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白洋淀

? ? ?就像平地一聲雷,雄安新區聲名鵲起。這段時間,國民議論最多的莫過于“雄安”了,網上有很多段子:應該再把霸州劃進去,那就是“雄霸天下”了;雄縣的73歲的李狗剩也可以拍著胸脯說:俺征婚的對象必須是25歲以下,有歐美留學經歷的;還有一些人從風水的角度解讀雄安新區的玄機,當然,讓心感到心酸的還是那個叫張英森的人,成了2017年最悲催的人物。關于雄安,人們深度剖析,惡搞,調侃。我,一個只關心油鹽的庸常女子,對雄安沒有任何建設性的看法,只是想說說我們的華北明珠——白洋淀。

? ? ? ? 最初知道白洋淀,還是小時候。春天,白洋淀人騎著自行車,后面馱著幾個大笸籮,裝著嘰嘰叫的小雞或者嘎嘎叫的小鴨,在胡同里高聲吆喝:白洋淀的小雞啦,白洋淀的鴨子啦,全是母雞母鴨。聽到吆喝的女人們都出來了,結伴來相看這些小動物,因為在不久的將來,這些小雞小鴨就換成了孩子的零嘴,或者是孩子的書本。她們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用專業的問題質疑著。抓起一只雞或鴨,研究研究冠子,審視審視尾巴。賣雞鴨的人任這些婦女挑挑撿撿,并且承諾當時不收錢,等到秋天能看出是公雞還是母雞,是鴨是鵝的時候才來收錢。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女人們像皇帝挑選妃子一樣,把中意的小雞小鴨挑走了。剩下賣相不好的呢,就送給在身邊戀戀不舍的孩子們,孩子們捧著寵物也興高采烈的回去了。第二天,從某家的院子里可能就傳出孩子的哭聲,因為小雞死了;或者傳出孩子的笑聲,因為那只看似病怏怏的小鴨已經跟其他鴨子爭食了。

? ? ? ?秋天到了,白洋淀人如約而至,他們的自行車依然沒有空著,這次馱的是葦席。徑直走到已經熟悉的胡同,喊著“白洋淀的葦席啦”。(小時候沒有涼席,家家戶戶炕上鋪的是葦席,因為孩子們整天在炕上撒歡,葦席過幾年就要換上一領。)需要葦席的人家就會買上一領葦席,不需要的呢,也會圍在旁邊,評價席子的優劣。春天賒下小雞小鴨的婦女,拿著錢交給白洋淀人,絮叨著小雞活了幾只,小鴨死了幾只。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人們多么質樸,互不認識的人如此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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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這就是最初對白洋淀的印象,雞、鴨、葦席就等于白洋淀。后來知道了小兵張嘎,學了孫犁的《荷花淀》,知道了白洋淀也曾是日本人虎視眈眈盯著的寶地,也知道了水生和水生嫂們的抗日經歷。知道了白洋淀不只是有雞鴨,還有清新的荷花淀,更有樸實的人們。

? ? ? ?再一次提到白洋淀,是幾年前。兒子的語文課本里有篇文章叫《華北明珠白洋淀》,兒子熟讀成誦,他時時惦記著成捆兒的葦子,滿塘的荷花。我信誓旦旦的答應兒子看看我們的水鄉。但是因為雨季,或者其他的原因一直沒有成行。兒子小學畢業了,想想堅持了四年的愿望竟然不能幫助孩子實現,很是愧疚,再加上白洋淀也是我兒時的情結。于是,盡管天氣預報白洋淀每天都是雷陣雨,我們依然很堅定的向白洋淀出發了。

? ? ? ?因為是旅游旺季,像其他的景區一樣,人滿為患。雖然人很多,但是風景依然很美。隨處可見的荷塘,各個品種的荷花,美不勝收。有嬌羞的開著的,有熱烈綻放的,還有一些含苞待放。孫犁紀念館里,里陳列著孫犁的著作以及生前用過的東西。景區的甬路上,跑著托馬斯小火車,讓大家有種穿越的感覺。當然,為了迎合游客,還有所謂的人妖表演,據說常常爆滿,當然我是不進去的。

? ? ? ?就像為了迎接我們,竟然沒有雷雨,陽光也不強烈。花海中,大魚跳的很高,蘆葦混雜著荷花生長,沒有任何人工斧鑿的痕跡。水中的游魚和嬉戲的天鵝,頭頂上的“淀鷗”時而掠過水面,時而落在船舷,時而飛向高空,和茂盛的蘆葦、鮮艷的荷花、碧綠的水面相映成趣。感慨著造物主的神奇,在廣袤的華北平原上,竟然有這樣的花紅水綠的所在!看著高過人頭的蘆葦,想著昔日的白洋淀人劃著小船,唱著《采菱歌》滿載而歸的情景,還有雁翎隊的鄉親們,埋伏在蘆葦蕩抗擊日寇的壯舉,這平靜的水面上,發生過多少的事情,這寬廣的白洋淀,見證了多少歷史!

? ? ? ?淀中,搖櫓的老人熱情的跟游客聊著天,載著游客穿梭在小河道中。身邊時時有快艇經過,快速的航行會蕩起很大的波浪,致使小船搖晃的厲害。搖櫓的大爺訴說著這些快艇的不是,大爺說,這些快艇奪走他們的生意倒是其次,蕩起更大的水波,造成小船的搖晃也不是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這些快艇破壞了淀上的美景。當然了,淀里也快沒有小木船了,年輕人沒有愿意干這個,因為這個工作很累,一圈下來衣服都濕透了,才掙30塊錢。一個旺季掙上一萬多,冬天就沒活兒干了。看著大爺濕透的衣背,聽著大爺粗重的呼吸,心里有了隱憂。也許再過幾年,老人搖不動了,我們就再也坐不上小船了。多么希望多一些人來乘坐小木船,給老人多些收入,可是又希望游客少坐小木船,讓老人有片刻的休息。

? ? ? 不管是二十幾年前賣雞鴨的人,還是景區內的商販,亦或是這些搖櫓的人,都有著華北人的忠厚。隨著新區的建立,白洋淀應該更加喧鬧,能給當地的百姓帶來利益,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不過,我更希望的是,幾年或者十幾年后,這些白洋淀人,依然是那么淳樸,美麗的白洋淀,依然是我們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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