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眼前的這位看看我，然后搖搖頭。
我卻還在旁邊認真的發著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唉！”她將聲音提高。
“啊？”
看我反應過來了，然后她再次搖搖頭。
“怎么了啊？”
“呆啊！”
“啊？”我想她在說些什么。
“我說，你真呆啊！”
“！@#￥%。”我停留在原表情狀態許久才反應過來。“你,你不是在寫東西么？”
“看到你這呆樣我還能寫下去？”
“那我換個座位？”
“換啊！”
“哦。”我起身。
“喂，你去哪兒？”
“坐你旁邊啊。不是說換地方嗎？”
“坐回原地去。”
“不是說...”
“回去！”
“哦。”我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
“你去哪兒啊？”
“我坐不住，想出去走走。”
“坐！”
“好。”
“喂，你說句話啊。”她朝著我一抬下巴。
“說啥？”
“啊。”她瘋狂的揉了一下頭發，“嗯~氣死我了。”
“你不問問我過年做什么去了？”她啟發道。
“你過年去做什么了？”
“拜年。”
“哦。”
“完了？”她一攤手。
“那還問什么？”
“啊。”她把筆記本一合，像是真的生氣了。
“哎，你別走啊。我剛買了個筆記本，你猜多少錢？”
“你買筆記本了？！”
“啊。不貴。”
“不貴，起碼三四千了吧？”
“嗯哪。上周還有同學和我借錢呢，說是也想要買筆記本。”
“哈？你借了！”
“還沒。”
“你們理科生，一點都不懂。錢是不能亂借得。”
“啊？還有這道理。”
“嗯。你不懂嗎，錢是是非之物，按照我媽的說法，這東西古怪得很。你賺得時候，總是嫌少
，但是要花的時候，卻嫌少。明白吧？”她指點我道。“假設有人借你錢，一個月，或者是一年能還上
還好，要是還不上呢？”她沖著我看。
“不知道。”
“反目成仇。”她用兩個指頭扣著桌面說道。
“哦。”
“懂了嗎？”
“嗯。”
“有個好單位不容易。要珍惜！”
“哦。”
“那你呢？”
“你管我干嘛？我到時候隨便找個人嫁了不就行了。我就不信姐嫁不出去。那么多男人真是瞎
了眼了。”
“你是不是要求太高才導致這樣的？”
“怎么可能？我的要求很低的。”
“哦，本科你嫁嗎？”
“嫁，怎么不嫁。不過...學歷如果能夠稍微再高點也不錯。”
“博士？”
“不一定是。”
“那，人要是沒有工作你嫁嗎？”
“當然不。”
“嫌棄人家？”
“當然不是。只不過...找不到工作一定說明人能力有問題。終身托付得人，怎么可能不慎重？
”她理直氣壯。
“哦。好吧。那假設這個人，有工作，而且學歷...也還行吧。不過長相不怎么樣。你嫁嗎？”
她眼珠子轉了兩圈，“比起你怎么樣？”
“啊呸。”我一聽她的這種說話方式幾乎昏了過去。帶著氣說，“比我挫多了。”
“那算了。太丑了，呃~”然后接著敲鍵盤，像是沒有提到過剛才的話題一樣。隔了一會，她像
是想起什么一般問，“喂，你呢？”
“我什么？”
“你什么時候結婚啊。裝什么裝真是。”此女的屌絲氣質突然遺漏無疑，2017年她的印象于我
來說，徹底改觀。好嘛，合著去年的高大上氣質已經完全不見了。這就是現實吧？
“我隨便找個人娶了不得了。”我學著她剛才的口氣說道，“反正我們單位上那么多小姑娘。
想嫁人的不是一大堆？”
“哎嘿嘿。”她發出了這種古怪的笑聲。笑得我全身起雞皮疙瘩。“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哎~我不信。”
“不信，我條件差成這樣？想結婚的小姑娘可多得很哪！”我故意說道。
“嘿嘿。”她依舊似乎是嘲笑一般。然后完全無視我的接著打開筆記本電腦敲電腦。
“喂。”我在她面前搖搖手，“喂。”
“干嘛？煩。”
“解釋一下。”
“解釋什么？”她故作糊涂。
“要什么口味的。”我一聽，果斷的起身向前臺走去。“巧克力。帶小傘的那種。紅的。謝謝
”她補充道。
坐下之后，我突然想到，史努比里邊，Lucy欺負Charlie Brown得時候也要照例收上兩塊硬幣，
然后才開始給Lucy診斷所謂的心理問題。
“你這個毛病在于哪里呢？”她用小餐具往嘴里邊喂了一塊，用左手撐著下巴。“在于后知后
覺。”
“哦。”
“很多事，依靠的是敏感。說到智商，你絕對并不低，可以說，算高的。可是呢。遲鈍！”
“遲鈍？”
“青萍起于微末。一些事兒在未曾開始的時候，你就應該到它即將發生，甚至早早的應該做好
準備。可是你呢。即使在某件事兒發生之后許久，還沒有發現這個機會。所以...”她聳了聳肩，“一條
大河呀，總是暗流涌動。你卻以為是風平浪靜。”
“哪有那么恐怖？”
“正是因為你這種遲鈍，所以才看不到，任何一個地方，怎么可能像你想像的那般穩定呢？一
定是有各種事情每天發生的。”
“這和你剛才說得事兒有什么關系？”
“笨啊。所以，即使有你說得那種情形，很有可能，稍微有些條件好的小姑娘呢。早就被人盯
上了，你還沒行動的時候，事兒已經敲定。而剩下的，你又看不上。是不是？”
“我沒做過那種事兒啊。”
“所以，你到現在還是這樣啊。”
“你說得還真有些道理。”
“當然有道理啦。”正當我品味她的邏輯分析的時候，她問道，“喂，你當時買房怎么不去紅
星凱美龍？我覺得那一片不錯。”
“我媽挑的。”
她沒接話，自顧自地說，“那一片環境好，交通也說得過去。發展的不錯，挺大地方，以后應
該還會擴的。幼兒園、學校也有。”
“鬧得很。”
“鬧中取靜嘛。”
“你去過？”
“早就去過了。鴨爪爪、川王苑、鳳棲梧都去過了。哦，還有一個影院。”
“服了你。”
“這有啥。在那邊，如果兩個人的收入都在5000左右的話，應該很不錯，買輛車，兩三年就能
還清車貸了。以后慢慢評上職稱，有個升職之類，收入應該會再高一些。加上論文發表等等的獎勵。”
她一通算。
“好吧。我還以為你是單純的喜歡搞科研呢。”
“呆。兩件事是可以合而為一的。寫論文的時候，想著有關的獎勵也不錯啊。”
聽她這么說，我逐漸發現自己才是too young too simple了，我還真以為她就是單純的特別喜
歡做科研。得，好吧，看來還是我犯傻了。
“喂！”
“哦。”
“怎么又跑神。”她不高興。
“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啊。”我沒由來的感慨了一句。
她像是沒聽到，直到我要走的時候，她說，“這周我不再過來了。我要幫老板整理東西。對了
，還有...”
“啊？”
“別再每晚熬夜寫無聊的東西了。早點睡，干正事，寫得也不像我，真是~”
“好吧。記住了。走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