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對火車糾結的愁緒源于小時候父母的一個謊言,他們說我是在火車上被他們抱回家的,所以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我的生命是開始于火車,只要在火車上,聽著"轟隆!轟隆!"的聲音,我就開始了對生命伊始的苦難的感傷,一發而不可收拾。
? 又要分別了,二飛一次次電話挽留著,慢慢和老孔又是訂飯,又是開車相送,又是買吃的。我看著BOE的大的log,即使有再多的不舍,還是和老娜急匆匆的走了,我大概能想像到老孔面對著訂好的滿桌子的飯菜的氣急敗壞,二飛惡狠狠的說著"我可嫌棄你們呢!"慢慢也是一副郁悶的表情.呵呵,此刻我倒是異常需要大鵬,二鵬,超哥了,一直讓我覺得搶走我閨蜜的壞人們……
說起相識,我們的相識沒有驚艷,沒有傳奇,只是普通的相見。開始是我和慢慢還有二飛!大學相伴了三年.比較慚愧的是我們三年沒有努力求學,總也不思上進,昏昏噩噩!卻著實快樂的度過了三年。
? 畢業之際,我們班的一共四個男生宿舍,四個女生宿舍的同學都陸陸續續的找到了工作,除了我們舍的六個人紋絲不動。班主任著急,班長著急,學習委員著急,每每有單位來到學校招聘,我們宿舍將會是最先被通知的一個舍。
? 一天,班長在群里又發了一條招聘啟示,閑著實在無聊,看了一下還可以,沒有污染,和電有關,因為我們學化學專業的所能走的地方也就是各種化工廠和一些制藥廠,想想青蔥年紀這樣度過,都覺得沒了盼頭。看到沒有污染的單位,幾個人商量一下,第二天帶著我們自以為了解的企業信息去面試,結果不是很圓滿,錄取了四個,留了倆。
? 所以,我們畢業的離別沒有太多的撕心裂肺。就這樣,我、二飛和慢慢,在2013年進入了我們以為做電路的企業_京東方(BOE)。一個地球上最偉大的企業之一(Best On earth)。
? 2013年5月14號,我們帶著大大小小的行李來到鄂爾多斯,找到單位接我們的通勤車后,開始向著單位出發,大客車逐漸駛離市區,漸漸的看不到了人煙,所以那一刻我對人生后的第一份工作更多的是失落。我腦中無法控制的想像是:荒草叢生的偏僻角落,紅磚圍起來的大院子,門口種著倆棵大樹,就像魯迅先生所說,左邊一棵,右邊一棵。然后進去后是破落斑駁的廠房,大概三層那么高,廠房后面是陰暗的宿舍樓,左邊男生,右邊女生,樓道里傳來一股股腐爛發霉的味道,廠區都是冒著各種火花的焊接。四處望去荒原草坡,每天滿眼的黃沙,滿嘴的泥沙……
? 老孔是住在我旁邊宿舍的,那時候看她是不合群的……嗯?胖子!對,就是胖子,那個時候老孔還很胖,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幽幽的瞅你一眼,繼續哀愁。要么就是犯困的樣子坐在那里,像一座小山,不與人交流。
? 那時候B6剛開始建廠,所以我們也就開始了重要的clean任務_擦地板。每天要穿著連體的無塵衣,帶著無塵帽無塵鞋,防靜電口罩、手套,PVC手套,拿著無塵布,加了PI液,一塊兒地板,一個區域,一整個產線,或蹲或跪或趴著(這個也只能在趁領導不注意的時候)。就這樣我們從五月份擦到了十月份。
? 當然我們也了解我們所從事的工作,知道我們是做液晶顯示屏的,并且我們還有響亮的口號,遠大的志向—產業報國。
? 廠區最高六層,占地面積廣,建筑宏偉,宿舍干凈明亮,生活也算方便。最讓我喜歡的還是這里的空氣,每天都能聽到百靈鳥的叫聲,天那么藍,云那么白,笑聲那么純粹。比我預想真是美多了。
? 老孔能夠加入我們這個小圈子,是因為我倆一個崗位的原因。先不說一起擦地板的糗事兒,單說守設備口,尤其是同中電二的廠商斗智斗勇,我們每次拿著名單檢查著廠商帶出的東西,認真執行領導的指示,尤其老孔咋咋呼呼的挺像那么回事兒,其實她都不認識那些工具,名單和實物壓根對不上號,而我也只能跟著她裝模作樣,讓廠商簽了字,放行!
? 晚上回到宿舍就極盡吹牛皮之事。而滔滔不絕的人肯定是二飛。二飛由于太過了解,她的哪句話是實話哪句話是裝樣子,我幾乎都能分辨了,也就多了拆臺。當然,俺家二飛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慢慢的名字是來到京東方后,擦地板太慢,同事贈送的,我之前都是叫她亨子的,后來也覺得這個名字太符合她的形象,也就開始叫慢慢了。于是慢慢開始講述她帶了一個徒弟是怎樣的慢半拍,她害怕自己太快了會傷了徒弟的自尊,所以告誡自己要再慢一點兒,一回頭“呀!我徒弟怎么比我還慢?”我們幾個哆嗦著嘴唇,怎就無話可說呢?
……(手酸)
? 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幾個人總是矛盾重重,擦地板在吵,守設備口在吵,搬lot也在吵,做個飯在吵,逛街依然在吵。住在了一個舍,還是時時刻刻的吵,互相的嫌棄。
? 直到我的離開,而她們也各自有了生命中更重要的人。
有時候我就在想大概相互牽掛的人,很多時候都是吵出來的吧。曾經多少次要鬧騰著絕交,最后都是雷聲大雨點兒小的不了了之。
? 慢慢打過電話問我快到了沒有。我怯怯的問老孔是不是還在生氣,讓慢慢把電話給老孔。我在電話的這頭聽到老孔說不想接我電話,不想理我。
隨后還是拿著電話批了我一通,總覺得我不長腦子,要我下車注意安全。
? 二飛發了微信“我總是愛你的!”這一次我沒有嘲笑她,沒有跟她們吵架。心中無盡的柔軟,還有無窮的祝福。
? 列車員扯著嗓子在喊“包頭站到了,下車的準備了”
不知不覺中已是兩眼生淚。匆匆抹了眼淚,背上了包走下車去,整個世界已被黑色夜幕籠罩,人們帶著行李爭相擠上列車去。列車的每一次停靠、啟動都會牽出多少的分別和相聚,而每一種都是一份相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