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 ? ? ? 雨
一夕之間,心事還在盛夏里輾轉,季節卻已轉換了冷暖。
一場秋雨,一場涼。
雨停,秋,清淺,安靜。
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一抹驚艷,攜帶著晶瑩剔透的雨珠,悄然綻放!
秋雨,清寒,秋花,絢爛。流連花前,定格最美瞬間,眼底,醉意暈開,花不醉人人自醉,喜歡如此心境,煩憂皆拋,靜靜沉醉于此,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
不遠處,鄰居在修枝剪葉,看來心情不錯,與其簡短打完招呼,繼續我一路的輕盈,置身于這片層林盡染的秋境,獨自偷歡、暢想。
靠邊,避車,竟然有竹,竹不開花,從不炫耀,也無誘人清香,因而不被我注意。
風竹敲秋韻,萬葉皆是念。
一個人,踱步于滿是落葉的小徑。
葉,不再留戀樹枝的纏綿與挽留,選擇默默陪伴樹根,那是葉對根的情意,是她的歸宿。
一處清幽中,一個幻影燃起了思念的火焰。哎,尤其,是在雨天,亦或某個特殊的日子,總有那么一個人,那么一種思念,發自肺腑。誠然,明白,人來人去,花開花落,瞬間便是一輪回。
去年暑假,參加完公司學習,回到租處,收拾好行李,歇息,仰望穹天漫漫,突發奇想,隨手拍攝了太陽。
美不勝收,賞心悅目吧?!懷著一份好心情,馬不停蹄帶著女兒去大連避暑,因女兒愛看大海,想與海鷗親近,于是,乘上了渤海輪渡。可不知為何,從不暈車、暈船的我,剛一上船,突然就呼吸困難,雙腿無力,兩眼發黑,嚇壞了工作人員……后來細想,一則,可能是中暑;二則,可能是您老人家,想見我最后一面,讓我不要遠行。
那天,剛到大連,還在出租車上,母親便打來電話,因手機放包內未能及時聽到鈴聲,直至孩子她爸下樓來接,才知奶奶您突然走了,沒能留下只言片語,他了解我對奶奶的情深,斟酌再三,才婉轉告訴我實情,卻沒料到,我如此堅強與淡定(或許,與您從小的教導密不可分)。
當時,那份驚訝,無言以表,原本安排大連回來,就來看望您的,離開老家前的那天晚上,還和父親電話里聊起您,怎么會突出變故?以至于當時的我,都忘了流淚,忘了哭。偶爾看個電視劇,都能哭的稀里嘩啦的我,怎就忘了流淚?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欲哭無淚吧?!歸心似箭,他懂我心底的痛,馬上買票回家……
一周年了,常常憶起晚年的您,雖已老年癡呆,可一顰一笑間,仍然流露出靜謐的優雅,難忘的是記憶里您的笑容。
知道您愛干凈,每次回來,總要幫您修剪短發,可您每每都說,省得麻煩,下回剪吧。我問,想孫女了沒?您說,怎么不想,天天都想,就是想不到。思路清晰,哪像是一個老年癡呆患者?剪發時必問白發多嗎?白發多嗎?如此反反復復追問多次,不厭其煩地每次回答您,白發比母親還少,比母親還少時,您笑的如同孩子般純真,您的白發確實比母親少。
剛開始,每次洗吹完發,您都要我拿鏡子給您照照,然后,滿足而笑,那么愛臭美的您。漸漸地,漸漸地,每當清醒時,您也不再讓我拿鏡子照了,但我仍會拿來對您說,自己瞧瞧,侯大美女!您也會湊近細瞧鏡中的自己,說聲可惜我已看不清楚了。原來,是您眼睛不好,不是忘了鏡子……
最逗的,要數幫您洗澡了,您都已九十高齡,依然會問我,背上皮膚皺不皺?我回,不皺,不皺,像老茄子,您開懷大笑……好想好想這天倫之樂的日子,能長久些,再長久些,能陪您老些,再老些,可惜,失去的永遠失去了,如已逝流年,不再重返!
您房間靠后墻處,最上面有一箱衣物,是您患病前最愛穿的,孫女知道您的心思,那里有我給您買的漂亮羽絨服,時尚羊毛大衣,毛衣,羽絨背心,馬甲,牛仔褲,圍巾,鞋子等,那里也深藏著孫女對您濃濃的愛,不舍的情,本想留作紀念,最后還是燒給了您,知道您愛美……
中元節,已過。
文字疊起的思念,任憑淚水寫滿了永別的痛,歲月給予我們滄桑和淚水,但同時也給予我們歷練與成長。那些花香,那些陽光,時光會幫我們收藏,那些疼痛,那些憂傷,時間是溫柔之手,會為我們慢慢療傷,慢慢撫平。
若愛已在指縫間溜走,請拭去屢屢缺憾,別抱怨生活的殘忍與不公,去珍惜眼前,珍惜現在,珍惜身邊的一切,珍惜當下擁有的每一天。
愿期待的所有美好,都能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