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第一次看《素年錦時》,覺得文字很好,至于思想,并沒后大興趣,后來又看了四五遍,還是注重文字,終會審美疲勞,于是不再讀。今又再讀,囫圇吞棗,但有新想法。
?童年的我,有時躺在屋頂平臺遠眺高山,凝望遙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山頂邊緣,對它們心懷向往,渴望能夠攀登到山頂,探索山的深處,知道那里到底有些什么。可當站在山頂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這種深不可測的神秘。自然給予的威懾,它的寓意從無窮盡。
叔本華認為當欲望得不到滿足,人便感覺痛苦;而一種欲望得到了滿足,占有一物便意味著一物失去了魅力,變得無聊,人生有如鐘擺,擺動于痛苦和無聊之間,痛苦和無聊是人生的兩種最后成分。叔本華認為俗人無法擺脫鐘擺的宿命。而“我”卻擺脫了——渴望得不到滿足時,不是痛苦而是向往好奇,當“我”得知渴望永無法滿足時,產生亦不是痛苦,而是對自然的敬畏。與自然靠近,竟也能暫時擺脫鐘擺理論。 是否還有什么東西如自然一樣具有永恒的神秘呢?或許精神世界。
?她愛美好的事物,識別它,追求它。她知道自己與身邊的人不一樣。這種自我意識,使她一直知道要做什么樣的事情,并且如何去做它。人要如何超越自己 的境遇,這并非是可以訓導出來的指向,只能是一種天性。隱約中引領著更為廣 闊的界限。不管當時如何,胸中是否有大志,一早是看得出來的。哪怕只是從一件普通的毛衣開始。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金中的訓語在這里妥帖恰當。
太多的關系,人只愿意與之錦上添花。雪中送炭很難。不是在于對方是否愿意送,而是在于自己是否愿意讓他來送。交付出現實的脆弱,對 重光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這是她長久的個性使然。
減少弱點的暴露,可以避免太多無謂幫助,可以避免陷入溫和的泥沼,如果需要幫助,應該事后盡量償還,跟大多數人互不虧欠,這是原則,與信不信任無關。
她不喜歡稍微有些變故,便惶惶然一敗涂地的人。這種特性令人輕蔑。在痛苦中依舊能保持沉默的人,理應得到尊敬。
對待痛苦,應該用極端來對待——要么大肆訴說,以致麻木與惡心,反感自己如此嘴臉,于是釋然;要么沉默,用理性對抗。沉默對抗顯然更優(yōu),但每每嘗試,卻失敗告終。沉默與對抗猶如波瀾不驚與暗流涌動,只有豐富的人才能擁有。
?對肌肉和力量的關注,使她覺得內心回復單純平靜。
給予肌肉力量與大腦同等的關注,通過喝茶平撫火氣,通過夜跑積淀中氣,火氣平而中氣足,氣定神和,達到治外及內的效果。
紅色繡鞋十分耀眼,不符合她一貫樸素平實的風格,但這是她性格里與生俱來的一部分。沉默寡言的重光, 帶著她身上某種尖銳明亮的費解的部分,看起來似乎不和諧,但十分真實。
他接工作電話時, 顯示出思路清晰果決的一面,這與他私下流露出來的一種孤芳自賞的氣息,成為 矛盾又互相平衡的整體。
重光和清祐都顯現出矛盾性格——樸素與鮮亮,出世與入世,以微妙的平衡共存,極端樸素與出世對于俗人是種挑戰(zhàn),間或有百無聊賴之感,如同小石潭其境過清,不可久居。接觸任何一種可能,豐富充實,再認真地篩選剔除,即便最后可能又回到最原始的本質,但那些剔除時留下的痕跡,又會使人不同。這是矛盾呈現的神秘與魅力。
?最深的水總是寂靜無波的。
泉水汩汩、小溪潺潺、河流冉冉、大海平靜與暴力。太淺的水也是寂靜無波,不過是死水,或著即將蒸發(fā)不見。最深的水有暗流,有神秘的世界,極樂世界。
人要走過千 萬重山,抵達高山頂端之后,再甘愿放低自己以平常心做人,但這只能屬于有覺悟的人。
與王文揚老師的境界論相似。唯有如賈寶玉稟賦異人、出身高貴之輩方能有大幸免于千山萬水的跋涉而直達圣人境界。大多數平庸之輩,需千山萬水的跋涉才能到達庸人境界的高山頂端,而只有那么幾個甘愿放低自己的,才邁入圣人的門檻。享其有方悟其空。
?她給自己做的決定,一般不會出錯。 如果有出錯,那也是為了后續(xù)的正確。
將反省作為一種習慣,追求慎獨,與人保持不即不離的狀態(tài),才能更好聽從內心。但內心需要強大,不然會誤導,會自欺。強大的人對選擇有自信,即便迷惑之際,他也不應該受到太多善意的指導,他內心早有定數。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寫于2016年1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