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一個噩夢

? 我又做了一個噩夢。從上次的噩夢之后,我喜歡醒來之后趕緊把夢記下來。但每次都會全身發抖越寫越害怕。

? 空氣都被煮沸的夏日,蟬鳴吵得人心煩意亂。我們一行人決定去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避暑旅行。但由于那個山村實在過于偏僻,車次五天才一班。所以途中必須在一個中轉小城市待五天。小城市沒什么可以玩的,但卻有些特別的。我們的城市還是夏天,這里的氣候卻像是秋天,兩座巨大的工業煙囪吐著白煙把整個天空熏得灰蒙蒙的,好像全是霾。我們好不容易熬過了那五天,坐上了通往山村的車。我看著車窗外疾馳的風景,在那兩座大煙囪從我的視線消失后,我們都慢慢睡著了。等我們醒來時,客車已經到站,其余乘客早就下車了。我抓著車門上的把手從門口伸縮階梯上一躍而下,第一件事就是環顧站臺四周。這個站臺只有我們這一班車,說是站臺,其實就是一個土包而已。土包兩側是兩個近乎方形的大水坑,一個像老家的堰塘一樣,長滿了綠藻和水葫蘆,另一個像廢水囤積的臭水溝。

? 山村的路面是水泥鋪平的,還能發現路面上有動物和人踩踏出來的凹陷。民居就修在水泥路的兩側。在一家副食店旁邊,我們發現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高起碼二三十米,寬數十米,好像整座山都被掏空了一樣,山洞洞頂還殘存著一些木質結構建筑。副食店的老板是個瞎了一只眼睛的大爺。他戴著頂黑色的粗毛線帽,瞎掉的那只眼睛漏著發黃的眼白,往外突出的牙齒被大煙熏得焦黃,靠著臺黑色的縫紉機,托著煙槍抽著大煙。他告訴我們,這個山洞是解放前留下來的,當時的大奴隸主把整個洞里建成了他的莊園。但解放戰爭的時候就被火燒了。那也太好玩了吧!我們想到,什么樣的人會想到把這么大的洞穴改建成莊園?我們一致決定進去看看。

? 山洞里的路很不好走,地下水從巖縫中淌出,陡峭的路面上長滿了青苔。我們互相攙扶著往里走,像被什么勾了魂一樣,洞口的光亮漸漸離我們而去。但我們仍然沒有停下。當我們清醒過來時,已經迷路了。

? 我們怎么也找不到原先的路,大家誰也不想第一個講話,只聽見我們的心跳聲,呼吸聲和水滴滴落的聲音。“那邊有光!”隊伍中的一個男孩說。黑色直發,長劉海,單眼皮,他的臉我記得很清楚,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夢見這張臉了,他總是出現在我的夢里。但總的來說有他出現的夢,劇情都是恐怖的。我們朝著亮光的地方走去,外面好像已經天黑了,我們可能走到了另一個村莊。這個村里的人發現我們后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老婆婆家里。這個老婆婆長得像是哈利波特里的韋斯萊夫人的亞洲短發版。她很熱情的招待了我們,并讓人帶我們參觀一下這個村莊。那個人的臉上有很多傷疤,好像他的臉是用針線縫合起來的。我和隊伍里的短發女孩特別被婆婆喜歡,她甚至用當地話給我們兩個取了名字。女孩的名字我醒來就已經忘記了,但記得她給我起得名字是you,并和我說這是泉水的意思。之后我的記憶就變得模糊了,好像再也沒有見過其他的男孩。

? 有記憶的時候我正在洞中小溪流邊上用手舀水喝。有個黑影沖到我的眼前,壓低聲音焦急地對我說快點準備逃命!他臉上滿是灰塵和血痂,留著因為太長時間沒剪已經長變形的平頭。看見他我才想起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他們幾個經歷了什么我卻完全不知道。我叫上了短發的女孩和我一起逃跑。我們幾個在山洞里躲躲藏藏的繞了好幾天路也沒有找到出口。每次以為是出口的地方,出去之后發現還是那個村莊。在我們即將彈盡糧絕的時候,終于找到了進來時的洞口。

? 走出洞穴后,我們一路往記憶中車站的方向跑,我問那個平頭的男孩,“真的是這條路嗎?”? “是的!我記得,你看洞口的那臺縫紉機,和我們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回頭往后看,那家副食店還在那里,可那個瞎眼大爺卻不知道去哪了。我們幾個死命往前跑著。但我真的筋疲力竭了,全靠著一口氣拖著我走,如果當時我摔倒的話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在我們快到車站的時候,那個長劉海的男孩喊到,“婆婆追出來了!”? “啊!我聽見她在叫我的名字了。”短發的女孩捂著耳朵驚呼到。我們不敢回頭,只能往車站方向奔去。奔入車站時,我聽見站在路旁的司機說,還有一分鐘車就開了。我在心里掐著數,生怕趕不上車。結果直接撞在了正在等車的陌生人背上。

? 幸好我們趕上了,排隊等候上車時我問:“她不會發現我們嗎?”? “不會的,我們離開洞穴之后,她就不會記得我們的樣子,只要短發女孩不承認她給的身份就好了。”我們上車后幾個人并在一起坐著,把短發女孩藏在我們背后用一個旅行包遮住。汽車發動時那個老婆婆也上車了,她真的認不出我們的樣子了,她說她家里的小孩鬧矛盾離開了家,問我們有沒有見過。我們矢口否認。但我能感受到,在我們背后,短發女孩雙手抱著頭在顫抖。婆婆好像看到了那個女孩躲藏的地方。她想伸手去探查一下那個旅行包但被我們阻攔了。她只能說:“好吧,我只希望他們沒有忘記那些朋友。把臉縫起來的大叔和黑腳趾頭還等著他們呢。”說完她下車。我們逃過一劫,客車漸漸離開了山村。我們又漸漸的睡了過去。

? 我是被一陣可怕的笑聲驚醒的,醒來時我發現車上只有我和女孩兩個人。她已經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頭朝著后座的方向在打盹,那個旅行包已經被我背上了。那個可怕的笑聲又響了起來,是司機在笑。那個笑聲讓人感覺他的發聲器官不是人類聲帶而是野獸的喉嚨一樣。我這才開始注意他的長相,他的臉上有幾道傷疤,像用針線縫起來過一樣,我居然以為自己已經逃出生天了。我的情緒被強烈的恐懼占滿,我止不住的哆嗦著,心跳聲好像擂鼓一樣響。我好像看見了這輛車會出車禍,我可能看見了自己的死相。我悄悄的叫醒那個女孩,說:“無論什么人怎么喊你的名字,你都不能答應。你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在山洞里的身份。”司機持續不斷的發出可怕的笑聲。我拼命地想要系上安全帶,并害怕地看著車窗外,兩座大煙囪的輪廓漸漸出現,已經快到那個中轉城市了,我們就要成功了,就要安全了?我把安全帶系上,將背后的旅行包放在胸前當一個緩沖物,希望能少受到一些傷害。忽然一個急剎車,我被安全帶勒住只是向前傾了一下。紅燈亮了。我看向車窗外過馬路的人,他們是我們其余的同伴,他們好像不認識我們了,好像變成了這座城市的學生一樣。女孩也看到了,她打開車門想下去找他們。“你干嘛?”我問到。司機也看向了她。“好冷啊,快點把門關上。”我說到。我預感到,如果剛剛讓她下車,我們所有的努力將全部白費。伴著司機可怕的笑聲,我們到了中轉城市。這個城市變得好眼熟,他一定出現在我其他的噩夢中。“好了,你要在這個城市先待上五天等車了。”司機說到。

? 我正準備下車時,忽然覺得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樣,我趕緊抓住女孩說,無論什么叫你,你都不要答應。你一定要堅持住!接著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我醒了。

? 我的床單已經被我的冷汗浸濕,我躺在床上喘著粗氣,當我想要從床上坐起來時,我發現我無法動彈,我的身體軟綿綿的,整個人好像陷進了床里。我只能躺在床上去回憶剛才的夢。夢中我預感到了自己的死相,可能我在汽車剎車的那個瞬間就已經死掉了,所以我才看見了那些消失的同伴。短發的女孩應該是我們中唯一活下來的人,如果當時沒能阻止她,我會不會現在還困在夢中?知覺漸漸恢復,我也慢慢的起身準備去洗漱。我并不為夢的內容擔憂,我知道我們一行人一定會在其他的夢中相遇,但我還是希望下一次是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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