自己在這里出現過的一切,卻沒辦法拿走留在劉曦茜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曾經和劉曦茜有過關系的最好證明。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既然相愛過,又怎么會走到這一步呢?明明連孩子都有了。
可說不定,這孩子就是這場悲劇最根本的導火索。
也許,他們并不能像一般的情侶那樣結婚,共度下半生。不是她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像劉曦茜這樣的年輕女模特,又有幾個是本本分分的?能趕上個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已經算是幸運了,說不定,男方根本就是有家室的人。
“說不定,她早就把孩子打掉了,所以他才一時氣憤……”懷著一絲僥幸心理,她忍不住說道。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打斷她,“我在廚房發現了幾盒貓罐頭,儲物柜里還有半袋沒用完的貓砂?!?/p>
貓?奇怪了,她自己明明也有養貓??!可是怎么卻沒有察覺到這里有養過貓的痕跡呢?
不過這么一說,她剛剛確實好像見到了女死者抱著一只美短拍的照片。
見她一臉的茫然,陸博垣嘆了口氣,解釋道:“死者應該是很喜歡貓,她買的貓罐頭都是名牌,價格并不便宜,貓砂也還留著,說明她并沒有把貓送人的意思。但是這里卻沒有貓,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為了安心養胎,把自己的愛貓暫時送到了別處寄養?!?/p>
可是,這里連一根貓毛都沒有,你又是怎么發現這里有貓的!
像是聽到了她心中的疑問,局長替她問道:“陸博士又是怎么知道這家養了貓的呢?”
“那就更簡單了。”他又一次將圍巾拉到了嘴上,蓋住了鼻子,幽幽道,“我對貓毛過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