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畢業一年,我似乎陷入到生活的瓶頸當中,對美好人生的向往被壓抑的時光打磨得消失殆盡。鮮活的肉體散發著腐爛已久的尸臭味,如果有人向我走近一點,或許就能感受到。
不過,算得上名牌大學畢業的我,也不算一無是處,至少我有一份薪金不菲的工作,一個相親交來的女友,幾個也還不錯的朋友。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我坐在還沒有還清貸款的小車上,等待著感情不深但很有可能成為我妻子的女人。她也是一個不錯、做愛很是賣力的女人。
對這段感情我沒有太多想法,也……就那樣吧。
我猜她可能會比平時早下班,然后笑著向我跑來,我也假裝笑著向她揮手,然后她上了車。我們互相交談著,可能有一些爭執,但大抵相安無事。
我們也可能在車上就吻起來了,我會睜著眼睛看她是否和以往一樣帶有情愫。她可能還會向我抱怨她那禿頭的老板,要是這樣,我還是會笑著對她搖搖頭,心里卻取笑著這個女人。
我思索著,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但我分明記得因為下午開會手機已經被調成了震動。
我有些疑惑,看著屏幕上的未知來電按下了接聽鍵,“你好。”
“你好,李詠先生。”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請問你是哪位?”
“近來你生活可能過得不太愉快吧?”
聽到這里我已經打算掛電話了,根據我的經驗,這十有八九是推銷保險的電話。
但電話另一頭的男人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立刻發出了一陣短促的怪笑聲,然后說:“等等。”
我自然不會依循他的說法,罵了句傻逼后就打算終止這段沒有意義的談話。
“如果你掛了這個電話,王瓊女士可能就不會那么完整的從公司里走出來了。”
我愣住了,心中的恐懼和興奮參半,或許興奮還要更多一點。這恐怕不是惡作劇,沒有人會做這種已經觸碰了法律的惡作劇。我不是沒有想過就此掛掉電話來驗證一下他的話,但這樣會不會太沒人情味了?
“你想說什么?”我沉住氣回了一句,手上卻拿著備用電話準備報警,以防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
“把你的備用電話放下。”對方突然說道。
“啊?”我有些不懂這個人的意思。
“把你準備用來報警的備用電話放下吧。”電話里的人用開玩笑的語氣卻說出了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你在監視我?”我掃視周圍,但一切又都沒任何異樣。
“你應該能看到你車前不遠處的斑點狗吧?”
我沉默了,因為車前的確有一只不大的斑點狗,我不知道它屬什么品種,但它看起來很可愛。可我應該怎么回答這個男人?
沉默的瞬間,電話那頭傳來了我原以為只有在影視作品中才能聽到的聲音,那應該是組裝槍械的聲音,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已傳來一聲槍響。
斑點狗應聲倒地,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過往的行人不知從何時起少了起來,斑點狗的死竟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02
陽光明媚的下午,鮮紅的血液從它體內流出,荒唐地結束了它的一生。
恐懼終于戰勝了理智。
我冷汗直流,手腳顫抖。
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
這個人下一步會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這樣你應該能好好和我通話了吧?李詠先生。”
“你……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上帝,我也喜歡這個稱呼。”他輕輕笑著。
我心里暗罵一聲惡魔,嘴上卻只敢順著他的話說,“上帝……你想怎么樣?”
“接下來你只要按照我所說的去做就可以了,現在,等你的女友下班吧。”他平靜的語氣令人惱火。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或者其實只是過了短短幾分鐘也說不定。
我既不能打電話求救,也不敢把身體暴露在這鐵皮外。我是不是應該狠狠踩下油門離開這鬼地方,然后祈求這該死的魔鬼的槍法不能百發百中?然而我內心還是認為這一切都會徒勞無功,他會殺了王瓊,然后殺了我,我是這樣認為的。
不知過了多久,王瓊出來了,她臉上竟還帶著不知所謂的笑容,她本來就不討喜的樣子在這種情況下更讓我崩潰。她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像往常一樣敲了敲車門想鉆進車內。
今天陽光明媚,我不怪她。
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低沉的笑聲,似乎要證明他還在監視我們,“把車窗放下來。”
我照做了。
“李詠,開門呀,你鎖著門我進不去呀。”以前我未曾發覺王瓊的聲音會使人這樣煩躁。
我轉頭讓她看到我耳邊的手機,示意她我在打電話,但不知道她有沒有從我扭曲的表情中看出,我是在和魔鬼通電話。
“對她說,你他媽就是一個婊子。”他忽然說了句讓我摸不著頭腦的話。
“這……”我有些懵,我能想到的所有結果中顯然沒有這一種。
他難道是和王瓊有糾葛的男人嗎?
不容我多想,電話那頭機械組裝槍的聲音讓我不寒而粟。
“你他媽就是一個婊子。”我小聲重復了一遍。
“你說什么?”王瓊似是沒有聽清。
“看著她再說一遍。”
“王瓊你他媽就是一個婊子!”我說了,帶著扭曲的表情,幾乎要哭出來了。
我雖然并不愛這個即將要成為我妻子的女人,但我也沒想過要這樣傷害她,就算是迫不得已的時候。
王瓊被我嚇著了,不知是因為對她的辱罵,還是因為我可怖的表情。她向后退了兩步,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上提著的挎包也掉到了地上,一只手捂住了因受驚而張開的嘴巴,眼淚從眼角滑落。
“向她比劃一個中指,再吼一次剛剛那句話。”魔鬼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我聽出了他戲謔的意味。
我有些絕望了,這是來自心靈的壓迫。
我哭了,淚水不自覺地落下,我看到王瓊的身子想向我撲來,但她的腦袋最終制止了她,我哭得更厲害了。我還是遵循著魔鬼的意思,向她比劃了一個中指,吼道:“王瓊你他媽就是一個婊子!”
王瓊哭了,跌倒在地,沒有人扶她起來。我愣在車中,一動也不動。
“別發愣了,把車開到其他地方去,然后等我的電話。如果你選擇報警的話,想想你在老家的父母,在美國的妹妹,還有你那到死都忘不了的初戀吧。我是上帝,我不僅僅在注視著你一個人。”隨后他掛了電話。
這個相當了解我的魔鬼,我絲毫不懷疑他會從哪個我注意不到的角落里發出一顆子彈終結我卑微的生命。那時的我冒出了許多想法,但現在看來都絲毫沒有意義。憤怒使我狠狠踩著油門,車子駛過斑點狗的尸體。
03
我驅車來到最繁華的鬧市當中,在我看來這是最安全的地方。要是在這里被一擊斃命,起碼很容易被人發現。
面對魔鬼的威脅,我沒有選擇報警,這看起來可能是愚蠢至極的選擇。但我不能讓我的親人落入威脅當中,當然也有可能在我報警的瞬間魔鬼就會把我一槍擊斃。
其實我內心還有一種不應該存在的想法——我很好奇他接下來會讓我做什么。
大不了也就一死。
我尋思著為何這種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平庸的我過著平庸的生活,即使會有些陰暗的想法,也罪不至死吧。
況且,即便是上帝睜開了眼睛要考察世人,又怎么會以這樣歹毒的方式?
夜幕降臨,魔鬼仍沒有給我打電話。
路燈映照在過往行人的臉上,嬉笑怒罵在我眼中皆變成了無情的嘲諷。
凌晨三點,我一直坐在車上眼看鬧市歸于沉寂。
我究竟在等待著些什么?手機的電量只剩下百分之四,我松一口氣。
可魔鬼真的在注視著我,電話在這時突然響起,我不禁哆嗦起來。
“等很久了吧?”他又發出了陰沉的笑聲。
“你究竟想怎么樣?”
“你只需要聽我的話。”
“你以為你真的能操縱我?”我不知哪來的勇氣。
“砰!”他沒有說話卻使我嚇了一跳,車胎發出爆鳴的聲音,我驚叫起來。
“你不殺我?”我的聲音小了很多。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只需要記住我說的話。”
“你要我幫你犯罪?”
“犯罪?那不過是這個社會的法律定義的事情。我是凌駕于法律之上的上帝,只要你做完我說的事情,你就可以恢復原有的生活,甚至我會給你無上的獎勵。”他說完又笑了笑。
我緊咬下唇沒有回答,我也想知道如果有人聽到這種話會怎樣回答。
04
“城南有一間超市,你知道吧,就是你和王瓊經常去購物的那一家。保險柜就在房間里,你將保險柜的錢帶出來,然后我自然會來電話。”
原來是讓我去偷竊,我不禁有些釋然了,無法猜測地被操控比有目的地指令要恐怖得多,再說只是偷東西的話也并沒有觸及我的底線。
“我不會開鎖,還有……”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沒有說出后面的疑問。
“鑰匙就在你車上副駕的抽屜里。”
我失聲道:“不可能!”
但我還是著了魔一樣拉開了副駕的抽屜,一把我沒見過的鑰匙就安然的放在那里。
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油然而生。
我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過這輛車,又怎么可能會憑空出現一把鑰匙?而且最近我并沒有把這輛小車借過誰,又怎么會有機會讓人做手腳?
我真的慌了。
“呵呵……”他又笑了笑,“你之前似乎還想等明天事情敗露的時候被警察抓去,然后向警察坦白一切,不過你放心,不會有警察會來抓你的,絕對不會有。”
不但行為全被他控制,連想法也逃不出他的揣測,似乎除了自殺我已經沒有擺脫他控制的辦法了。可我還不想死,僅有的生存意念支撐著我,不過是偷東西而已,如果他真的會放過我,不還是有重生的機會嗎?而且這樣的經歷,足夠成為我余生的談資。
現在看來,這真是可笑至極的念頭。
沒多久,我來到超市門口,掏出了鑰匙時我有些猶豫不定。如果超市老板就在店里的話,我該怎么辦?
但一想到隱藏在黑夜里的他,我瞬間冷汗直流,立刻上前打開了超市的大門。
一切出奇的順利,我找到了超市中唯一的房間。雖然還有些提心吊膽,但與身后更可怖的魔鬼相比,這種氣氛明顯要弱得多。
房間內很暗,我又不敢開燈,但我還是一眼便看到了保險柜。我突然愣住了,這才意識到我根本沒有保險柜的密碼也沒有能徒手開柜的技能,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那魔鬼是沒有預料不到這種情況,還是他根本就虛有其表?我很確定不是后者,我想或許密碼就在這個房間內吧。
于是我到處找了起來,房間不大,除了床底和窗戶,其他地方都一目了然。我打開手電,就往這兩個地方照了照,可是沒有。
就在我要放棄尋找的時候,發現手機也沒電了。
在我準備將整個保險柜都搬走的時候,寂靜的房間內響起了一陣短促的電話鈴聲。
片刻驚訝之后,我發現鈴聲來源于一個被我忽略的地方——被被子遮蓋的床上。
我將被子掀開,手電投向床上的那一刻,冰冷從四方八面席卷而來,血腥味瞬間占據了整個房間,我無法形容那我那時的狀態,只覺仿佛置身在地獄當中。
被掏空的床架內躺著一具四肢被整齊切斷的尸體,血液將床木染成了暗紅色,死者被燒焦的頭顱上眼珠也被挖了出來,蛆蟲在口中蠕動,手機的光恰巧就在那令人作嘔的蛆蟲當中亮著。
我差點就要尖叫起來,冷汗和淚水混合在一起,但窒息的空氣將我纏繞,一只無形的大手將我的嘴巴緊緊捂住,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已經忘掉了魔鬼給我的命令,但刺耳的鈴聲卻沒有停止,那碩大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李詠兩個字。我的身體仿佛已不受控制,在那蠕動著的蛆蟲當中,從散發著惡臭的尸體口中掏出了電話。
“你是誰!”我有點瘋了。
“你是不是忘記你應該做什么了。”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笑聲。
“你殺人了!你這個魔鬼!”我知道他是誰,我再也忍不住了。
“不,呵呵……”他的語氣依然波瀾不驚,“我是拯救了他。”
我更加恐懼他這種令人崩潰的手段。
“做好你的事,密碼就在那個死人身上,我會再來電話。”他又掛了電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別無選擇。從尸體身上翻出一張紙條,按照上面的數字打開了保險柜,柜子里的東西已經被包好放在一個書包里。魔鬼已經做好了一切,為什么還要我來完成這不必要的一步?
我不明白。
05
之后他還是來了電話,命令我把書包內的現金都撒在我所住的小區里。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沒有再問。對于視人命如草芥的魔鬼,交談并沒有什么作用。
他讓我休息一天,等待他的來電。
在二十四小時前我還曾抱怨過自己的生活極度無聊,現在卻……在和平年代人總尋找自由和激情,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當中卻又渴望秩序和規則。
我一夜未眠,期間王瓊來過電話,我都沒有接聽,她也沒有放棄,后來我把她拉進了黑名單。
清晨,在小區晨練的人們“幸運”地瓜分了一大筆金錢,但如果讓他們知道這筆錢從何而來,又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我還去了城南的那個超市,門前依舊熙熙攘攘,果然沒有絲毫異常。
人們似乎都忽略了這個十幾年如一日從沒休息過的超市為何會在今天突然豎起東主有喜的告示。
如果王瓊發現這個她經常光顧的店主被魔鬼殺害,又會怎樣?
就這樣過了一天,又到了晚上。
我沒有做那種故意不帶手機的傻事,他已經讓我相信了他總有找到我的方法,而我卻沒有辦法鎖定他。
電話響起了,“李詠,你精神看起來不太好啊。”他一如既往地發出低沉的笑聲。
“嗯。”我緊捏著手機。
“我知道你心中存有疑惑。”
我微微張開口正想說話,他又已經洞悉了我的想法。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有事情,都有因果,包括我為什么選擇的是你,為什么死的是他。他的生活看上去平平凡凡,但事實上和你有著復雜的關系。”
當時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個只是我和王瓊偶爾去購物時才能遇到的超市老板,究竟會與我有什么復雜的關系。
“十二點的時候會有一個巡警在南豐路值班,你只要用一塊石頭把他砸暈就可以了,怎么樣,很容易吧。”他沒給我思考的時間,很快又下了另一個指令。
面對著新的問題,我很快就把那混亂的思緒拋到腦后。我皺了皺眉頭,“只是砸暈嗎?”我確認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電話就已經掛上了。
在魔鬼的注視當下,我到了南豐路。以往熱鬧的小吃街今晚卻變得冷冷清清,夜宵檔口早早都打烊了,不到十二點路上竟空空蕩蕩。
十二點剛到,一個巡警真的出現在南豐路上。我蹲在一個不知道是否能被看到的草叢里,有一些緊張。
他來了,正一步步靠近我,他的臉有點熟悉,我無法確定之前是否在哪見到過他。
我身上仿佛也有了魔鬼的力量,一擊便把他放倒在地,我不確定他是否已經暈死過去,于是又多敲了一下。
一切出奇的順利。
我剛丟了石頭,電話又響了,我的一舉一動果然都在他的監視當中。
“想不到你做這種事情一點遲疑都沒有。”他挑釁道。
“你究竟還要我幫你做多少事情?”
“兩件。”
我低聲驚呼道,“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如此輕易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明天我會再來電話。”
06
又過了一天。
本來年輕力壯的我居然長了半頭白發,只是兩天沒有刮的胡子也密密麻麻布滿了下巴。
我打開電視機,巡警的死訊成了特大新聞,可怕的是看到了巡警的死訊,我的心居然只是咯噔了一下。
究竟他是死在魔鬼的手中還是死在我的手上,對于朝不保夕我來說好像都無所謂了。
不過,真如魔鬼所說,警察既沒有找上我,也沒有可能找到魔鬼本身。
“李詠先生。”他還是以那種低沉的語氣說道,“你已經懶得和我說話了嗎?”
“呵呵……無所謂,現在你就去花園小區十八號吧,房子的鑰匙還是放在你車上副駕的抽屜里,祝你好運。”
雖然對魔鬼這種神秘莫測的手段我已不再驚奇,但他再一次把鑰匙放在我的車上還是讓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這次他沒有說明要做的事情,但我又可以選擇嗎?
驅車到了花園小區,的確是我們市里最氣派的住宅區。
王瓊的老板就住在這里,我曾經陪她一同來過,因而那些看上去英明神武的保安并沒有阻攔我,一切還是那樣順利,我到了十八號,一座華麗的別墅。
別墅內的裝飾富麗堂皇,可我并沒有心思去欣賞這個地方,我并不知道我來這里要干些什么。于是我在這座別墅里閑逛了起來,來到一個充滿香氣的臥室,我終于察覺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一個被綁住了手腳、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出現在我面前,旁邊還用紅筆寫著幾個鮮明的字,“上了她!”
他真是一個魔鬼,她可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兒。
雖然人類的原始沖動讓我有過這種齷蹉的想法,但又有多少人真的下得去手。
可此時,我的心里居然慢慢升起了一絲興奮。
我已經成為了魔鬼的爪牙,即便我真的強奸了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驅動我行為的要素除了欲望本身,還有那來自魔鬼的壓迫,我是這樣想的。
我慢慢向她走去,那個女孩卻突然醒了。
起始她似乎還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但當她想說話的時候,卻終于發現自己被綁在了這個房間當中。
我也有些驚慌了,她已經看到了我的樣子,我該怎么辦?
她拼命地掙扎著,嘴里發出吱吱唔唔的聲音,多年來累積的善良使我有些于心不忍,就在我打算放了她的時候,魔鬼卻又來了電話。
“你還在等什么,這是我給你的獎勵。”他笑了,有些肆無忌憚。
“你這個禽獸!你真是個魔鬼!”我吼道。
“我可知道這是你最愛看的類型,為什么不遵循自己的本心?”
“那只是電影啊!我不要獎勵,我只要你放了她,可以嗎?”我祈求道。
“你不要嗎?這是你幫我做的第三件事。如果你真的不要,那就浪費了,我會先殺掉她,再侮辱她的尸體,將她的乳頭割下……”
惡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沒有選擇了。
我掛了電話,朝女孩走去。
我只能對她默念對不起,女孩的眼睛睜得滾圓,淚水染濕了睫毛,我不忍看她,用舌頭舔了舔她的眼淚,十分苦澀。我撕開封住她嘴巴的膠帶,吻了下去,即便真的要強奸她,也要有情調一點不是?我將左手放在了她的乳房上……
07
“啪!”一直忍受著這種壓抑氣氛的陳悅終于忍不住了,她狠狠地拍打著桌面,指著李詠破口罵道:“你別再說了!”
一時間審訊室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李詠閉上了口,長時間的回憶、敘述令他十分疲憊,他閉上了眼睛,用手揉了揉腦袋,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黃宇警官先是搖了搖頭,他的眼睛突然銳利了起來,“你編的故事很精彩,但這種毫無證據的敘述,又怎能證明你口中的上帝就是殺害那三人的兇手?”
“黃警官……”李詠不緊不慢地說道:“不如你猜猜看,在這種你們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為何我還會跑來自首吧?”
“或者你只是心理壓力太大,內心被折磨吧!”陳悅很不喜歡李詠將一切置之度外的語氣,仿佛他只是坐在那里,周圍的空氣都會慢慢變得凝固。
李詠抬頭看了一眼陳悅,卻沒有回答,只是輕蔑地笑了笑,“剛剛在說到強奸的時候你打斷了我,你就不好奇接下來的事情嗎?”
沒等陳悅開口,李詠卻已經說了起來,“魔鬼叫我做的第四件事情,其實是殺了王瓊。”后面幾個字,李詠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李詠忽然不再笑了,靠著椅背的身子漸漸坐直,雙手緊握放在了桌面上,目光看上去微微有些失神,“我和王瓊是相親認識的,我不知道她看上了我些什么,或者她和我一樣有一顆火熱的心吧。我們認識半個月后上了床。應該怎么形容那種滋味?是銷魂還是欲仙欲死?那都沒有關系,即便在我知道她不是處女的時候我也沒有在意,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會缺少男人的追求呢?”
“我們確定男女關系卻是在發生那次關系的兩個月之后,這個關系是在我們上了床、上了很多次床以后才確定的,我不知道這代表什么,但我對這份感情卻是無比珍惜。我將我的工資都花在了她身上,她的要求,她的欲望,我都一一滿足,我甚至做好了求婚計劃,策劃了我們的婚禮,我們的蜜月,我們生兒育女,我們相濡以沫,我們平平淡淡的過一生。”
說到這兒,李詠的笑容變得甜蜜,像那些想念自己妻子的男人一樣,憨厚而真誠,“但是她欺騙了我,這個世界欺騙我了,所以上帝才會帶來指示,讓我將這所有罪惡的一切毀滅!所有和王瓊私通的男人,順帶上那些男人的妻女,全都是上帝留給我的報復對象!”
“上帝,他不就一直都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嗎?當我們做難以抉擇的決定時,都有可能聽到他的電話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