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談話
第四十九回 琉璃世界白雪紅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1)
大觀園探春起詩社,癡香菱夢中得詩,眾姐妹賦新詩自得其樂。又聽說邢夫人的侄女兒邢岫煙來了,寶釵的堂弟堂妹薛蝌、寶琴來了,李紈的兩個妹子李紋、李綺也來了。
賈府大戶人家,接待禮儀,規格,一絲不茍,鳳姐兒忙俗務,寶玉忙著看人,賈母忙著熱鬧。
寶玉在賈母處看完人急跳跳的回到怡紅院,對襲人,麝月,晴雯嚷道:“ 你們快去看人,我一直以為我們家的這幾個女孩兒是獨一無二的,我真是井底之蛙。老天呀,生了這么多精華靈秀,人上之人,這一個賽一個,我又長學問了。”
晴雯早耐不住性子,跑去瞧人回來,給襲人說:“ 你快去看看,大太太的侄女兒,寶姑娘的一個妹妹,大奶奶的兩個妹妹,像四根水蔥兒似的?!彼[什么樣?水水嫩嫩,挺拔修長,溫柔多情。新來的幾位妹子,論長相,氣質,才情,都不輸大觀園的姐妹們。
私下里姐妹們嘰嘰喳喳,把新來的幾位妹子都評論了一番。襲人問探春道:“他們說薛大姑娘的妹妹更好,三姑娘怎么看呢?”
探春道:“是的,我看連她姐姐和我們這些人都不及她。”探春的意思是寶釵,黛玉都不及寶琴。
探春又道:“老太太一看見寶琴,就喜歡的不得了,逼著太太認了干女兒,老太太要養著寶琴,剛才已經定了?!辟Z母“逼”著王夫人收干女兒!
寶琴父親很喜歡四處走走,每到一個地方就呆一年半載,寶琴見多識廣,還出過國呢。這跟終日在院子里呆著的姐妹們完全不一樣,想必風度氣質也與眾不同。更多的是我們現在說的“洋氣”。
記得可卿出殯,寶玉遇見二丫頭時,不認識織布機。寶琴走南闖北,對男性的喜愛是不一樣的,寶玉多金多銀,足不出戶,也不是她喜歡的對象。
寶玉忙著給探春確認:“你說的是真的?”
探春道:“我什么時候說過謊話!哈哈,有了這個好外孫女兒,就忘了你這個孫子了。”
寶玉道:“本來就應該多疼愛一些女孩兒的,這沒關系。” 忙著邀探春起社。寶玉急著起社,連從來只看見別人優點的寶玉,都說了一句心里話,“二姐姐又不大作詩,沒有她又何妨?”
迎春木訥,寶玉喜歡長得美,有才情的女孩兒。黛玉就是才情第一吸引了寶玉。沒有才情是不受寶玉待見的。
寶玉和探春一邊說,一邊就到了賈母住處。寶玉母親王夫人果然已經認了寶琴作干女兒,賈母歡喜異常,要寶琴晚上跟她一起住。
挨著賈母住過的女孩兒第一個是湘云,湘云從小沒了父母,史家家境拮據,湘云經常做針線活兒,幾乎沒有享受過富貴人家的生活。賈母疼愛她,常常從史家接了到賈母處,與寶玉一起玩耍,同住。
黛玉到了賈府,薛蟠看了黛玉,都腿腳一軟??上胂篦煊竦拿荔@動了賈府。黛玉從小飽讀詩書,賈母又喜歡女兒賈敏,更喜歡黛玉,這黛玉就和賈母同住,自然和寶玉也是一起玩耍長大。
這寶琴是第三個賈母要一起住的女孩兒。還好,這時,寶玉年齡漸長,和黛玉的感情穩定,沒有見異思遷。
賈母留寶琴一起住,寶釵都吃了醋,寶琴到了蘅蕪苑,披著一領斗篷,金翠輝煌,寶釵都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忙問道:“這是哪里來的?”
寶琴笑道:“因為下著雪,老太太找了一件給我的?!?金色的,大觀園里好像沒有人穿過金色的,最多是衣服鞋上有些挖金掐金的。金色,可不是誰都能穿的了,賈母審美很厲害的,她給寶琴穿金色,那一定是好看的。
湘云對寶琴說道:“這件衣服只有你配穿,別人穿了,實在不配。” 意思是黛玉穿了都不好看。
寶琴穿的是鳧靨裘,是野鴨子頭上的毛作的,一件衣服要多少野鴨子的毛呀。這件衣服賈母壓箱底許多年了,既也沒有給寶玉穿,也沒有送給黛玉穿。賈母是很喜愛寶琴的。
賈母又安排琥珀過來傳話:“老太太說了,叫寶姑娘別管緊了琴姑娘,他還小呢,讓他想怎樣就怎樣,要什么只管要去,別多心?!辟Z母一貫寵愛小孩子,看寶玉就是被寵的無法無天。
黛玉的母親賈敏是賈母最喜歡的女兒。賈敏早逝,對自己的親外甥女兒黛玉特別喜愛。對賈母來說,黛玉的婚事他是記掛著的,一定要安排好的。
寶玉是賈政和王夫人的兒子,根紅苗正,和其他姨娘生的都不一樣。賈母要好好物色一個能夠撐得起賈府的孫媳婦,又要孩子們隨心所欲的過自己喜歡的生活,當然,相互喜悅是最好。
寶釵是比較可靠的一個人選,寶釵太過早熟,和姐妹們關系都處的很好。湘云就是例子,每次過來都要和寶釵一起睡。黛玉也和寶釵冰釋前嫌,可見寶釵的厲害。
寶琴比寶釵還漂亮,對體弱多病的黛玉來說,剛確認寶釵不是他的情敵,這又多一個競爭對手。在寶琴面前,黛玉都失色幾分,寶琴太亮了。
寶釵推了推寶琴:“你哪里來的福氣,害怕我們委屈了你,我就不信我那些兒不如你。” 寶釵每次說話,都是從正面講話,這次明顯有醋意了,寶釵到賈府這么長時間,也沒見賈母特別的疼愛。對于寶玉,黛玉,寶釵之間的三角關系,賈母也沒有明確表示過。
湘云大大咧咧的,“你這樣說話,有人要生氣的?!?湘云指的是黛玉生氣。
寶釵忙說:“我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他喜歡的比我還疼呢,那里會生氣?””
湘云不知道寶釵和黛玉暗地里交心,寶釵送燕窩的事,這事連寶玉都不知道。
寶玉素習深知黛玉有些小性兒,且尚不知近日黛玉和寶釵之事,正恐賈母疼寶琴他心中不自在,今見湘云如此說了,寶釵又如此答,再審度黛玉聲色亦不似往時,果然與寶釵之說相符,心中悶悶不樂。
賈母年近70歲,看小孩子的品性樣貌,那是一看一個準。他最疼愛莫過是寶玉,可他給寶玉挑選媳婦,一直沒有明確表態,這一回里對寶琴的喜愛,是有意選寶琴?賈母逼著王夫人認寶琴作干女兒是什么意思呢?賈母心里挑選孫媳婦的標準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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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 ? 寫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