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關注我的微信訂閱號“張雪的詩生活”。我原名張雪,這個名字在簡書已經被使用了,所以換了媽媽的姓來注冊簡書。
《我家的狗》
我媽05年冬抱回一條狗,普普通通的看門狗,
是她用一只閹雞從小姑家換來的小母狗。
它剛剛出生沒有多久就離開了自己的媽媽,
我媽每天煮鮮雞蛋碾碎了拿在手上喂它吃,
它后來吃著吃著沒輕沒重地咬了我媽一口,
我媽也不惱火還喂它鮮雞蛋,改用盤子裝著。
說真的,我上小學的時候待遇遠沒它好。
我跟著二姐上學早,一年級時成績很差,
當時聽說用筷子吃上兩個雞蛋就能考滿分,
考試那天早上我為了能夠吃上兩個雞蛋,
在豬圈外哭足了半小時最后還是沒能吃上。
所以我也沒能考上二年級,留級了一年。
小狗自由自在地長了沒幾個月就大了,
長大后不吃鮮雞蛋了,吃大魚大肉,
那是我爸爸從大排檔里帶回來的剩菜。
這條一直受寵的狗非常依賴我媽,
每次都要跟著她的自行車跑去地里,
狗性難移,路上看見雞就想追著咬。
我媽媽非常困擾,試著把它系在家里,
幾次三番都被它自己弄開了繩套,
跑了出去;這是一只自由慣了的狗。
春天的時候狗發情了,
有時候還帶著一屁股血回家。
我媽很看不慣它這種行為,
換了更粗的狗繩套牢它;
套了十來天,它性子變得很躁,
那吠聲惹得人也躁了起來。
我媽又把它解開了,給它戀愛的自由。
萬萬沒想到的是,過了幾天
它帶著一嘴巴的血回來了,這回它咬死了雞。
狗嘗過了新鮮雞血以后再看見雞就更難以自制了,
這樣的狗不會再有人家接管,我媽又管不住,
只好把它賣了,也只能賣給荔枝狗肉節當食材。
狗走的那天,在收狗人單車后座上凄慘地吠了一路。
后來,我家就再也沒有養過狗了。
《奶奶》
我以前聽二伯母說,
奶奶幫她家落花生的時候,
常常偷偷地往自己的兜里裝花生,
裝得鼓鼓的還天真地以為別人不知道。
奶奶有沒有偷偷摸摸我不太清楚,
我小時候倒是偷過一次奶奶家的雞蛋。
就在我迷信吃倆雞蛋能考滿分的那會兒,
在她家母雞“咯咯”地誘惑下,我犯下了事。
奶奶聽著雞叫聲走過來的時候沒找著雞蛋,
躲在門背后的我聽見她一本正經地念了起來,
“天靈靈,地靈靈,土地老爺請顯靈……”
大概念了半個小時,請老天爺做法幫她找回雞蛋。
我躲在房間里氣也不敢喘一聲,聽著她走開了,
心驚膽戰的我趕緊打開門,偷偷把雞蛋放了回去。
我去奶奶家吃過一次飯。
那天煮了雞肉,新的和剩的混在一鍋,
她說,你吃這個,爺爺牙齒不好,那個留給他吃。
我以為她說剩肉煮的時間久比較爛留給爺爺,
就只挑著新的吃,吃著吃著,她又重說了一遍,
我才意會過來她是讓我吃那剩肉。
奶奶收藏的水果和零食,
也常常收到要壞了才會拿給我們吃。
我二零零零年去讀中專之前,
奶奶用紅紙給我封了一個紅包,
里面是許多零錢湊成的五十塊錢,
我收到她這筆巨款的時候很是震驚。
我二零零三年中專畢業工作之后,
每年過年給奶奶封回兩百塊錢紅包。
她高興得跟她的老姐妹們感嘆,
還是讀書人懂得事理啊。
奶奶年輕時,妯娌關系并不好。
年紀大了之后,同齡的人一個個走了,
剩下的,有多大仇的都漸漸和解了。
她走的那年還彎著腰,在鋤屋前的草,
看見我過去,八十多歲的她坐在門礅上,
絮絮叨叨地說起各個兒媳婦對她的不好,
說著說著,滿是皺紋的臉上淌滿了淚水。
《水庫的狗》
水庫里的狗愛吵架、打架,
多有斷腿或各種殘;只有它
黑亮亮的皮毛沒有半點傷。
它警覺地從一堆狗里沖出來,
勇敢地向著陌生人狂吠對峙;
一直到陌生人離開它的地盤,
或者是它的主人、朋友叫停。
走幾次水庫和它主人打打招呼,
它也漸漸地把我當起朋友來了,
遠遠地吠著跑來見是我便停下。
其他狗悠哉地走著、站著、或者
趴著在例行公事叫囂卻不大行動。
昨天跑步沒算好時間回來晚了,
它竟然安安靜靜地送我出鐵門。
我向它揮了揮手請它止步返回,
它頓了一下轉身獨自緩緩離去。
我也在微微的亮光下輕輕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