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東華驚詫的看著女媧“我不知……” 女媧微微抬手，制止了東華的話 “本宮知曉，當年三生石反噬掉你的姻緣，按照命數(shù)，你本不該有任何姻緣，命中不會有紅鸞星動，但是本宮也說過，一切命數(shù)，自由天定”女媧說完，招手換來一名小童，“去請寒山真人” 小童領命而去，片刻，殿外響起一個聲音 “寒山真人求見”

女媧輕輕撫了撫衣袖“請”不多時，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緩緩進入殿中。在大殿中站定，鄭重的對著女媧和東華施禮 “寒山，見過娘娘，見過帝君” 女媧頷首 “真人不必多禮” 東華也是微微頷首，“真人客氣了” 女媧轉頭看了看東華 “此番真人前來，是有事情要說的” 東華挑眉 “哦？不知真人有何事相告？” 四海八荒皆知，女媧娘娘座下，寒山真人是掌所有仙人的姻緣命簿，東華有些疑惑，更多的，是不解。

寒山真人深鞠一躬“老朽此番前來，是想和娘娘，帝君說起一事，此事，與鳳九殿下的姻緣有關” 聽到此處，東華眉毛一挑，卻也是沒有打斷寒山的話。寒山繼續(xù)恭敬的說起 “老朽掌四海八荒姻緣命簿，這數(shù)十萬年來，唯一一次命簿出現(xiàn)變動，便是數(shù)十萬年前的，帝君斬斷三生石一次，三生石乃是母神所留，定天下姻緣，帝君昔日斬姻緣石，姻緣被反噬，按理說，帝君本不該再有姻緣，但是正如女媧娘娘所說，天下世事，皆不是一成不變。”

聽到此種說法，東華和女媧對視了一眼，皆是有些驚訝，女媧繼而問道“真人的意思？是鳳九，和少陽，還有轉圜的余地？”寒山真人恭敬回答 “回娘娘，恕老朽暫時還不敢妄言，但有一事，確是可以確定，那便是，當年鳳九殿下自斷一尾，拼死去刻三生石，其實，并不是一無所獲的” 東華有些震驚 “真人的意思是？”

寒山真人繼續(xù)說到“即是天命，便是定數(shù)，然而定數(shù)，卻又不是一定，自古而今，天定之事，逃不過，命定之數(shù)，躲不及，鳳九殿下當年窺探三生石，并試圖更改三生石，這已然是逆天，可縱是逆天，卻也是讓鳳九殿下知曉了自己的命數(shù)，而這命數(shù)若是被知曉，那定是會有所變數(shù)的。然而老朽以此推測，當年殿下所看之事，已然是又有了變動”

東華沉吟許久，方才緩緩開口“依照真人的意思，九兒與本君的姻緣，還有轉圜的時機？” 寒山真人恭敬的欠了欠身 “敢問帝君，這最壞的命數(shù)，該是作何？” 東華微微一顫 “有什么，還能比本君與九兒無緣，更壞的？” 寒山真人頷首 “帝君所言極是，即是當初，帝君與殿下的姻緣無果已是最壞，那此番這一變動，豈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東華挑眉 “真人的意思，本君明白了”

寒山真人起身，再次恭敬的給女媧和東華施禮“老朽的話，已經(jīng)說完，老朽告退” 東華和女媧再次頷首。待寒山真人退出大殿，女媧轉臉看向東華 “依著寒山真人的意思，少陽君可有什么想法？” 東華看著女媧 “從前本君對九兒，雖是疼愛，卻是因著自己沒有姻緣，不敢牽連于她，更不敢牽連四海八荒，可是如今本君既已經(jīng)知曉所有，那，便去爭一爭，又有何妨？只是……” 東華說著，抬眼看向女媧娘娘，女媧有些疑惑的看著東華 “少陽有話不妨直說？”

東華微微抬手，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額角“我從不懼怕什么，此番若是鳳九仍然肯與我拼上一拼，那，我便帶著她，縱是灰飛煙滅，又有何妨，總歸，有她陪著我，可是我們，卻不能連累這四海八荒這無辜生靈，所以，少陽還懇請娘娘……”

東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女媧便輕輕抬手，“放心，一切，都有本宮在” 東華平生第一次，在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中，帶著感激，和崇敬。

東華辭別了女媧娘娘，帶著那件嫁衣，即刻回了青丘。看到東華回來，折顏和墨淵都是擔心的。東華沒有說多余的話，而是囑咐著折顏和墨淵，盡可能的給他和鳳九多一些時間，他這次一去，怕是做了長久打算。墨淵拍了拍東華的肩膀“妙華鏡中的一切，我們都已知曉” 東華一愣，隨即折顏也上前 “可能這一段塵封的記憶，自開啟，便會喚起我們所有有關的人，只是小九那邊，怕是仍不知曉的” 東華深深的看著這兩個已經(jīng)有著幾十萬年交情的摯友 “本君會盡快帶她回來” 折顏和墨淵二人相視一笑，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淡淡的回身坐下，片刻，一向不善言辭的墨淵，到是說了句 “那桌涼透的飯菜，吃的甚是不舒服” 東華聽到墨淵的話，愣怔了一下，隨即便是少有的笑了笑 “本君帶她回來，再做一桌” 墨淵淺笑 “好”

東華說完，瞬間便消失在屋內(nèi)。待東華再次現(xiàn)身在鳳九的棲身之所，入眼的，竟是這丫頭滿臉淚水的睡顏，東華心疼的蹙了蹙眉，垂眸之處，看到的是，被鳳九緊緊攥在手中的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