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以前的一個學生A,畢業前找了一個單位實習,干了不到一個月辭職了,她來找我的時候,還帶著一臉憤憤不平的表情。
我以為出了什么大事,趕緊找了個地方讓她坐下來好好說。
等她又氣又急的把事情說完,我原本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
辭職的過程很簡單:一天上司交給她一個任務,讓她寫一篇文案出來。她花了很長時間研究了公司以前的文案,又熬了幾個晚上寫出了自認為很不錯的文案稿,等交給上司的時候,被上司批的一無是處,讓她回去重寫。她按照要求改了,再去交,上司還是不滿意。如此來來回回改了四五遍,才算過關。結果交到更高一級的領導那,又被駁了回來,改到最后發現跟她第一稿沒有多大的區別,她覺得大家反反復復折騰了這么一圈,讓她熬了一個星期,最后折騰來折騰去又恢復原樣,這就是在欺負一個小實習生,一怒之下,她走人不伺候了。
“如果以后畢業了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怎么辦呢?”
“我覺得做好自己就行了,憑什么要被人像玩偶一樣欺負來欺負去。”
“那你覺得你寫的好,還是你的上司寫的好呢?”
“她是寫的比我好,我不是實習嘛,以后有的是機會超過她。”
“你都走人了,怎么知道超沒超過她?”
“這……”她不再說話。
2.
最近在看史書,看完了有不小的收獲。關于職場生存發展這個問題,前人用生動事例告訴了我們很多。
張居正,大家都知道,在明代的職場混的不錯,也干了很多利國利民的大事,他的名字被很多人知道和記住。而作為一代名臣,在職場初期也曾干過甩手走人的事情。
張居正是個天才兒童,十二歲就考中了秀才,而且是第一名。十三歲去考舉人,要不是有人怕他少時天才長大成了庸才特意讓他考不中,他就又考上了舉人。就在這種情況下,十六歲的時候他還是考中了舉人,這已經很不容易了,要知道他爹考了一輩子也才是個秀才。
后來考上了進士,進了高干培訓班,就等著以后實現自己的抱負。
在這期間,他看到當時第二把手嚴嵩(皇帝是一把手)只知道搞權謀、謀財、不干正事,堂堂天朝在邊疆還被人欺負來欺負去,實在看不過去,但人微言輕,知道自己也干不了什么事,只能敢怒不敢言。
忍了一段時間之后他實在忍不下去了,就想了個辦法,辭不了職(那個時候辭了職很難找第二職業)就請假,上面很快就批了他的假條。臨走之前他覺得不過癮,還特意把自己的老師徐階(當時的三把手)痛批了一頓。那意思是我對付不了嚴嵩,你行啊,你是三把手,完全有實力與他抗衡,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天天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連個屁都不敢放,我真是對你失望透頂,我走了。
3.
他就這樣豪氣的走了,這一走就是三年。沒有什么事干,眼前太茍且,他就去尋找詩和遠方。他有這個條件,請了假有大把的時間,也不缺錢花,于是他上路了,去哪里?當然是去旅行了,幾乎走遍了全國,看了很多地方,但轉了一圈發現,他走了之后什么也沒有改變,該挨餓的還是挨餓,該享樂的還是享樂,除了自己啥也沒干外,對別人一點影響也沒有。
老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后來他又回去了,難得的是回去還有他的位置,畢竟是個人才,有人看好他。再上班之后的張居正老實了,不管被按到什么位置上,別人看不看得起他,他都埋頭把自己那一攤子事干好,讓人刮目相看。
后來,他的老師徐階終于把老二嚴嵩干下去了,這個時候張居正明白了,發牢騷沒用,實力最重要,要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干成事,必須強大到能干這件事情的時候。
他一面干實事,一面努力的往上走,后來的事大家就知道了,他也干到了老二的位置(皇帝是老大)。等他成了老二,立刻就變了,他要去干自己的事了,他心中真正想干的大事。
他推行改革,什么一條鞭法、考成法,老百姓的負擔輕了,庸官貪官來麻煩了,于是很多人都彈劾他,恨不能把他五馬分尸,這個時候他不管,只要老大不說話,他就說了算,得罪一大幫同事的事他敢干,在這樣的情況下還真干了不少事,促進了當時政治經濟的發展,干了些實事,也留下了千古名聲。
假如張居正當時離開了再也沒回來情況會怎么樣?頂多多了一個憤青張居正,而后面發生的事跟他一點也沒關系,他那些抱負情懷之類的也都成了一紙空談。
4.
有情懷,想干事,這些很值得肯定,關鍵是光有想法不行,你得懂得怎樣去實現。遇到不平事、不順心的事,跳腳而起,大怒發泄,過了嘴癮,當時舒坦了,卻什么問題都解決不了。一走了之也不是勇敢,而是懦弱,因為走了最簡單,就不用面對了。
一個成熟的職場人,應該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做的是什么,現在能做成的是什么,萬事要靠實力說話,最沒用的就是脾氣。
有了實力你說的話別人才當話聽,有了實力你想干的事才能有機會去干,有了實力你才有資格有脾氣(當然有實力沒脾氣最好)。
在實力沒達到之前,有些頭還是要低,有些氣還是要受,有些話還是要忍,唯一不放棄的是排除萬難增強自己的實力。
暫時的低頭為了更硬氣的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