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真的很小，再一次在公交車上遇到了老朋友。

她幾乎是一眼就認出我來，拉著我的手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對她的印象，還是停留在高三時期，那個扎著高馬尾帶著鏡框眼鏡，瘦小得仿佛風都能吹倒卻能比我吃的多的女孩子。而現在的她，雖然依舊瘦小，可卻憔悴了許多。

“真羨慕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那么白。”

“你……”你現在怎會這么憔悴？這句話我始終沒有問出口。臉上雖然看不出皺紋，但是那雙無神又疲憊的眼睛里，仿佛藏了心里的無數個褶皺。

“你知道我訂婚了嗎？可能明年就要結婚了。”她的語氣平穩，波瀾不驚，甚至讀不出喜悅。我想，這可能只是我的錯覺罷了。

“工作真的太忙了……算了，等我有空我們聚聚吧。希望我有空……”她匆匆地留下一句話，便又匆匆地下了車，而后又匆匆地消失在人群中。

車廂太顛簸，回憶雖不至于被打翻，但是搖晃的希望卻岌岌可危。她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的代表，在實現自我的道路上我不好評價孰是孰非，我只是有點想念那雙透亮又勇敢的眼睛。

傍晚是這個城市的臨界點，一點點變暗的過程，像極了忙碌的人合上雙眼，以便去迎接第二天的到來。這座城市無論怎么擴建，只要我們依舊生活在同一片土地，那么總會相遇的。而我始終見不到你，不是因為無緣，是因為你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吧。它很小，你的心很大，它容不下你，你也容不下我。只有倉皇出現的雨，稀稀落落地打濕我們的衣袖、褲腳、鞋尖，才能證明我的想念不是一場幻想。一朝一夕，整座城市都在濃縮我的倩影，為你付出過的那一切，叫做曾經。