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是個努力到讓人心疼,而又不自覺拿來標榜自己的天生帶光的姑娘。
初見
初見楊雪,是在超市,彼時我們幾個舍友一起在超市做兼職。
“哦,那個,那個是新來賣水餃的。”
“哦,是她呀,哪個學校的,不知道啊,問一下啊姐吧。”
“啊姐,賣水餃的那個女生,是哪個學校的啊?”
“人家已經工作了,這個是兼職。”
多望一眼,瘦小的姑娘,長得不出眾,連清秀都不沾邊,是放到人群里絕逼找不出來那種。一個姑娘,怎么那么拼呢?已經有工作了,怎么還會跟我們這種毛孩在超市做這種工作呢?是家里有什么困難嗎?難道一份工作還不足以養活自己嗎?多累啊。
聽說
帶著這種疑問,下午休息時我便問阿姐(是管理我們所有做兼職的負責人)。
“啊姐,楊雪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會來超市跟我們一起賣水餃呢?”
“人家是兼職啊,不要看人家年紀輕輕,人家已經憑著自己的能力買了一套房啦?”
楊雪88年,大專畢業,在一個小公司做文員,每天的工作朝九晚五,在我們這個二線城市,房價跟消費水平遠遠高于收入,而她在工作幾年,憑著自己的能力買得起一套房,需要付出多少,不是我一個學生可以體會到的,而很多本科或研究生畢業在短短幾年內憑自己的能力,也未必能供得起一套房子。我對她的敬佩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帶著這種敬佩之情,我打算深入了解這個努力的姑娘。
她說
“楊雪,你們工作辛苦嗎?工資高嗎?”
“談不上辛苦和不辛苦,工資只夠還房貸。”
“那你怎么過生活呀?”
“你看,我這不就來做兼職了嗎?”
“那你不會把自己累垮嗎?”
“也還好啊,我還能撐得住,而且賣水餃也不是什么辛苦的事情,周末我來賣水餃,全當休息了,而且還能賺錢呢,平日的花銷全靠賣水餃掙的工資了。”
“一個女孩子,那么累干嘛呢?”
“你知道嗎?我也曾經這么想,一個女孩子,嫁個人就得了,那么辛苦干嘛?可是我的父母都在農村,我沒有什么可孝敬他們的,他們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一生面朝黃土背朝天,我就想把他們接到城里來,讓他們也享享清福,雖然現在過得很辛苦,但是我覺得值得,我愿意。”
自從買了房子后,自己穩定收入那份的工資全盤交給了銀行,平日里靠著做兼職這點工資來維持日常的生活,那工資少得可憐,周末兩天,一天80元,一個月也就640元,不要說她是一個出社會的姑娘,就是我們在學校,大部分人生活費都不止這些了,所以她很久沒有去逛街了,每個女生都渴望在周末的休息時光,畫個精致的妝容,穿上最得意的那套裙子,約上三兩好友,喝杯咖啡,逛個街,買買買,可是這些離楊雪很遙遠,她每天吃飯還要精打細算,買買買簡直是奢侈的夢。
還記得那天我買瓶香水,送了些小樣,她說這香水很好聞,她很喜歡,我便把小樣送給她了,她高興得就像這個月不用交房貸了一樣,一再對我表示感謝。突然覺得好心疼,心疼她那么辛苦地通過自己努力,給父母更好的生活,給未來自己增添一份底氣。
楊雪在這之前談過一個男朋友,但是對方因為她太過于拼命,沒有時間常伴左右,分手了。算了,這種男生,不要也罷了,沒能給對方安逸的生活就算了,面包姑娘自己掙了,連最微小的體諒都做不到,他不值得擁有那么努力的姑娘。那么努力的姑娘,總歸會遇到那個能給她踏踏實實安全感,不用她這么奮力去追尋面包的好男人。
每個姑娘都有一個公主夢,都希望活得漂亮,擁有屬于自己的公主裙,希望被人呵護,被人關注,被人捧在手心,又有哪個姑娘不想過得滋潤一些,瀟灑些,在商場里如同女王那般叱咤風云呢。但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并不多,我們大都是出生于平凡的家庭,只能通過自己努力,滿足自己的公主夢。
她說:“明年,要是我們都單身,我們一起去北京吧。”
后來因為學業沖突,我們沒能相伴一起去北京,那個在我們心里遙遠的紫禁城。
我還欠著一個努力的姑娘一個北京之行。她在我心里,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