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多下班,應該是可以回家干些活兒。因為,我把籬笆整好了,那門兒可是半拉子工程;還有,想好的還要給那塊地里推些糞,也就是農家肥吧;包括那剛整好的籬笆網,是不是還“安然無恙”……這些都是我第一時間想要知道的。
回到家里,擓著籃子,籃子里面放著鉗子、鐵絲、剪刀,拿著原先剩下的那兩米見方的鐵絲網就到地里去了。
很好!有幾棵樹上的桃花正式燦爛;還有兩棵吐著花蕾,是暗紅的那種,具體的品種也不清楚;剛剛做好的籬笆網依舊“安然”,似乎昨夜的大風并沒有給它帶來危機的。
把門框摘下來,把鐵絲網鋪上去,拿著鉗子把“綠豆鐵絲”剪成一匝等長約四十根,把網纏在并擰緊在門框上。
動作很嫻熟,大約三十分鐘后就完成;代價比較大,左手虎口處傷口一不小心又迸裂了。這應該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嫁接直接見血,第二次是網籬笆刨坑用力過猛重新迸裂,這一次是略微見血裂開半厘米口子又瞬間被創可貼覆蓋了——為了預防它我也先知先覺了,口袋里裝備四個創可貼。
自然,羊糞是不會再推了,因為再喜歡找抽也不愿意這樣。就等到清明節假期吧,我對自己說。
拿著剪子轉到核桃樹地,那里面的原生桃苗已經開花了,滿樹的紅光,再有樹下的密密麻麻的小草芽應該就是風景了。梨樹——前年栽的小梨樹也不聲不響的吐出了幾朵花,還有那蘋果苗,葉子也露出來了,絨絨的,綠綠的,吐露著生的歡喜,爆發著生的活力。
回到家里,院子里的杏花已經敗落,從粉紅到粉白,從搖曳樹梢到鋪滿地面,它們似乎已經完成了作為花的使命,蜜蜂也悄無聲息了,但是花中卻有一個又一個綠色的小小的精靈。倒是那些牡丹花苞正旺,似乎一個個要睜開眼看看這個嶄新的世界,也好在主人展露一番然后有我去安排他們的歸宿一樣。
天漸漸暗下來。該回去了,可是今天限行呢,干脆山上轉轉吧,我已經錯過了山里杏花最美的時光,也許這時候能看到一點的。
山路很靜,色彩卻很好。粉白的杏花不再是漫山遍野般的肆恣,但也絕不是偶爾所能表達出來的,就是那樣的錯落而不失生動,偶爾樹下再來一從早綠——可能是點綴?也許不是,就是那樣的自然。路旁時不時再有一樹吐蕾的山桃,還有瞬間亮眼的山梨花。嘿嘿,粉白的山杏花,微紅的山桃花和潔白的山梨花,再加上偶爾的一叢早綠,全部鋪在昏暗的山坡這個大背景上,難不說那就是一副水墨?應該是,至少我看來是!
山路彎彎。這個季節看風景就是這樣吧,少有的聽到了雞鳴狗叫,村子里少有的幾戶幾個老人(留守一族吧)已經將晚飯端出來了,在門前的石頭上坐著、吃著、聊著。
作為守山人他們是不愿意離開這座山的,盡管山下的世界屬于花花綠綠,而他們只愿意看著眼前的風景。因為,他們在這座山里一輩子靜靜悄悄的過著自己的生活,用自己的雙手點綴著這座山,
用自己的雙腳丈量著山上的每一塊石頭也丈量著自己的人生……
坐在車,一曲《流浪者之歌》頓時澎湃起來。車門打開,點上煙,站在車邊的石塊上,跌宕、清柔、激情、冷靜急促、悠長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經歷了一個輪回……
生命有時候很頑強,有時候卻又是很脆弱。所以,最好的莫過于那杏花花苞中孕育的杏子那樣,悄悄地活著。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